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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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他感觉浑身上下,从里到外,似乎都在等待一双手的慰籍。
  邱家的早餐时间。能碰到一起的,只有邱继炎和邱继林两兄弟。
  小胖子看着堂哥餐盘里的素食,一边把一大块火腿吞下去,一边有点好奇地问道,“哥,是我的错觉不,我咋感觉你最近抄经吃素的次数有点频呢?”
  邱继炎平静地回了他一句,“你感觉错了。”
  其实小胖子的感觉完全没有错,最近这些天里,邱继炎几乎天天都在抄经吃素。
  没办法,他中邪了。
  他中了一个让他想起来就想骂上自己一顿的邪。
  他明明对一个人累积了很多的猜疑、反感和不满,可是偏偏在每天夜里,无论是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还是在情节离奇内容香艳的梦里,总是无法逃避的想到他、梦到他。
  邱继炎很多次都在心底告诫自己,那是一朵外表温良却可能有毒的花,他在自己面前表现得有多纯洁,就可能在背后有多不堪。
  可那个修长身影,帅气脸庞的俊俏男子,却好像总是用万花筒般多变的样子,用十根长长的指尖,凭空挖出一个长长的隧道,钻进了他的脑海,久久不去。
  不过,邱继炎用他超强的控制力努力做到了一点,那就是不管自己在睡不着觉的时候有多冲动,也强行逼迫自己不能再想象着某个人的样子去放飞自我。
  可是有一点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那就是在每次强行控制自己后的夜里,都会不期然地进入一个荒唐之极的梦。
  而梦醒后的早上,邱继炎咬着牙根偷偷在洗手间洗干净内裤后,便一声不响自动自觉地跑到书房里去抄经文。
  在一种别别扭扭的控制与反控制里,就像邱继林说的那样,邱继炎的某些事……变频了。
  在公司里,他依然还在喝着白茶。
  虽然,有时候看着白茶的叶片,面无表情的他心里偶尔也会吐槽一下,明明也是绿色的茶叶,却偏偏叫什么白茶,跟有些人一样,看似白莲花般的人品,却可能就是个标准的绿茶……
  可以说,以邱继炎为首的邱氏新一代核心,目前都在翘首等待着太平洋对岸的合作消息。
  这一役,如果胜了,邱氏未来的商业版图上将增添北美这样的超大级别版块。
  而邱继炎作为执行官的根基,也将会被夯实得牢固很多。
  而如果合作谈不成,许多原来便对邱继炎跨位掌权不服气的公司老臣,势必会对董事会的任免说三道四,直接影响到邱继炎在集团里的威望。
  所以整个新一代核心团队的成员们都憋着一口气。
  私下里,大家已经达成了一致,只要合作成功了,一定要让冷面男神邱总请大家好好热闹一回,而且不管他用什么理由推托,都要灌他一顿庆功的大酒。
  终于,就在邱继炎夜夜天人交战,日日等待消息的一个周五的下午,美国那边传来了一个让整个邱氏炸了的消息,双方的正式合作达成了!
  好消息像流动的水银,一泄千里。
  就连在家里享受清闲的丁老夫人都给最为看重的长孙打来了电话,除了替孙子高兴外,老太太倒是和大家想到了一块,叮嘱邱继炎今天要好好带大家去庆庆功。
  大概是这些日子紧张的等待和郁闷的心情太过压抑,此时的邱继炎,忽然也很想让自己放松一回。
  哪怕自己只是坐在一边看着大家尽情狂欢,也好过自己回到那个幽深的在宅子里,一个人在床上与那份莫名的欲望去纠缠。
  只不过邱公子有些低估了手下这些干将想要放倒他的愿望,或者说,今晚的他在骨子里似乎也有一些想要彻底放倒自己的冲动。
  而这两者结合到一起的结果,就是邱继炎在晚上十点多钟的时候,已经被员工们一轮又一轮的攻势击败,彻底醉成了另外一个邱总。
  这另外一个邱总大方地告诉手下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想怎么疯就怎么疯,所有的花销都由公司买单。
  而他自己,则看似清醒地拒绝了所有人的陪同,叫了一辆出租车,说了一个地址,便将头靠在后车窗上,闭上了眼睛。
  窗外是北京异常闷热的、初夏的夜晚,大概是周五的原因,街边上还到处都是或行色匆匆,或悠然自得的人流。
  出租车司机的技术非常不错,一路顺风地开到了邱继炎说出的地址。
  那里离‘宫里’不远,小区外有一片绿化带,曾经有人在这里点中过自己的要害。
  小区里是一片有些年头的老旧楼区,其中一户小小的一居室里,曾经有人给自己解开了被封住的穴道,又给自己泡了一杯香醇的白茶。
  今天是周五,那个人不知道是不是已经陪完了金主,回到了家里。
  又或者……也许根本并没有什么金主。
  管他呢!
  要是他没有金主,自己今晚就做他的金主吧!
  酒精像一簇勾起人欲望的火苗,在邱继炎的心里熊熊燃烧。
  第25章
  夏忘川给余喆做完推拿后, 时间又到了必须要去赶末班车的时间。
  拿上余岭封好的一百块钱, 夏忘川一边收拾按摩用品一边叮嘱他最近可以给余喆吃点中药店的珍珠粉。
  那东西安神去躁, 配合着推拿穴道,可以让余喆的多动症状得到些缓解。
  末班车上人不多,夏忘川抱着按摩袋, 有些不自禁地发起了呆。
  在他收到邱继炎派人送来的茶叶,又给对方发了致谢的信息后,一晃已经是半个多月的时间了, 那个男人一直没有到‘宫里’来过。
  夏忘川有些担心。
  他担心的是那个男人是不是误会了自己什么。
  因为顾小飞在他酒醉清醒后告诉他, 那天晚上从名仕出来的时候,他们迎头撞上了邱公子。
  用顾小飞的原话就是, “要不上次咋说你们俩不是冤家不碰头呢,邱公子第一次见你, 喝大了,那天你救我时喝大了, 也碰上了他。”
  “而且,当时你差点摔倒,有个帅老外扶住了你, 邱公子过来帮忙, 你还扑到了他的怀里,两个人抱得可紧呢!”
  夏忘川才不相信贫嘴子后面那些改不了的扯蛋话。
  可是顾小飞前面说的他信。
  因为在那个喝得不堪回首的晚上,他确实隐隐存下了一丝恍惚的记忆,在夜总会的门前,自己似乎和那个高大的男人来了个脸贴脸。
  所以对于那个男人来说, 他当时看到的,是一个完全不同于以往的自己,一个脚步蹒跚、满身酒气,深夜从娱乐场所里出来的自己。
  想来,自己在第一次看到他烂醉如泥时有多惊讶,对方在见到自己喝多时就一定有多意外。
  唉。
  夏忘川抬头看了看车外,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正是他担心的地方。
  因为他相信自己比邱继炎身边的很多人都更加了解这个男人。
  那是一个对品质不端、风流放荡极为反感甚至可以说仇视的男人。
  在他们小的时候,夏忘川就已经知道,邱继炎是用一种怎样仇恨和敌视的目光看着自己的父亲。
  因为在那个男孩心中,那个拐走了他亲妈的按摩师,就是那样一个品质不堪的男人。
  那么现在,本来就曾经对自己长相有所挑剔的邱继炎,又会怎么看待自己呢?有关金主包养的流言,午夜风月场所的宿醉……
  他该不会,从此以后就不来找自己了吧?
  夏忘川带着一肚子的胡思乱想回到了小区。
  楼前花圃里的丁香开得正盛,散发着沁人的幽香。他用力闻了闻,奇怪,除了幽幽的花香之外,空气里似乎还有一股淡淡的酒香。
  大概是哪个邻居喝多了吧,夏忘川心里嘀咕着,不由自主地便想到了前些天也同样喝得烂醉的自己,摇了摇头,走进了楼梯间。
  他租住的房间在三楼,刚走到二楼的时候,夏忘川便忍不住放慢了脚步。
  楼道里那股酒气此时随着楼层的增加,已经变得越来越浓,而且让人感觉奇怪的是,好像还有一阵粗重的喘息之声随着酒气,时断时续地从上面传过来。
  是谁喝醉后睡在楼梯里了吗?
  夏忘川心里提高了警觉,毕竟这个小区前一阵发生了好几起的抢劫案,包括自己,都被人踢伤了屁股,所以有些事,还是小心点好。
  他慢慢地走到了三楼,整个人一下子愣住了。
  在他的房间门口,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正靠着房门坐在地上。
  月光从楼梯间的窗子照射进来,把他半仰起的脸照得一半明一半暗。他的眼睛紧紧地闭着,鼻息很重,呼吸却似乎很均匀,好像就这样静坐着进入了梦乡。
  夏忘川感觉自己的心里就像有一面激昂的小鼓在疯狂地敲击着,一时间里,两侧的脸颊都明显有些发烫。
  这个看起来喝得烂醉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朝思夜想的邱继炎。
  来不及多想为什么这个喝得烂醉的男人会跑到自己家门口来睡觉,夏忘川首先想到的是,虽然天热了,花开了,可是一直这样坐在凉地上睡,肯定是不行的。
  尤其对男人来说,这种从地气上引起的着凉,可是会伤肾的。
  肾要是伤了……可不行。
  他对于自己忽然间有了这样的想象而哑然失笑。
  摇摇头,夏忘川赶紧俯下身,轻轻拍了拍邱继炎的肩膀。
  “邱总、邱总,您醒醒,地上凉!”
  呼吸平稳的邱继炎似乎睡得很沉,大概在睡梦中听到耳边有些声音在响,眉毛皱了皱,眼皮也跟着动了两下,却还是没有睁开。
  夏忘川看着他脸上下意识出现的表情,心里像是有一把洁白的羽毛扇子轻轻地拂过去,又拂过来。
  有一种又温柔、又微痒的感觉在整个心尖上轻轻荡漾着。
  那个平日里不苟言笑,端正沉稳的男人,此时酣睡中的表情却像极了当年那个和自己同寝同眠的十岁少年。
  而那时的他,总会在睡得熟透以后,胡乱地将自己搂在他尚还稚弱的怀里。
  那个小小的怀抱,即便十六年过去,夏忘川依然难以忘记那份特有的炽热与温暖。
  现在的他,已经有了比当年不知道要雄壮多少倍的健康体魄,那么他的怀抱,是不是会一样的温暖如初呢?
  夏忘川摇了摇头,又用力地拍了拍邱继炎的肩膀。
  沉睡中的男人终于有了感觉,眼皮有些吃力地眨了眨,睁开了。
  他好像一时还有点适应不了眼前明亮的月光,伸出手挡了挡,目光慢慢聚焦在夏忘川的脸上。
  大概怔怔地看了足足有几秒钟,邱继炎的眉头忽然重重地拧了一下。
  “怎么才回来?快点开门,我要撒尿!”
  邱继炎的嗓门在安静的夜色中显得特别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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