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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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手机放进口袋里,辛瑜拉上了行李箱,然后他看到了自己手上的戒指,他现在带的是黒皇冠……他想,他似乎应该把送乔平一的戒指收回来?然后他又摇头,没必要,反正这东西他也不会再带了。他把手上的戒指取了下来,放在茶几上,这也留给乔平一随便处理吧。
  拉着箱子走出和悦园后,他叫了辆车,跟司机说去清水路,他在那边租的房子一直没退掉,还好没退掉……
  半小时后,辛瑜接到了乔平一的电话,“小乔?”
  乔平一道:“你在哪?”他听到了辛瑜这边的杂音,不像是在家。
  辛瑜在出租车上,不过他没说,只道:“在外面,怎么了?”
  乔平一道:“你是不是知道我昨晚是和庄扬在一起?这个我可以解释,昨天他和家里闹了点不愉快,不想回家,我觉得带他回和悦园你会不高兴,就带他去我公寓那边住了,他睡的是客房,我公寓里有监控,你可以过来看。”
  辛瑜平静地道:“我相信你。”
  乔平一没必要撒这种会被揭穿的谎。辛瑜也不是真的认为乔平一和庄扬发生了什么,乔平一是很乱来,但乱中有序,乱得很有分寸——辛瑜是这么认为的,抽样他们这三十年的生活,乔平一做事还是有规律有原则的。
  走到这一步,不是因为什么误会,更不是因为昨晚的事——它不过是最后一根稻草罢了,单个拎出来看,其实无足轻重。
  “……”乔平一沉默了一阵后道,“你在哪里,先回家好吗?我们见面聊。”
  辛瑜犹豫,“我已经出来了。”
  乔平一又是沉默,突然,他像是恍然大悟一样,“你是说你已经搬走了?”
  “嗯。”
  “你怎么能这样?!”
  “……”辛瑜迟疑着道,“我很少开玩笑吧?大多数时候都能说到做到吧?”
  “你,你!……”乔平一怒极了,挂了电话。这次他没有摔手机。
  第100章
  辛瑜看着自己的手机,犹豫要不要打个电话给郝高兴,但又不好意思去打扰他,毕竟他都已经麻烦过郝高兴好几次了,而且现在郝高兴和雷蕾和好了,说不定两人正在约会中,打扰别人谈恋爱不太好,总不能因为自己谈不成,就要让别人也谈不成吧……他犹豫着,直到清水路到了,这电话还是没能拨出去。
  付钱下车后,辛瑜索性把手机放回了口袋里。算了,不折腾郝高兴了。乔平一也是成年人了,情绪问题他自己能处理好的,没必要操这个心,既然分开了,那他的事自己就不该管太多,至少不应超出朋友的界线。
  但朋友的界线是什么?辛瑜开始回忆自己以前和乔平一是怎样的感情,大概是类似于“你走,我不送你,你来,无论多大风多大雨,我都要去接你”?
  不行,这个不太正常……也不是不正常,是自己的心情还没有退回到朋友的状态,所以不管怎样都会疑心过了界。
  辛瑜默默地想着,不知不觉就回到了“老家”门口,一时间,昨日重现,仿佛他一直都是住在这里的,而这几个月其实是一场梦……
  老房子有段时间没人住了,辛瑜也没怎么过来打扫过,所以家具都蒙了一层灰,他打开手机上的音乐app,把音量调大,然后在音乐声中,开始打扫起了卫生。
  大约一个小时后,音乐突然中断了,有电话进来了,辛瑜去看了一眼,发现又是乔平一打来的,他有点意外,犹豫了一会,还是接了,不接也没办法,这个人他总是得面对的,“小乔。”
  乔平一道:“你在哪里?我们当面聊一下好吗?”
  辛瑜迟疑,乔平一不会是气不过想找他打架吧?他现在没心情打架,没斗志,分手像是把他的所有情绪与精力都带走了,现在他连打扫卫生都觉得累,是那种连灵魂都乏力的累,他是真的没心思也没力气应付一个愤怒中的乔平一。
  看辛瑜沉默,乔平一警觉地道:“你是不是已经离开北州了?!”
  “……”辛瑜挺担心乔平一知道他在清水路,会直接冲过来,所以他没接茬,只道,“电话里说也一样,你说吧,我听着。”
  这个人就是这样,永远都不温不火的,就算是分手也这样。乔平一很想发火,但强忍住了,“小瑜,我和庄扬真的没怎样,我不喜欢他。”
  辛瑜还是那句话,“我相信你。”
  “……”乔平一深吸口气,又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因为他才疏忽了工作的?不是的,我没有不管工作,前几天我就有去过公司,而且他们有事也会打电话问我。”
  辛瑜道:“嗯,这样就好,这么大一个项目,这么多人的心血,你还是应该重视一点的。”
  乔平一总算找到了切入点,立刻道:“我明天就去公司上班,不,现在就去!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辛瑜道,“工作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就好。小乔……我没有生气,不是因为生气才说要分手,我是认真考虑过的,我觉得我们不合适当恋人,具体来说,是我不适合当别人的恋人,你也说过,我这人无性恋嘛。在恋爱中,我永远都在做不合时宜的事,你以前多开心,和我在一起后却越来越不快活了……同样的,我也不习惯恋爱的感觉,这对我来说束缚太大了。”
  乔平一道:“束缚?你是觉得我妨碍到你了?以后我会尽量不妨碍你的,好吗?”
  换在昨天,这话又会惹怒辛瑜,这说得好像是他冷漠无情自私自利只顾自己完全不顾及别人一样……但在今天,他不生气了,甚至还能开个小玩笑,“小乔,你是在记恨之前我说你‘只想着自己’是不是?我向你道歉,那是我说错话了。”
  正压抑着愤怒的乔平一被辛瑜的态度弄得有点懵,他茫然地道:“没关系……”
  辛瑜继续道:“但你说得对,我是不喜欢别人妨碍我,同时也不喜欢妨碍别人,怕麻烦的人都这样。现在,我觉得我们互相妨碍了,缠成了一团乱麻,我们还是退开来,把结都解开吧,这样才方便大家各自上路。”
  乔平一可没辛瑜这么心平气和,“什么各自上路?!我以前提分手时你说‘有矛盾可以解决’,凭什么你想分手了,我就得同意!”
  辛瑜没说话,说到这个程度,真的没什么可说得了。
  两人沉默良久。
  最后乔平一硬是咽下了那口恶气,尽量平静地问:“我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不行吗?我会改正的,以后不会再犯了。”
  这话让辛瑜很心酸,他的视线有些模糊了,他现在宁愿乔平一再摔一次手机,然后负气不再联系他了……
  他缓缓地做了个深呼吸,把心绪平复下来,“你没做错什么,小乔,很多事情不是对错的问题,是我们的想法不一样,是我们的思维错开了一个频道,总是在牛头不对马嘴,你不觉得累吗?你应该也是很累的吧,否则,你也不会总跑去跟庄扬一起玩——他让你感觉轻松,而我已经成为你的负担了。”
  乔平一急了,“我说了我不喜欢他!”
  辛瑜平静的道:“我知道。像你的前任们一样,他再多缠你几个月你就会想要和他绝交。”
  “……”乔平一哑口无言,他确实越来越烦庄扬了。
  别人喜欢他崇拜他,他是享受的;若有人想觊觎他掌控他,那他是拒绝的。
  庄扬单纯地一心为他时,他还挺感动,毕竟庄扬是他认识了很多年的“孩子”,这小孩眼巴巴地仰视了他这么多年,现在还舍命救他,换谁都会动容的。
  但现在庄扬开始索求回应了,他便开始不耐烦了,想处理又觉得为难,因为一来这孩子这些年和他关系一直还行,二来这孩子刚救过他,所以他在想一个妥善的办法来解决这事。
  他不太想跟辛瑜说这事,谁会想把自己恶劣的一面暴露在自己在意的人面前呢?不过现在他知道了,辛瑜对他这点事,了解得很清楚……这也意味着,就算他想解释,也没必要再解释了。
  他失去了最后一丝侥幸。沉默良久,他说:“一定要分手吗?”
  辛瑜道:“是的,说要在一起我是认真的,说要分开我也是认真的。我是真的想清楚了,我们该分开了,不是在故意找茬折腾你——我不会这么做的,在任何时候。”
  “……我宁愿你这么做。”乔平一低声道,“我知道了,你让我想想。”
  “嗯。”这次辛瑜算是见识到了乔平一的忍耐力了,他居然没有在激愤之下立即做决断,这情形很少见。
  之后,辛瑜继续打扫卫生,打扫完后,他去冲了个澡,然后整理好床铺,上床睡觉去了……真的非常累,仿佛可以就此长睡不醒。
  第二天,他被手机震动声吵醒了,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揉了揉眉心,过了会儿,才回过神来,哦,是在自己“老家”。他拿起手机,一看,是乔平一打来的,他接了起来,“小乔?”
  乔平一道:“你在睡觉?我吵醒你了?”
  “没事,现在几点了?”
  “十点二十一。”
  辛瑜反应了一会,才明白过来,原来已经是第二天了,这一觉睡了真久,但感觉似乎才睡一会儿。“找我有事?”
  “……”乔平一道,“不管怎样,我们都是朋友,对吗?”
  嗯?辛瑜很快反应过来了,乔平一是在说分手的事,他回道:“对。”
  “还是和以前一样,是吗?”
  “嗯。”
  乔平一道:“小瑜,你总是说话算数的。”
  “……”辛瑜不知道乔平一为什么特地强调这点,他谨慎地道,“我尽量说话算数。”
  乔平一道:“只要别挑战你的忍耐力?”
  辛瑜失笑。
  乔平一道:“你现在在哪?这个问题可以问吧?”
  辛瑜想了下,含糊地道:“我堂妹结婚,我要回家一趟。”
  “哪个?剪学生头的那个?还是说话很娇气的那个?”辛瑜就两个堂妹,乔平一当年都见过。
  “说话娇气的。她也没有说话很娇气,就是带点鼻音而已。”
  “好吧。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现在说不准。”
  “哦。”乔平一没有追根究底,“我没事了,你先去吃饭吧。”
  “好,拜拜。”
  辛瑜是饿了,但厨房是空的,他又不想去超市或菜市场,那就点外卖吧,点好后,他发了会呆,然后下床打开电脑开始上网——幸好网费是一次交了一年,否则断网了还挺麻烦。
  他打开了聊天软件,发现留言挺多。他先看了一下盛夏他们的留言,如他所料,是催他写四游记的。不怪他们催他,是他现在越写越慢了,以前他一次能发一整节故事,现在他一节要分好几段发,而且大概每半个月才发一段,不是故意要这样,是因为他就只写了那么多。
  粱惟也有留言给他,是问他候玮那事的后继。
  辛瑜回复:他被送去精神病院治疗了。
  粱惟:哦。早该对他进行心理干预的。
  辛瑜:是的。问你个事,你那有因为失恋而去找你做咨询的人吗?
  粱惟:有。
  第101章
  辛瑜:失恋后都很痛苦吗?
  粱惟:不一定,一般多少会有一些影响。当然,会来找我的人,都是非常痛苦的。你现在也很痛苦?
  辛瑜失笑,在决定问那个问题时,他就知道会被粱惟看穿。
  他回道:不,我不痛苦。
  不痛苦,也不轻松,而是种木木的感觉。他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不痛苦,因为他真的很冷血?
  粱惟明白他的意思,说:你话说得太早了,过几个月再看吧。分手几年后,才反应过来并要死要活的,我都见过。
  辛瑜无言,要死要活?那是他所想象不出的感觉。他认为不管是他还是乔平一都不至于到这种程度。
  粱惟:想聊一下吗?
  辛瑜:现在不想。
  粱惟:如果以后想聊,别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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