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3章不得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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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衣少妇看出龙月手中之剑不是凡物,身形一顿,停止追击,冷笑道:“我说各位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来王家闹事,原来有所依仗。”话声方落,忽听衣袂声飘来,瞬息之间,三个分别身穿黄、蓝、绿袍的银鬓老者破空掠到,鬼影子似的站在了红衣少妇身后。
  身穿黄袍的银鬓老者瞟了一眼龙月,见她不过二十多岁,料想她武功再高,也高不到哪里去,只不过仗着宝剑锋利罢了,目光一冷,道:“师妹,对付这等小角色,何必你亲自出手?就由二师兄我代劳吧。”说完,朝龙月扑了上去,一掌拍出,顺势要夺龙月手中的秋水无痕剑。
  龙月见他如此托大,心头生气,玉腕微微一振,秋水无痕剑迅速入鞘,娇叱一声,一掌拍出。
  “小丫头,你找死!”黄袍银鬓老者见龙月要和自己硬拼掌力,不由大怒,掌上的力道加重了一分。
  转眼之间,两股排山倒海似的劲力在半途相遇,龙月除了衣角微微飘动之外,全身一动不动,黄衣老者却是面色一变,感觉龙月发出的劲力竟是在自己之上,好在他功力不凡,本来用的是七成功力,顷刻间加到十成。
  “轰”的一声,场中刮起一股飓风,火把乍明乍黯,那些武功低微的人纷纷后退,口中发出惊叫声。
  “蹬蹬蹬……”黄袍银鬓老者身躯不受控制,脚步踉跄,连退了六步才拿住脚跟,满脸吃惊。反观龙月,却是一点也没事,只听她微微哼了一声,向前走上一步,一只手背负起来,道:“如何?你还要试试吗?”
  如此一来,便连那红衣少妇都感觉无比震惊。她的三个师兄,武功虽然比不上她,但他们都是骊山一位武林异人的门下,三个师兄比她早入门多年,功力少说也有七八十年,但此刻竟然不敌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难道这小姑娘打娘胎里就练功不成?
  其他两个银鬓老者看到这里,又惊又怒,运起功力,双眸泛起道道骇人的精芒,朝龙月步步走去,打算联袂出手将龙月拿下,忽见一个腰悬长剑的长袍老者开口道:“两位且慢动手。”
  这长袍老者与红衣少妇以及那紫袍老者是一块儿来的,刚才从外赶来的人,除了以上这三人之外,另外还有三个,分别是一个头顶光秃秃的老人,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与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
  长袍老者到场后,就一直盯着方剑明瞧个不停,而方剑明仅仅只是瞟了他一眼,好像是头一次见过他。其实,方剑明哪里是头一次见过此人,这长袍老者可是他的一个“大仇人”,因为此人就是昔日映日牧场的场主钱淮都。钱淮都的映日牧场毁在了方剑明手中,这个仇难道还不算大吗?
  钱淮都大概是看出了一些端倪,这才会叫那两个银鬓老者住手。当他正要跟王家的主人,也就是那紫袍老者说些什么的时候,那紫袍老者却已经抢先说道:“钱兄,你什么都不用说了,人家都砸了我王家的招牌,我王大川若就此忍气吞声的话,岂不是很没面子?王某不管他们是谁,哪怕是天王老子,王某也得先讨一个公道。”话罢,长剑斜斜一指,心神一沉,整个人的气势全都变了,端的有大家风范。
  白依怡早已看出他是一个剑道行家,正想上去让她知道自己的厉害,方剑明身形一晃,挡在了她的前面,双手一抱,向王大川诚恳地道:“王庄主,在下这里有礼啦,这件事须得当面说清楚,否则的话,胡打一气,只会把事情弄得越来越糟糕。”
  王大川面色一沉,喝道:“事已如此,我与你等还有什么可说的?”身形如电纵出,手中宝剑一晃,顿时攻出了三十六剑,一剑快似一剑,剑尖逼近方剑明身前时,竟是形成了一股气墙。
  忽听“铛”的一声,剑影纷乱,王大川连人带剑退回原位,一脸的惊骇。这一剑虽然不是他杀手锏,但也是他的绝技之一,没想到竟会这般轻易的被方剑明给破了。
  他见方剑明依然保持着抱拳的姿态,忖道:“这小子武功高得真是可怕,莫非真是教主说的那个人吗?如果是他的话,这可如何是好。与他动手,便是违抗教主之命,不与他动手,我王家的颜面又置于何地?我纵然打不过他,怎么也得让他知道我王家不是好欺负的吧。”
  就在王大川犹豫的功夫,方剑明身形一晃,也不知他是如何出手的,竟把蓝袍银鬓老者和绿袍银鬓老者摔了一个空心跟斗。原来,这两人此时又要联手去找龙月的麻烦,方剑明耳听八方,两人才一动,他就立时发觉。好在他不想出手伤人,否则的话,这两个人岂会翻一个空心跟斗这么简单?
  饶是如此,蓝袍银鬓老者和绿袍银鬓老者俱是吓了一跳,深知对方的身手远在他们之上,忙与黄袍银鬓老者走到一块,三人运功戒备,瞪着方剑明。那红衣少妇,也禁不住面色大变,这才认认真真的打量起方剑明来,心中忽然一动,暗道:“这小子难道就是教主昨晚对我们说过的那个姓方的小子?”她本想替儿子出气的,可一想到眼前这人有可能就是“那人”,不由颇为气馁。
  方剑明将那两个老者摔了个空心跟斗之后,张张嘴,要说些什么,就在这时,他忽觉一股十分阴毒的暗力袭来,遂冷冷一笑,双手往身后一背,身躯微微一侧,面向那头顶光秃秃的老人。
  片刻之后,那股阴毒的暗力在方剑明周身形成一道青气,虽是夜里,但仔细一看的话,也能瞧得分明。陡听“蓬”的一声,那道青气迅速收拢,倒飞回去,将秃顶老人震得退了好几步,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秃顶老人心惊不已,再也不敢出手。
  方剑明微微一奇,想道:“这家伙号称七步追命,擅长夺命掌。别来不到一年时间,他的头发全都掉光了,夺命掌也比从前厉害了数倍,进步得可真快啊。”眼光一扫,眼神落在了伸手摸到了腰间剑柄的钱淮都身上,又想:“钱淮都是老大,武功也是他们九兄弟之中最高的,大和尚和秃顶人的武功都进步了,想来他也进步了不少。”至于那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和三十多岁的汉子,他压根儿就没放在心上。
  钱淮都本打算看看自己现在的功力如何,也顺便试一下方剑明如今的实力,可眼神与方剑明的眼神一对,刹那之间,他有一种被看穿了的感觉,就像一个脱光了衣服的孩子站在大人身前,心头惴惴不安。
  钱淮都心中不由泛起一股无力之感,暗道:“如果这厮当真是楚梦箫,也就是方剑明那小子,我的武功纵然高出现在十倍,也万万不是他的对手。唉,罢了,罢了。”心中想着,手从剑柄上拿了下来,面如死灰。
  这时,只听那红衣少妇大声问道:“不知尊驾高姓大名,为何要与我王家过不去?”
  方剑明淡淡一笑,道:“在下姓方,至于为什么要与你王家过不去,夫人问问令郎便可知晓。”
  红衣少妇望了华服少年一眼,那华服少年直到这时才意识这事的严重性,低低的叫了一声“娘”。红衣少妇对这个儿子极为疼爱,怎肯逼问他,转眼看向王大川。
  王大川对这个妻子一向是千依百顺,见状,已然明白,喝问道:“大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的大儿子,也就是王家大哥,忙走到他的边上,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王大川听后,面色阴沉,如罩黑云,厉喝道:“王能!”
  王能吓得面如土色,全身筛糠,可他心知如果不上前“认罪”的话,结果比死还要惨,忙抖抖索索的上去跪下,不住的磕头,把头皮都磕破了。王大川越想越气,但他总不能出手打自己的儿子,只得一脚将王能踢得半死,然后叫人把王能拖下去。
  待下人把王能拖下去后,王大川向方剑明道:“方公子,看来你们是打抱不平而来的,都怪王某管教不严,才会引起这件事端。不过,你的朋友出手也太重了,将我王家的招牌毁掉,这……这事倘若传出去,我王家今后还能在这里混下去吗?”
  方剑明问道:“不知王庄主打算如何解决这件事?”
  王大川想了想,道:“咱们都是练武之人,自然以武功的高低来决定这件事的走向。方公子若能接下王某与拙荆的合力一招,王某便就此认输,所有的事就当没发生过,王某不但依照约定大葬陆小凤之母,而且还当场还陆小凤一个自由身。”
  方剑明微微一怔,想不到他会如此干脆。转念一想,这么一来,自己倒省事多了,遂笑道:“好。方某如果输了,任凭两位处置。”
  王大川望了一眼红衣少妇,恰好红衣少妇也向他望来。两个做了二十年的夫妻,早已心意相通,两人这一对望之后,瞬息出手。
  王大川运剑如风,眨眼将方剑明笼罩在一道道的剑影之中,剑气冲荡,隐隐产生一种梵唱之声,剑术之精妙,当真不多见,而且这一招使出来后,方剑明立时发觉他的剑法有佛门武学之意味。红衣少妇的武功胜过丈夫,此时将红带子舞得宛如千百条红色的灵蛇,不仅弥补了剑影遗漏的空位,且还形成了一股充沛的玄天罡气。
  龙碧芸看到这里,心中微微吃惊,暗道:“这对夫妻好本事,丈夫属佛,妻子属道,这番联手,威力较普通合击厉害了一倍不止。”
  说时迟那时快,忽听“砰”的一声大震,剑影散乱,红带子飘忽不定,梵唱之音消失无声,而那股玄天罡气则是破了一个口子,眼见方剑明即将从口子内掠出,就在这刹那间,红衣少妇左臂微微一动,袖内飞出一个小号的乾坤圈,全身发出骇人的力量,将那道口子弥补上了。
  方剑明急电般掠起的身形略微顿了一顿,随即一指点出,这一点看似“烈火指”,但又不全是,只听得“啪”的一声,乾坤圈身上的力量骤然变弱,飞回红衣少妇手中。
  方剑明顺势从口子处掠出,在半空漂亮的翻了一个筋斗,落地后,双手一抱,道:“承认。”
  红衣少妇万想不到方剑明的武功高到了这般境界,不禁呆在场上,许久不出声。
  王大川叹了一声,将剑收起,叫人去拿了陆小凤的卖身契来,当场撕掉,然后又吩咐一大群下人,连夜去修缮陆小凤母亲的坟墓。
  方剑明目的已经到达,自是没有道理再留在场上,伸手一拉陆小凤,道了一声:“告辞。”转身如飞掠去。他一走,龙碧芸、白依怡、龙月、张大干施展轻功,跟了上去。
  方剑明等人走后,那大和尚这才运功疗伤完毕,一跃而起,道:“王兄,您为什么要放走他们?”
  王大川没开口,红衣少妇却是冷哼一声,道:“不放又能把他们怎么样?咱们还嫌不够丢脸的吗?”
  大和尚面上微微一红,心中虽然有些不悦,但不敢还嘴。
  红衣少妇问丈夫道:“你为什么要还陆小凤自由身?”
  王大川苦笑一声,道:“对方摆明了是替陆小凤撑腰的,我不这样做的话,他们会这般善罢甘休吗?我也是为了大家着想,免得此事越闹越大,让……让外人知道了,尽说闲话。”转脸看向钱淮都,叹道:“钱兄,可惜咱们回来迟了一步,不然的话,这事也不会闹得如此糟糕。”
  钱淮都道:“是啊。咱们要是早半个时辰回来,凭钱兄的为人,这件事早就平息了,也就犯不着与对方动手,。”
  大和尚问道:“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
  钱淮都瞪了他一眼,道:“老三,你忘了你的右手五指是怎么断的?”
  大和尚将右手拿起,目中充满了怨恨。他的右手五指断后,早已换成了五个冰冷的铁钩子,之前那些细如牛毛的暗器,就是从铁钩子里发出来的,只可惜被方剑明破了。
  只听他阴森森地道:“还不是因为姓楚的那个王八羔子,我要是再见到他,一定……”面色一变,道:“难道……”
  钱淮都将他的话打断,沉声道:“老三,你心里明白就好,没必要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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