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1982有个家 第68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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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不愿意上工。
  他们还没有赚工分的概念,一门心思只想玩。
  下午两三点,有社员来通知王忆:“王老师,张邮递员来了,他说有学校的东西,还有小秋老师的信。”
  王忆快步去码头,心里琢磨自己最近没有往学校邮寄东西,这是谁又给自己邮递货物了?
  邮寄过来的是几个箱子,王忆一看地址,原来是沪都外贸交易市场那边又给送支援了。
  张有信一边帮他搬箱子一边说:“王大哥,现在城里又开始流行集邮了,你那些邮票都存着吗?最近好几个人去我们单位找关系要猴票了。”
  王忆说道:“有些邮票我已经邮寄给我同学了,不过你给我的猴票还在,你想要回去吗?”
  张有信摆手道:“嗨,王大哥你看看你说的,我能干这种翻小肠的事吗?那多不要脸呀!”
  “我就是跟你说说这回事,现在确实有人在买邮票,猴票现在价格涨起来了,一套四联装要四块呢,涨的很厉害。”
  王忆说道:“那我手里的可以出售啊?要是再有人问你买猴票你把我介绍过去,让他们来找我买。”
  张有信说:“行啊,那没问题!”
  其实他给出的那些猴票,早已经让王忆带去22年卖钱了,那是他的第一桶金。
  但后来王忆托王向红去给自己弄了一大版的猴票,这些猴票无法带到22年去,所以一直在他手里吃灰。
  这样要是能有人接盘是好事,王忆不打算把它们保留到21世纪再出售。
  这种小打小闹的投资没意思,他要在21世纪赚钱,那方法可太多了,回22年随便查查就能找到赚钱法子。
  第336章 广x王玺
  王忆推小车往山上走,路上听见有老人在背着手吆喝:“做头啦,做头啦……”
  这话新鲜了。
  王忆一开始以为是外来了理发师,这是来岛上吆喝着做买卖。
  可他定睛一看——这不是一个叫王真明的老人吗?
  于是他问道:“真明爷,你这是喊啥呢?给谁做头啊?”
  老人听到他的询问愣了愣,说:“给、给谁做头?肯定是给墨鱼啊。”
  他给王忆介绍了一下,王忆才知道自己的话闹出了误会。
  做头就跟老劈一样,都是晒墨鱼鲞工作中的一个术语。
  新鲜乌贼是软体动物,晒制过程中会逐渐僵硬,要想晒出好鱼鲞,那就得给乌贼的头和须摆出好位置,这样才好看、才能算是高品级鱼鲞。
  做头是给乌贼固定头位,第一批鱼鲞从早上晒到现在已经有些发干了,可以给头固定位置了。
  王忆听明白后哈哈笑,推着小车一溜烟上山顶。
  这双腿,可有劲了!
  秋渭水今天下午没有音乐课,王忆看她挺空闲,就把给她邮寄来的一封信送了过去。
  是公社小学崔红老师邮寄来的短信。
  秋渭水拆开后一看,高兴的说:“王老师,你太厉害了,你给崔老师修改的诗歌全过稿了!”
  “崔老师这次一共有三首诗过稿,她邀请咱们礼拜六下午去他们学校探讨一下诗歌文化!”
  王忆随意的说:“去他们学校听课学习、交流还行,探讨诗歌文化?那算了吧。”
  秋渭水不高兴的拍了他一下:“王老师,你虽然很有才华,但伱不能恃才傲物,看不起才华没有你出众的人,更不能脱离人民群众!”
  王忆目瞪口呆。
  我、我有个屁的才华!
  我不去跟崔红探讨诗歌不是因为我看不起她,恰恰相反,我是怕崔红看不起我!
  他看过崔红写过的那两首诗后就看出来了,那个小黑胖子女老师或许不是多有才华的诗人,但真的研究过现代诗也真的会写诗。
  这方面自己比不上人家。
  而崔红之所以一直不过稿主要是现在这年头报刊社的内容编辑们都是大色批,偏偏崔红又在外形方面有些自卑,每次写诗人简介都要把自己形象描述一遍。
  说实话,她文笔挺好的,描述的挺逼真,把小黑胖子妇女形象描述的活灵活现。
  这种情况下她的诗本来写的就是一般好,属于可发表可不发表的第二阵容,结果她又一个劲的描述自己的外貌,这样大色批编辑们怎么会给她过稿?
  但王忆给她换了人设,换成了自小在外国长大的白富美、热爱现代诗的文艺白莲花形象,这不轻松就把大色批们整了个五迷三道?
  大色批编辑们绝对对她有觊觎之心,这样自然愿意发表她的诗。
  王忆敢断定,只要崔红的形象不塌房,那她以后有的是诗歌可以发表,她就是82年的诗坛乔碧萝。
  秋渭水看他不说话更是不高兴了,说:“你连会写诗的崔老师都看不起,那我还不会写诗……”
  “不是不是不是,我真没有看不起她。”王忆苦笑道,“小秋你看你,你还不了解你男人吗?”
  “我是觉得写诗没用,我不喜欢研究这东西,我只关注学生们的成绩和社员们的饭碗!”
  秋渭水想想还真是这样。
  王老师除了偶尔给自己写一首诗,从来不提诗歌,王老师是个脚踏实地的男人,就像他在诗里写的那样,‘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她再仔细想一想。
  诗人们虽然有很多拥趸、虽然很有才华,但他们对老百姓有什么作用呢?对社会主义建设工作又有什么作用?
  于是她明白了,王老师不在乎虚名浮利,他的精力在教育上、在带领社队企业发展上!
  想明白后,秋渭水不再为难王忆,转而对他眉开眼笑的说:“好的,王老师,那我回绝崔老师,你继续忙你的吧,我全力支持你的工作!”
  王忆疑惑的挠挠头。
  支持我的工作?怎么又把话题转移到‘我的工作’上了?你要支持我什么工作?你应该支持我的生活啊!
  他去打开沪都邮寄过来的箱子。
  先是一封信,陈谷来信。
  信里先解释了他们单位为什么上个月没来岛上搞联谊活动,原来今年3月国家出台了一个法规,叫《关于严惩严重破坏经济的犯罪的决定》。
  这份《决定》本来是针对国内经济而出台,实施半年后到了8月份扩展到外贸经济领域。
  于是他们单位上个月很忙,就没时间开展兄弟单位联谊活动。
  随后信里又通知他一个消息,说已经帮他租好了店面,问他什么时候过去看看,随时可以签订合同,甚至房东那边还催着他们赶紧租赁,否则就要租给别人了。
  除了这封信之外,照例,外贸市场邮寄来的主要是文具、教学用具等学校用品,还有一包粮票和肉票,这是好东西。
  可惜王忆用不上。
  他虽然用不上,但也领了人家的情,这体现了人家的一片心意。
  另外一个大箱子里还有几幅相框,每一幅里都是一张名人画像和名人名言。
  王忆随便翻看了一下。
  一个是斯大林的教师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
  一个是夸美纽斯的教师是太阳底下再优越没有的职业了。
  还有一个是鲁迅的,教育根植于爱。
  看到迅哥儿的画像,他挠了挠头,迅哥儿还说过这话呢?
  这些画框和名人画像正好挂到大队委办公室里,这样教师办公室的氛围就更足了。
  他在挂画框的时候,王向红叼着烟袋杆在后面眨巴着眼睛看。
  王忆冲他笑了笑。
  笑的很不怀好意。
  王向红咬着烟袋杆含糊的嘀咕说:“我感觉这办公室越来越不像大队委的办公室了,像是你们教师办公室。”
  王忆大气的挥挥手说:“支书你别这么说,你放心的在这里办公好了,不管什么时候,你都可以把这里当自己的办公室。”
  王向红点点头。
  然后猛的觉得不对劲。
  什么叫‘不管什么时候你都可以把这里当自己的办公室’?这他娘的不就是我的办公室吗?
  学校侵占队里的办公室,队里也侵占学校操场的空间。
  上午有一批墨鱼被送去盐滩晒鱼鲞了,后面再劈出来的墨鱼就没法送过去了,只能留在队里晒制。
  本来队里每年都要晒鱼鲞,逮到什么地方就在什么地方晒制,比如院子的地面上、围墙上、冬青树上等等。
  只要心中有沙,随处都是马尔代夫。
  一样的道理,只要阳光能到达,随处都能晒墨鱼鲞。
  可今年社员们发现这么做不行了,队里的鸡鸭太多了,而队里晒鲞又是用了团箕、竹簟、篰篮这些东西,它们拦不住鸡鸭。
  于是王向红决定将晒鲞场地转移到操场上,正好让上体育课打太极拳的学生们帮忙驱赶鸡鸭和狗。
  下午的体育课是打太极拳,九月份的体育课都是打太极拳了。
  打拳之前是热身运动,孙征南让王状元带队跑操。
  王忆说把这里交给我就行,孙征南乐得他接盘,便赶紧去找祝晚安学习了。
  祝真学去找王向红,说:“王支书,你也帮我合计个订婚的好日子吧。”
  他现在很清楚,闺女是留不住了。
  王状元这小子基因变异了,肚子里除了一颗跳动的心其他全是胆子。
  他领队跑操结果带队绕着土操场跑了一圈就振臂高呼:“自由活动。”
  王忆一看,这是压根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八十多条脱缰的野狗开始折腾——男孩子才折腾,女孩子老实安静,她们找地方踢毽子、跳绳或者跳格子,不像野狗。
  天凉快了,男生们凑在一起骑马打仗:两个人一组,一个当马一个骑在背上当战士,然后多组互相冲撞、互相撕扯,任何一方的战士从马背上脱落或者马倒地就算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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