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心心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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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这里是我们常常一起玩的地方。」
  一片粉嫩的樱花树下,白晓乐呵呵的围着龙泽御转着小圈子,他以前还未化形,从小白虎长成大白虎时,龙泽御最喜欢带着他和池家兄妹一起在樱花树下玩,那时连莫燕思都还陪伴着他们。
  「殿下,你最喜欢爬上树,坐在上面望着天界四周看,当年的冥界少主还在时,你们老是喜欢一同捉弄小姐,可是小姐要是不开心了,你就又欺负我出气,还有小思,为了照顾你们三个孩子,她也很累的,你们又爱玩又乱跑….」
  白晓一个劲的源起于从前,诉说着他自己的记忆,比手画脚的指东指西,龙泽御只是静静听着,一身白袍锦服腰桿挺拔直立在树下,神情柔和微笑的看着东窜西跑的白晓。
  稚嫩的语音里是过往回忆的怀念,在龙泽御耳里是不曾出现过的画面,他忍不住要想像池秋雅小时候的模样,那灵亮的小眼睛、俏丽的小五官、活泼好动的小举动….
  「殿下,我一直都不明白,你为什么小时候老爱欺负小姐?小姐幼年时是个柔弱娇小的姑娘,你却老是很故意的老爱拉她头发,还会故意绊倒她,抢她爱吃的甜食,还抓一些奇丑无比的灵兽来吓她,就非得要惹她生气---」
  「等等!」龙泽御听着听着愈不对劲了!
  直接的打断白晓的话,龙泽御瞪大了眼,无法接受的问道:「我以前真的这样对待秋雅?」
  「是啊!殿下不捉弄一下小姐,就不像殿下了。」白晓天真无邪的点头笑问:「可是殿下对其他人都和善有礼,我就不懂为什么殿下只针对小姐如此?」
  龙泽御头有些发疼…..他以前竟如此待秋雅?!
  那秋雅怎么可能还会喜欢自己?不该是厌恶反感吗?
  难道….她对自己的喜欢,是歉疚吗?
  当年冥界异变,难道是因为自己捨身救了她,所以她才对自己好吗?
  龙泽御一下被自己的想法给惊吓了不小!
  「殿下?」后知后觉的白晓终于是发现龙泽御的沉鬱反常,看着龙泽御深锁眉头、一脸担忧的模样,他也忍不住慌张起来!
  「殿下你怎么了?身体不适吗?我、我要先去找医官吗?」
  「白晓,我、我以前真的对秋雅很不好?」龙泽御慌忙急问道。
  白晓看着自家主子懊悔的模样,他忽然懂了什么!
  「喔!殿下是在担心少主记仇吗?」白晓瞬间明白龙泽御的担忧,笑嘻嘻的保证:「殿下你放心,少主对你是真喜欢的,我们都看在眼里的!」
  身为武判官之一,白晓是看着池秋雅如何在意并保护着当时的御魂,他可以确定池秋雅是真心实意的!
  「可是你说我以前老是欺负她,她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欺负她的人?」龙泽御不懂了!
  「这….」白晓也不知如何解释了?在他的印象里,小时候小姐一哭,殿下就会哄她,哄好了人又再继续捉弄….
  龙泽御懊恼的来回走动,气自己以前为何会做出惹哭心上人的举动!
  正当龙泽御沉陷在记不起的往事里时,白晓眼尖发现远处行来的两人。
  「殿下,是小思和辉扬!」白晓欢欣的指着两人出现的方向。
  龙泽御轻叹了口气,稍稍打起精神来,眼看两抹雪白的身影逐渐地靠近,同样一身白的莫燕思和司徒辉扬,女子白衣合身俐落描绘身段,清秀神色端雅大方,男子白袍飘飘气质文雅,狭长的眼中却带丝丝贼笑,手上从不离身的折扇正敲打着另一手掌。
  两人步行至龙泽御面前,双双恭敬行礼道:「参见大殿下!」
  「你们怎么来了?秋雅呢?她没有一道来吗?」龙泽御一开口就是满满的失望,这都多少日了?池秋雅根本没有上来过天界!
  司徒辉扬惯性的勾起嘴角,眼带揶揄:「殿下这是思念少主了?」
  「自然,不然我要思念你吗?」龙泽御刚刚正在气自己的悔不当初,见到熟识之人不觉脱口而出无礼之语。
  司徒辉扬明显一愣,随即笑开了一脸,连一旁的莫燕思也挑眉浅笑。
  察觉到他们的笑意,龙泽御訕訕歉道:「辉扬,我没有恶意。」
  「殿下真性情,少主想必欢喜不已。」司徒辉扬以扇掩嘴笑语。
  龙泽御瞧他一脸欢愉还略带得意,总觉得哪里有股怪异感?他认识的司徒辉扬,不该先调侃一番吗?怎么今日如此乾脆的称讚?
  「辉扬?你今日….不像你。」龙泽御纳闷的疑问,却让司徒辉扬与莫燕思笑容更深。
  「对啊,依辉扬的个性,现下该是打趣殿下---咦?小思你做什么?」白晓也面露疑惑,下一刻就被莫燕思牵着手直接离去。
  「唉!小思?」龙泽御也不解为何莫燕思拉着白晓转身就走,身旁的司徒辉扬却上前来挽住他的手臂,龙泽御偏头一看,司徒辉扬像个姑娘家双手环抱住自己的臂膀,笑得一脸欢。
  可在龙泽御眼中,司徒辉扬这亲昵的举动,让他整个人都不舒服了起来!
  「司徒辉扬,放手!」毫不客气的,甚至是语带怒喝,龙泽御不悦的瞪视他!
  「不放、不放,殿下是我的!」司徒辉扬的脸皮,出口的声音却是相当俏皮可爱。
  「秋雅?真是你?」一听这嗓音,龙泽御刚刚的反感全拋诸脑后,惊讶的盯着眼前的司徒辉扬!
  「不然御哥哥以为是谁?」贼笑的狭长细眼,出声的呼唤却再熟悉不过。
  「真的是你吗?别是辉扬在胡闹?」惊喜之馀,龙泽御还是伸出了手掐掐眼前男子的面皮,不敢轻易相信。
  「我要是不化成别人的模样,你以为冥界少主上天界的消息,不会立即送到娘娘耳里?」顶着张男子的脸皮,池秋雅无奈口吻满是委屈:「本少主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偏偏就为了你,只好冒用他人身份。」
  司徒….不,是池秋雅,她一手揽过龙泽御的腰身,腿间一用力就腾飞而起,两人的身影没入樱花树茂盛的枝叶间,双双併坐于树干上,俏丽可爱的池秋雅也化回原本的容貌,笑容甜美的挽住身旁的龙泽御。
  「好久没有同你坐在这里了。」池秋雅环视了一下四周的粉樱,苦笑摇头,万年前的景色依旧,身边故人犹在,事情却已非原貌。
  龙泽御还在适应这突来的变化,倒是在听见池秋雅这句话后,他转头急问道:「我以前真的对你很不好?」
  池秋雅见他面上神色凝重紧张,虽不明白他为何如此问?可脑海里还是不由浮现幼年时回忆。
  「不好,真的很不好,老爱走在我身后突然拉我的头发、还故意绊倒我再抱住我、拿一堆奇怪的东西来吓我,就非得要惹我生气,你才高兴!」
  池秋雅边回想边一字一句的数落着,让龙泽御的脸色愈来愈难看,眉间拢紧皱得不能再皱了!
  池秋雅说的回忆和白晓一模一样,龙泽御连想跳下树去摔死的心情都有了!
  「可是,你总是第一个跳出来维护我,连哥哥都没有像你一样的重视我,你还说过,如果你有这样一个可爱的妹妹,拿生命来保护都不为过。」池秋雅回想当时,自己被龙泽御和池剑秋捧在手心上疼的童年,漾开了满足的笑意。
  闻言,龙泽御一下亮了眼,抬头对视上池秋雅温柔的双眸,她正偏头对着自己笑,记忆中并没有幼时的任何画面,却在看到这灵俏的笑容,逐渐地浮现出一抹可爱的小身影。
  「我以前那样捉弄你,你没有…气过我?」不敢说出“恨”字,龙泽御小心翼翼的想要挽救一下自己的恶劣童年。
  池秋雅一看他的内疚神情,就明白她的御哥哥在介怀什么!
  「反正你都忘了,我也欺负了你许久,算我报仇了,哈哈!」池秋雅大方的拥抱他,笑盈盈窝在他怀里。
  龙泽御顺手就将人拥入怀里,仍旧担心的反问道:「你该不会是因为我当年救了你,神魂受损,心有歉意,才对我好吧?」
  「不是,我是真的喜欢你!」池秋雅连忙抬头认真的回答。
  见她一脸正经的表白,龙泽御放宽心,也很诚心的回她:「我喜欢你,也是真的。」
  「那就好啦!」池秋雅开心的撒娇用小脑袋蹭着他胸口。
  「你小心一点,要掉下去怎么办!」龙泽御牢牢拥住她,深怕一不小心两人都跌下树去。
  「这樱花树几万年了,早成神树了,才不会轻易被我们坐断!」池秋雅无畏无惧的笑着。
  「秋雅,我若是一直想不起过往,该怎么办?」好不容易见到池秋雅,龙泽御忍不住要问压在心头上的问题,他可以感受到天帝和主君、娘娘都一直期盼着他记起回忆,而他现在却只能对池秋雅诉说自身压力。
  「我也希望你想起来,可是我更希望你是留下快乐的记忆,要是真想不起就算了,我还怕你想起来后就不要我了!」池秋雅嘟嚷着。
  龙泽御以为她是怕自己想起过往又会继续捉弄她,苦笑着回她:「我以后不会再捉弄你….疼你都来不及了!」
  池秋雅心满意足的躲在他怀里笑开怀,一张嘴又胡言道:「御哥哥,你如果真无法接受现下的身份和一切,就不要勉强自己了,大不了我就把你绑了私奔,六界之大,我们浪跡天涯去!」
  「不用你绑,我心甘情愿跟你走。」龙泽御微红了脸,更用力的搂紧怀中人。
  「你在天界不快乐吗?」池秋雅关心的询问道。
  「也论不上快乐与否….自是冥界令我熟悉自在些,只是心里头总觉得不安….」
  「你一直渴望着家人,真不愿意接受天帝和主君吗?」
  「我并没有不接受,就是觉得这一切太陌生,发生的太突然。」
  「那你现在怎么想的?」
  「想快点修行、想回去冥界、想和之前一样….」可是这心里头像两边拉扯似,如今对天界真能说放就放?
  「依你的感受来决定吧,想怎么过你的人生,是你自己决定的。」池秋雅明白如今的他是不会对天界说走就走的。
  龙泽御轻叹了口气,他觉得怀中的心上人肯定又猜到了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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