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在御膳房打工后我成了令妃 第7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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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芷卉深吸了口气,踏了进去。
  寝殿内,琴支头戴面纱跪坐在床边照顾着舒妃。魏芷卉隐隐能看见舒妃安静地躺在床上,面色有些苍白,不见生气,额上盖着一块冰过的手巾,寝殿内未见十阿哥,或许是在偏殿吧。
  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魏芷卉的脸上又淌了泪,亲近之人患病,心中的担忧难以退去。
  听闻魏芷卉和乾隆来了,杜茂和琴支皆戴着面纱出来,在屏风后跪下请安。
  “舒妃与十阿哥身子如何了?”乾隆看着此时有些失语的人,替她开了口,又握住了她垂在身侧的手。
  “回皇上,舒妃娘娘身体强健,病症不算太重,但十阿哥年幼,身子不比大人,病症要重一些。”杜茂的声音底气并不算足。
  “朕要你研制的药方研制的如何了?”乾隆闻言蹙起了眉。
  “太医院诸位同僚都在紧锣密鼓地日夜研制中,已有了一些眉目,只是对于一些药的用量尚须斟酌。”
  魏芷卉这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声线颤抖地问道:“杜茂,你有几成保证能治好舒妃和十阿哥?”
  杜茂犹豫一会儿,说道:“若药方出来,微臣尚有九成把握,不然的话,请娘娘恕微臣无能,时疫凶险,微臣仅有五六成的把握。”
  魏芷卉闻言,下意识地握紧了乾隆的手,说道:“本宫不管,本宫要你务必悉心照料好皇子和舒妃!”说完她又叮嘱了琴支:“好好照顾好你们主子和小阿哥!”
  她听到琴支在屏风后哽咽着答话:“奴婢明白。”
  乾隆看了眼此刻状态并不算好的魏芷卉,开了口:“下去伺候舒妃吧。”他又看向身侧的人,说道:“先回去吧,你在这儿,他们还要担心你的身体。”
  魏芷卉这才意识到,二人在这儿,于乾隆也是一个危险,她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转过了身,在心里默默祈祷着殿内的二人可以安然无恙。
  祈祷着等他们在醒来的时候,十阿哥还能咿呀着唤一声:“令娘娘。”舒妃还可以和她一起谈天说地。
  乾隆亲自送了她回永寿宫,陪着她坐了许久,直到她的情绪有所好转了才回了养心殿。时疫期间,他下令各宫都不可出自己的寝宫,他今日已是带头触犯了。
  等乾隆离开,魏芷卉看了眼进来的初菱,手里端着一碗冰糖血燕雪梨盅:“娘娘,先用些吧。”
  魏芷卉把碗放在一旁,说道:“把含云叫进来。”
  看着站在面前的二人,魏芷卉拉过二人的手,轻叹一口气,说道:“今日午后可弄疼你们了?”
  二人摇了摇头,初菱说道:“娘娘别折煞奴婢了……娘娘也没用多大的劲儿,根本就伤不到的。”
  魏芷卉拍了拍二人的手,站起身,从妆台抽屉里拿了一个紫色的小圆钵,塞到二人手里:“这是化淤青的,回去看看可曾伤到了哪里,又有哪里青了,擦擦。”
  初菱接过圆钵,她认得,那还是木兰坠马的时候杜茂开的药膏,化淤有奇效,含云自然也知。
  ———
  又三日,承乾宫的消息每日都有人传到魏芷卉的耳中,但她清楚,这些消息都是宫人们捡了好听的说的。
  杜茂关于时疫方子的好消息在一两日后终于传来。
  “杜太医派人来告诉娘娘,说药方已经制成,只是这方子的用量对于大人是可行的,能保证无事,但对于十阿哥这样的孩子,却是药效太猛,对身体无益,因此只能减少一些用量,因此见效也要慢一些。”小高子一边说一边斟酌着看着魏芷卉,真怕哪句话说重了让自家主儿担心。
  魏芷卉早已没了说话的心情,这样的消息于她而言谈不上多好,似乎是在暗示她,十阿哥逃不过这一劫。
  有了药方时疫变得可控很多,等到一切安顿一些的时候,魏芷卉才被允许每日可以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可以去承乾宫。这时候的舒妃母子,已经感染时疫快半个月。
  舒妃虽依旧是高烧不退,但在杜茂的治疗下,已比前些日子好了许多,神思也清明许多,此刻魏芷卉坐在屏风后面,宫女上前告诉她时,她亦能有所反应。
  “你们主儿说什么了?”魏芷卉问屏风后的琴支。
  “主儿挂念皇子,问奴婢十阿哥如何了?”琴支说着有些哽咽。
  魏芷卉一时接不上话,十阿哥吗?杜茂不敢下猛药,药效太猛对孩子也是伤害,一个不当亦有性命之忧。他只能减少用量再用补药,只是时疫凶险,对孩子更甚,十阿哥的身子并未有多大的好转。
  “你怎么答得?”
  “奴婢说,小阿哥与娘娘母子连心,娘娘好了,阿哥也好了的。”
  魏芷卉点了点头,让琴支进去伺候,又让她带了话让舒妃好好养着,说好了以后给她做家乡菜吃。
  家乡菜,也许她能懂的吧。
  还剩一些时间,她去了偏殿,偏殿里,十阿哥小小的身子躺在床上,高烧让他长久地处于一个意识不清的昏睡状态,即使醒着也并不太清醒。
  她远远地看了一眼,一时间难以想象若有那一日,舒妃又该是如何的反应。
  也许是一语成谶,琴□□一句“母子连心”,倒真是连了心。
  当魏芷卉收到舒妃高烧已退,身子好了的消息后没多久,还有一个坏消息也来了。
  “十阿哥昨儿夜里好转了些,体温没有前些日子高了,可今儿早晨过后又上来了,乳母喂了药也无济于事,至今一直滚烫着。”
  魏芷卉一边听含云说着,一边已经出了永寿宫:“含云去养心殿告诉皇上,初菱随本宫去承乾宫。”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承乾宫里,原先的屏风已经被撤去,舒妃躺在床上,气色虽未有多大的好转,但确实比起前几日要好了不少。
  “本宫的话如今你们也不听了吗?”魏芷卉一进殿就听舒妃轻声呵斥着地下跪着的几个宫女。
  “姐姐这是怎么了?”魏芷卉勉强挤了一个笑容问道。
  “十阿哥呢?”舒妃问得简单。
  “在偏殿呢,姐姐放心,有乳母与太医照看着,自然是没事的。”魏芷卉低声说着。
  舒妃打量了两眼魏芷卉,并不太相信:“太医说了,我已经好了,可我为什么还不能见我自己的孩子?”
  “十阿哥还未痊愈,更何况姐姐也才刚好,如何能去?若是再被感染了,如何是好?”魏芷卉顿了顿,压低了声音,“姐姐难道不知道时疫有多可怕?”
  舒妃放在被子上的手抬起来,握住魏芷卉放在腰间的手,压低了声音,似是鼓足了勇气问道:“我担心的事要发生了是吗?”
  魏芷卉一听便知她所说的是什么,即使是知道结局,这三年,这一路,舒妃对这个孩子都倾尽了心血。
  她没有停顿太久,说道:“不会的。”
  刚说完,在殿外候着的小高子突然进来,面色匆匆,看到舒妃的时候又敛了神色,只是看着魏芷卉,欲言又止。
  “说话!”舒妃在看到小高子表情的那一刻,心里就激起了一丝异样的直觉,此刻见她沉默着,更是着了急。
  小高子不敢扰了病人的心绪,只能看着魏芷卉,直到魏芷卉无奈地点了头,小高子方才开了口:“十阿哥……不太好。”
  作者有话说:
  今天作者没话说
  那就红包
  第79章、芙蓉鲜蔬汤
  “娘娘!不可啊!”
  魏芷卉原先正看着小高子, 直到耳边传来琴支的声音,忙回了头, 舒妃已经下了地:“本宫要去看他!”
  自知拦不住, 魏芷卉忙让身后的初菱替舒妃从衣架上拿了一件外衣给舒妃披上。
  只是一会儿,一行人便已挪到了偏殿。乾隆恰在这一混乱的时候来到了承乾宫。
  床榻上,十阿哥躺在那儿,面色微红, 冰镇过的手巾在他的额头上衬得那脸愈发得小, 让人心疼。
  在看到舒妃的那一刻, 几个乳母就已经把她拦在了屏风之后:“娘娘!您身子刚刚好, 万不可再病了啊!十阿哥还病着, 这时疫是能穿人的!”
  魏芷卉站在舒妃身侧,替她拉好了脸上的面纱,握住她的手, 轻声唤着:“姐姐。”
  “娘娘,皇上来了。”初菱低声提醒。
  乾隆没让几人行礼, 匆匆地走了进来,在外头他就已经得知了里头的情况。
  “杜茂呢?”
  杜茂忙从里头出来,没等乾隆问话就已开始回话:“微臣已经给十阿哥喂了药, 只是时疫来势汹汹,十阿哥不过三岁实在招架不住, 大人能承受的药量十阿哥受不住, 只能缓缓得来,可这缓着也难敌……”
  “朕只要你一句话,能否保住?”乾隆没心思再听他的话, 直接打断。
  舒妃猛然抬头, 紧紧地望着杜茂。
  杜茂沉思良久, 叩首:“请皇上恕罪,十阿哥实在年幼,微臣无能。”
  杜茂的话如一道雷,将原先墨黑的天空劈开,也将舒妃的心劈成了两半,她跌坐在地,魏芷卉忙眼疾手快地拉住她。
  “皇上,臣妾想看看孩子。”舒妃跌坐在地上,目光呆滞地望着一角,并没有看乾隆,声音极低。
  乾隆叹了口气,正要回绝,却听见里头传来乳母的惊呼:“十阿哥不好了!”
  这一次,不需要乾隆应允了,舒妃直接爬了起来直奔里头。
  床榻上,十阿哥仍旧紧闭着双眼像是在睡觉,被面上的手却在不住地颤抖,让人揪心。
  “杜茂!”舒妃喊道。
  杜茂忙上前,轻轻扒拉开十阿哥的眼睛看了看,又忙替他把脉,须臾,忙从身侧的暗红色药盒里取出几根银针。
  过了一会儿,杜茂撤去了银针,回身触上几个主子探寻的视线,摇了摇头:“十阿哥的高烧太过严重了……”
  舒妃越过了屏风,走到床前。
  魏芷卉忙跟在后面踏了进去,殿内一片寂静,舒妃站在床前一步,静静地看着床榻上安静的孩子,手轻轻颤抖着想要抚上孩子的面庞,微弱的呼吸声似是只出不进,她偏头看了眼舒妃,不知何时,她早已泪流满面。
  十阿哥好不容易平复了的手又开始颤抖,舒妃再也顾不得别的了,紧紧地握住孩子的手。渐渐的,呼吸声越发微弱,若不细听几乎不闻。手中握着的小手也渐渐地不再颤抖。
  直到最后一切都安静了,即使殿内一片寂静,即使舒妃把耳朵都凑到跟前了,也未能听到一丝微弱的呼吸声。
  杜茂在乾隆的示意下上前把脉,须臾,他回过身:“皇上,娘娘,十阿哥薨了。”
  宫女们应身跪下,魏芷卉在舒妃身边,不敢放松。
  舒妃勾了勾唇角,轻轻地抚了抚孩子的脸,轻声呢喃着:“你胡说,他的脸还是热的呢,还是软软的脸蛋呢。”
  魏芷卉垂头擦了擦眼角的泪,一时间不知所措。
  “琴支,扶舒妃回殿歇息。”乾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魏芷卉回头看他,他进殿以后一直没怎么说话,此刻看着他,他也是伤心的吧。
  魏芷卉半跪在地上,看着舒妃不情不愿地被人带走,一时间也忘了起来,直到被人拽住了胳膊:“起来。”
  乾隆的声音有些低哑,魏芷卉缓缓地起身,看了眼静静地躺在那儿的十阿哥,想说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时疫去世的人,应该葬礼都会比较简单吧……
  乾隆轻叹了口气,等初菱扶好了魏芷卉他才看了眼身侧的李进说道:“十阿哥夭折,随葬端慧皇太子园寝,随葬之物着内务府好好操办。”
  说完,他颇为担忧地看着魏芷卉的眼睛,这几日,为着舒妃和十阿哥的事她没少掉眼泪,这会儿眼睛更是红肿,每每看到她通红的眼眸,他都觉得她的眼睛像是一把利剑,看一眼便被剐了一刀。
  “皇上去陪陪舒姐姐吧,臣妾想回永寿宫做些姐姐爱吃的。”魏芷卉直到此时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乾隆没有阻挠,点了点头,看向初菱:“别累着你们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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