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不要给他开门 第10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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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都想要劝说秦仄归,又都不知道怎么开口。日子一天天过,方印始终没有出来。大家都明白,没从幻境里出来,就意味着死亡。
  要么是在幻境里直接殒命,要么是没能够顺利通过异化成了人寰。
  偏偏秦仄归一口咬定方印还活着,任谁说都没用。他连续多日不曾合眼,就连秦桑都不敢多劝。方印在的时候,大家只觉得两个人配合默契,关系好感情深。但没人会想到有这么深。
  钟子宴甚至觉得这人已经有点儿魔怔了,但是秦桑在,他不敢说。换位想想,如果出事儿的是秦桑,他可能也会疯。
  这么一想,他又就理解秦仄归这样子了。
  不管周边的人怎么看他,但是秦仄归自己知道他始终是清醒的。方印还活着。光戒还在他手上,他感受得到他的气息。
  道具是不会对死人有反应的。所以他确定,笃定,他还活着。
  有时候他甚至能够感受到青年的位置,飘忽不定,朦胧不清,像是被困在了空间的夹层之中。但秦仄归知道,他还活着。
  他了解方印。
  只要青年还有一口气,就会想尽办法出来的。
  他不想,在青年历尽艰辛出来之后,发现自己已经毫不留情的离开了。他知道方印不会怪他,也知道方印会一步一步再追上来。
  可是他不愿意,也不舍得。独独这一次,他没办法离开。方印还欠他一个解释,那晚睡前朦胧的一吻,他没能刨根问底问出来青年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还欠方印一个回答,青年睡着的那声喜欢他说的太轻,太隐秘,青年甚至未必听到了。
  所以方印不能死。
  他也不能走。
  秦仄归看着那枚青年亲手打出来的戒指和他在迷宫之中送给他的哨子。像是要把两个物件儿看穿了一样。
  他始终坚信的,直到第五天的时候,他感受不到青年的存在了。
  那股似有若无的联系突然断了。
  毫无征兆。
  秦桑只听到楼上一阵劈里啪啦的响声,她慌乱的冲上楼,拍了拍她哥的房门,小心翼翼的喊道:“哥……哥?你还好吗?”
  等了片刻等不到回应。
  秦桑又实在是担心。便自作主张打开了门。
  房间里只留下了碎裂的桌子残骸,和破碎的玻璃窗。
  秦仄归并不在房间里。
  秦桑大惊,第一反应是怀疑有人袭击了渡尘基地。可是她走到窗边,发现碎裂的玻璃碎片落在了外面。是秦仄归从内而外的打碎了玻璃,离开了房间。
  “怎么了?怎么了?”钟子宴着急忙慌的看过来,看到了一地狼藉和发呆的秦桑,一把抱住了人,“怎么回事儿,你受伤了么?这怎么弄的?”
  秦桑按住了他过于慌乱的手,摇了摇头:“没。我哥,破窗离开了。”
  “啊?”钟子宴一脸懵逼。
  秦桑点了点头,看起来也是一脸茫然。
  破窗而出的秦仄归出现在了鹿城城郊。旷野之中,慌乱的张望着。
  他和方印的联系断了之后,又突然出现,青年的位置逐渐明确了起来,秦仄归来不及追究原因,下意识的就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
  漩涡门在上空缓缓成型,秦仄归目光如炬的盯着那一小片空间在看。
  方印不知道自己的心跳和呼吸是什么时候恢复的。反正一睁眼,整个人就在下坠,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落到了一个有力而宽阔的怀抱之中。
  他转头就看见了秦仄归猩红的眼,青年的眼神里透露出了一些茫然。决计想不到为何会落到他怀里。要不是那哨子,他都怀疑这个秦仄归是不是幻境想出来的,新的折腾人的法子。
  “你……唔!”
  方印张嘴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被秦仄归一把扣住了后脑勺不得章法的啃了上来。
  男人啃得又凶又狠,像是恨不能直接将方印原地拆吃入腹一般。
  嘴巴发麻。方印有些吵架不住,抬手试图推了推男人,换来的却是更紧的拥抱和更加激烈的吻。一手控着他的后脑勺,另外一只手揉着他的后腰,使劲儿把人往怀里揉。
  像是要掰碎了,一点一点揉到骨血里一样。
  你妈……秦仄归你他妈……是发……唔情了吗?!
  方印被亲的快要窒息了,实在是上不来气儿,只能恶狠狠的咬了他一口,忿忿的表示差不多就行了。
  嘴巴里弥漫上了腥甜的血味,秦仄归才不情不愿的把人松开来,垂眼一瞬不瞬盯着人看,生怕一眨眼人就又不见了一样。
  两个人拉出了一条晶莹剔透的线。秦仄归拇指蹭着他的唇将水渍抹干净。青年的嘴巴被他弄得通红。秦仄归便又一下一下小鸡啄米一般亲吻他的鼻尖和眼睛,吻里的缱绻缠绵的像是要拉丝一般。
  方印一和他对视,便什么脾气都没有了。任凭他一下又一下的啄。
  好像那个啄木鸟一样。
  方印长叹了一口气,抬手回抱住秦仄归,仰着脖子让他啄得更方便些,轻声道:“好啦,这不是回来了嘛。我没事儿。没事了……”
  秦仄归还是一言不发,叩着青年的手终于松了一点点力道,好让方印畅快的喘两口气。他鼻尖蹭了蹭青年的发顶,闷闷的“嗯”了一声。
  【作话】
  小光球:真死啦?我看看。艾玛!可算死了!你不死我怎么给你复活啊!也忒能活!
  第一百三十二章 我会的,不你不会
  方印乖乖巧巧的窝在秦仄归怀里,任由他在自己身上胡乱揉搓。在那个仿佛永无尽头的空间中孤独了许久,方印其实从心底里也是格外需要这样的肢体接触的。一个激烈且充满爱意的亲吻能够极大程度上平复他内心这些日来的惶惶不安。
  他微微仰着脖子像是一只慵懒的猫一样,身体前倾靠在秦仄归怀里。被揉的舒服了就眯眯眼睛。整张脸亲密的埋在秦仄归的肩窝处,鼻尖在他锁骨上蹭了蹭,分外满足。
  “嘶……痛……”两个人抱了好一会儿,直到秦仄归终于平复了情绪,将人松开打算带人回渡尘基地的时候,方印才小声的溢出来三两声哼。
  两个人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方印在那个空间之中所受到的伤害并没有痊愈。他的膝盖和小腿上依旧有着严重的擦伤,食指的指尖也依旧血肉模糊,里面混着泥沙。
  方印刚刚从那个空间掉出来的时候,就被秦仄归接住了,重逢的喜悦和激动冲昏了头脑,他甚至没在意自己身上的伤。
  现在微微冷静下来,痛意才翻上来,稍微一动膝盖就觉着疼得厉害。
  所实话,这种痛和在空间里那种孤独绝望且由内而外的痛楚一比,并算不上什么。
  但是今非昔比。
  现在秦仄归就在他身边。方印好似一下就变得娇气起来,一点儿痛都觉得难过。忍痛的能力突然就下降了。
  秦仄归顺着他呼痛的声音低头查看,就发现了他身上大大小小青青紫紫的伤。刚刚缓下来的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二话不说突然弯腰,一手抄起了青年的膝弯,另一只手护着青年的腰,直接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极其标准的公主抱。
  方印好歹是一个一八加的成年男性,秦仄归抱起来脸不红气不喘,轻轻松松不说甚至还能再往上颠一颠。
  “哎!不是!秦仄归!你别……你放我下来,我腿没事儿,又不是断了,我能自己走。”方印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他又不是娇滴滴的小姑娘,他哼哼唧唧的喊痛,只不过是受了伤有些委屈,想要秦仄归多多少少的安慰他一下。这点儿伤还不至于脚不沾地。
  一大老爷们儿被人这么抱在怀里多少是有些别扭的。平时亲亲抱抱捏捏不觉得有什么,但是这个抱的姿势……实在是太过于羞耻了。方印老脸一红,手下意识的环住了秦仄归的脖子低声道。
  秦仄归低头睨了他一眼。
  两个人一对视,方印所有拒绝的话就都咽了回去。秦仄归眼里情绪翻涌,愧疚和自责不要钱的往外冒,显然是青年这一身的伤刺激到他了。
  光是看痕迹,秦仄归就知道方印这五天遗留在幻境里一定不好受。思及此,秦仄归的眼神又暗了暗,抱着青年的手紧了又紧,却又克制着不愿意弄痛他。不顾方印的反抗抱着人大踏步往城里走着。
  “老实点儿。”秦仄归捏了捏他腰间的软肉,略带威胁的说道。如果他没记错,方印那个位置很敏感,碰一下人都要软了。像他后颈皮那里的软肉一样特殊。
  果然。
  被揉捏过之后的青年忽而就安静下来了。双手环着秦仄归的脖子,低着头不说话。
  秦仄归看不见他的面部表情,又有些担心自己的话说重了,眉心皱了皱,放轻了语气:“乖。”
  啧,听起来还是很生硬。秦仄归眉头又拧了起来,严肃的一个川字。词不达意,他好像永远不能像寻常情侣那样哄着青年,说话间总是不自觉的过分严肃。万事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这不好。要改。
  方印垂着脑袋,嘴角早就扯出了一个放肆的笑容。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控制自己不笑出声来。
  他可不愿意承认,秦仄归这种土帅土帅的霸道,出乎意料的让他格外心动。
  就这样青年低着头掩饰笑容。秦仄归拧着眉自我反思。两个人一路沉默着回到鹿城。秦仄归还真就这样抱了他一路,方印再一次深刻认识到了他的恐怖体力。
  渡尘基地里,秦桑带着钟子宴像两个大怨种一样,任劳任怨的收拾她哥弄得一片狼藉的房间。差米乐去城里重新搞了块儿玻璃回来,吭哧吭哧几个人重新给漏风的窗户换了个玻璃。
  窗户修了一半儿,秦仄归就抱着方印回来了。
  在一楼准备餐饮的李嫣看见两个人的时候眼睛都瞪大了,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出了什么幻觉。
  秦仄归作为木木姐的哥哥,渡尘基地上下对他关切颇多,多多少少都知道方印没从第四重幻境中出来的事情。
  大家都明白没从幻境里出来意味着什么。秦仄归一味的坚持也只是被看作接受不了事实的自我催眠。除了他本人,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方印还活着这个事情。
  然而在幻境结束五天之后,秦仄归还真把人抱回来了。
  虽然看起来情况算不上多好,衣衫褴褛,像个破破烂烂的布娃娃一样,身上也都是伤。但是怎么看都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没有变异成人寰,也没有失去生命。
  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方印这种绝处逢生的经历,绝对是要载入史册的。嗯……怎么说呢,在迷雾元年,方印创造了无人可及的奇迹。
  总之方印活着回来的这个消息,像是一下长了翅膀一样,飞快的传遍了渡尘基地的每一个角落。李嫣作为奇迹的第一目击者,兴奋的恨不能直接昭告全天下。
  “哥!听说……”秦桑兴冲冲的冲下来的时候,秦仄归正在治疗室里给方印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上药。
  秦桑只觉得“哗”第一下,眼前一黑,头上被蒙了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等到她把遮住她双眼的东西扯下来的时候,就看见她方印哥被她亲哥用被子裹得像是一个春卷似的拥在怀里。
  秦仄归的动作之快,甚至连方印本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他好像……也没露什么东西吧,就只是大腿往下的裤子被秦仄归剪掉了而已,露了半截儿腿。
  这怎么整的好像是他没有穿衣服一样?
  “那个……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秦桑眼神在两个人身上转了又转,鼻子一皱,嗅出了不对味儿来。她似乎打扰到了什么。
  秦仄归没说话,只是盯着秦桑看,半响过后,开口问道:“怎么了?”
  “我,听李嫣说,方印哥回来,就想着过来看看。”秦桑背着双手,歪了头,踮了踮脚尖小声说道,“要是有什么需要的物资,随时告诉我,渡尘可以提供。方印哥……还好吧?”
  “我没事儿。”方印从春卷棉被里探出了个脑袋,扭头朝着门口的秦桑龇牙一笑,说道:“让你们担心了。没啥事儿。有点儿小擦伤,你哥帮我上个药就行。不是啥大问题。”
  听方印这么说,秦桑反而因为自己这几天的想法有些过意不去,低头脚尖点了点地,小声道:“没什么的。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反正有需要,随时喊我。”
  秦桑说完之后,朝着两个人笑了下,带上门出去了。
  “怎么样?”钟子宴就在门框边上,抱臂倚着墙,见秦桑出来了之后,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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