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娶了敌国质子 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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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是姜帝。
  想想要是姜帝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拉开这样一张弓,后果将不堪设想。
  而意图谋害龙体的四皇子,也将会因此而被治罪。
  卫南寻垂下头,细细思索暗桩传来的那些情报,最近来过这个西郊马场的只有二皇子苏云杪。
  那个被所有人都成为贤王的人。
  苏扬舲的嫡亲哥哥。
  卫南寻望向苏扬舲,眉宇间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担心,若是他知道想害他的人还有他敬重的二哥,怕是会难过伤心的吧。
  他的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苏扬舲根本毫无察觉卫南寻的异样,他接过允乐递来的一张薄布,开心的在那张弓上擦拭着。
  卫南寻向前一步,左手拉住苏扬舲的小手臂,道:“将弓带回去吧,我让尹川再帮你调/教一番,保证能在千秋宴上得到姜帝的喜爱。”
  苏扬舲弯着眼尾冲他笑着。
  第59章
  ◇
  动怒
  “殿下, 你怎么能受伤呢?”
  尹川瞪着水汪汪的眼睛,半跪在卫南寻面前,小心翼翼的捧起他的手掌,恨不得受伤的人是自己。
  “我怎么就不能受伤?”卫南寻掀起眼皮, 脸色阴沉, 他卷起手掌, 让尹川从窗边的抽屉里那金疮药, 然而自己却完全心思不在手上这个伤口上,“找到玉娘了吗?”
  尹川没说话, 垂着头去找药,他身后的卫南寻却将手掌狠狠拍到了桌角上, 冷声道:“好个唐安之!”
  尹川在卫南寻身边多年, 极少见到他如此动怒, 他嘴上不说心里也对那些不遵守主上命令的人十分不满, 一边给卫南寻涂了一些药粉, 一边低声细禀:“殿下, 你消消气, 尹川定会找到玉娘的。”
  “他们打的什么心思我不知道吗?怕我阻止这场行动, 就把玉娘藏起来,还利用他去查移木桥之事, 哼!”卫南寻半闭双眸眉头紧锁, 拳起手掌, 过了好一会才睁开眼眸,道:“你把唐安之约出来,我倒要看看, 他现在是不是多长了几个胆, 都敢私自行动了, 好,真是好得很。”
  “是。”尹川不敢多说什么,弯着腰退了出去,右手紧紧握着那半瓶金疮药,左手将怀里的面具掏出来戴在脸上,一眨眼就飞上了屋顶,下一刻就消失在高高低低的房屋之间。
  今日天还未亮,尹川就来无尘院告诉卫南寻,那个叫玉娘的刺客失踪了。
  卫南寻心里很清楚,这是他们在跟自己示威呢,虽然说这些暗桩是他一手搭建的,人也是从几年前就开始渗透进姜国的,不知是不是他过于谨慎小心,竟让他们忘了自己也曾是驰骋沙场在前线杀敌的人。
  绝非什么良善。
  卫南寻嫌恶地皱皱眉,将脸偏到一旁,从腰带里摸出了什么物件。
  他手中搓着一张巴掌大的小纸,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蝇头小楷,卫南寻将纸卷起收好,嘴角噙着几分玩味。
  望春楼二层,包厢之中。
  唐广陌坐在桌案前,眉头微皱,他偷偷看了看旁边抱剑而立的尹川,发现对方那冷峻的目光直直射过来,他缩了缩脖颈,撤回视线。
  “殿下找我何事?”他佯装震惊,实则手指在桌案下不安的抓挠着。
  唐广陌心里很清楚,殿下让尹川将他「带」过来见面,必然是有极其重要的事,但是……他必不会在此事上妥协。
  辛辛苦苦在姜国蛰伏数年,从普通书生到「意外」遇到国子监祭酒,再到破格进入国子监读书,第一次参加殿试便及第中了进士,后又因为没有过硬的背景身世,只谋了个后斋监书的闲差,好在卫南寻运筹帷幄,将他安排进了与北辽学子比试的名单之中,靠着自己的真才实学最后得到了姜帝赏识。
  终于能进六部任职。
  唐广陌深知自己能到这一步,靠的不是自己的才学,而是殿下的谋划,然而他之所以会在这里,也是为了效忠卫南寻。
  他的父亲曾是殿下手下一名悍将,可惜年事已高不适合在冲锋陷阵。
  但是辞官的折子上了无数次,都到不了景帝眼皮下,最终还是殿下直接将其安置在襄王府内,做了侍卫总管。
  也正是殿下这样一个说不上刻意的举动,却是救了他父亲一命。
  唐广陌自然感恩戴德,若说几年前他刚到姜国时还存了几分不甘之心,那现在就全是对殿下的感激之心了。
  但是,殿下竟然在筹谋已久的刺杀之事上,犹豫了。
  这是唐广陌无法接受的。
  组织里这么多人,筹谋这么久,不就是为了刺杀姜帝吗?可是他们的殿下却为了不知道什么的原因,犹豫了,最后甚至是放弃了。
  尹川用鼻息冷哼着,没有说话。
  唐广陌心里是不服气的,他并有错,殿下更不该如此待他。他待殿下之心,日月可鉴。
  就算让他为了殿下去死,他也会毫不犹豫。
  思绪百转千回之时,房门被人推开了。
  卫南寻一身白衣清清冷冷的走了进来,他彷如神君入凡一般,就连头顶发髻上都只插了一支寡淡的白玉簪。
  唐广陌起身相迎行礼,卫南寻却冷冷的笑了。
  “唐大人,卫某可受不起你这一拜。”
  长入云鬓的浓眉微微上扬,眼角也露几分玩味,卫南寻并未坐在桌案旁,而是走到窗边,摸着椅子扶手,坐在了那里。
  唐广陌深感惶恐,赶紧伏地跪拜,头垂得低低的,颤着声回禀:“殿下,我……什么都没做啊!”
  “哦?那是卫某冤枉你了。”卫南寻垂着眼,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个精巧的白玉酒杯,漫不经心地碾转着,他掀了掀眼皮,问:“玉娘在哪?”
  “玉娘……小人不知。”唐广陌不敢抬头,只恨不得将自己都陷进地板里才好。
  卫南寻慢悠悠的将指间酒杯放下,从腰带中掏出一个纸卷,缓缓展开,「哗」的一声扔到了唐广陌面前的地上。
  “先这个,看完在回答我一次,玉娘在哪?”
  唐广陌颤颤抖抖的拾起地上的纸,拿起来细细详看,一边看一边去擦自己的额间冷汗。
  看到最后,他的手几乎抖得快要控制不住了。
  「咚」的一声,唐广陌额头狠狠着地,他用近乎是带着哭腔的声音,说:“殿下,安之错了,安之知错了,您原谅安之擅作主张吧!”
  卫南寻神色淡淡,脸上始终没有什么表情,他的目光转向楼下,地板上想起了一连串「咚、咚」的磕头声。
  “玉娘在哪?”
  卫南寻声音清冷,但却仿若从幽深的地狱之中传来一般,他手指滑动从袖袋里掏出一条珍珠系带,再次扔到了唐广陌的前面。
  唐广陌瞪圆了眼睛看着那条珍珠系带,手指颤颤巍巍抓上去,拎了起来,整了人的脸色瞬间煞白。
  “小梨……小梨……”唐广陌捏着系带,眼角的泪终是忍不住落了下来,他卑微的伏下身子,跪着蹭到卫南寻的椅子前,抱住卫南寻的小腿,哽咽:“殿下找到小梨了?”
  尹川嫌恶的皱皱眉,用手中的剑鞘挑开唐广陌的手臂,而后便用冷冰冰的剑横在了唐广陌与卫南寻之间。
  “我最后再问一次,玉娘在哪?”
  卫南寻那副清风霁月的谪仙模样,却如寒冰一般的语气,让跪在地上的唐广陌生出莫名的恐惧来。
  小梨是唐广陌的胞妹,长至十二岁时突然在市集上走失,当时同行的唐广陌被街边戏法吸引了目光,等他回过神来,妹妹已经不见了。
  唐家找遍了嘉陵关,找遍了嘉陵关附近的几个城镇,最终都无果。
  “玉娘我藏在家中地窖里了。”唐广陌终是抖着音说了出来,双手捧着那条珍珠系带,脸上无声的流下两行清泪。
  少年时因自己的贪玩将年幼妹妹丢失,是他这几年的痛,他没有一个夜晚是可以安然入睡的。
  卫南寻蹲下身子,将一条帕子递了过去,抬手拍了拍唐广陌的肩膀,说:“安之,从前我用你,便是无条件信你的,但是同样我也会将你的父母亲眷全部接到襄王府里看顾,这也是你该给我的信任,不是吗?”
  唐广陌肩膀微微颤抖,过了好一会才慢慢说道:“殿下,安之从未有一刻想要背叛您,只是……”
  “只是你们都以为我是色令智昏,对吗?”
  卫南寻冷笑了一声,修长的手指拨弄了指间那枚长长的玉戒,明明只是很寻常的一个动作,他笑的声音也不大,可是那细弱的声音还是击在了唐广陌的心上,让他的后脊一寒。
  “你们心里怎么想的我会不知道吗?无非是认为我当四皇子夫人当得太舒坦了,忘了当初来姜国的目的,才会不允许你们刺杀姜帝,对吗?”
  “不……不,小人从未这样想过的。”唐广陌将额头抵在卫南寻的脚尖,他的身子颤抖不已,脸色煞白,慌忙解释道:“小人只是觉得这样好的机会,一旦错失,我们这一群人在姜国蛰伏数年就毫无意义。”
  “所以你提议让玉娘代替我去刺杀姜帝?所以你到工部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四皇子找点事?所以你假装将一些细微末节无意中透露给礼部的人?所以这就是你可以擅自做主的里有了吗?”卫南寻继续笑着,只是神色逐渐阴恻恻下去:“怎么着,我是对你们太过于和善了吗?所以你们都忘了,我在战场上的模样了吗?”
  一阵寒风瞬间略过,唐广陌感觉脖颈间有几分冰凉,垂眼去看时,才发现有剑刃擦着自己的脖上血脉,只要深一分,就会瞬间血液飞涌而出。
  唐广陌冷汗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他抬着眼看着卫南寻,就那么看了许久之后,直到眼睛里的某种光亮渐渐熄灭,才垂下头低声:“殿下,安之错了,再也不敢擅自做主了。”
  半晌,卫南寻收回了手中剑刃,慢悠悠的递给旁边的尹川,转头对尹川说:“你与他一起去把玉娘接来。”
  唐广陌再站起来的时候,后脊背上蒙了一层冷汗,他耷拉着脑袋跟在尹川身后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卫南寻冷清的声音响起:
  “你若是敢动苏扬舲一根汗毛,这辈子就别想再见你的妹妹。”
  唐广陌怔在那里,明明外面是白日,可他却忽然觉得天瞬间昏暗,漆黑一片、毫无生机。
  “小梨我会好好保护她的,等到我们收回姜国的那一日,你便可见到她。”
  第60章
  ◇
  失控
  桦雾府, 无尘院。
  梨花枯败,满树枝叶葱葱郁郁,被雨水洗过之后更加青翠了些。
  一个女子跪在厅堂地上,面色憔悴, 发髻上有些发丝松落下来, 将本来明艳的容貌遮住了一半。
  苏扬舲眉头揪成一团, 盯着这个女子。
  他放班回府, 府里就多了个美娇娘, 还真是个「意外之喜」。
  “这人原是我府中旧人, 现下来到姜国,我想将她安置在府邸几日, 但毕竟是舲儿的府邸, 还是要经过你点头同意的。”
  卫南寻说的倒是坦荡, 苏扬舲眉头却是越皱越紧了。
  “附中旧人?是质子的爱妾还是通房?”
  话音一落, 女子脸色涨红「咚」的声将头磕到地上, 颤颤微微道:“奴婢这身份怎配伺候殿下, 那是万万不敢想的……”
  卫南寻将指间的白玉茶杯放下, 转向苏扬舲笑道:“怎么, 舲儿竟是如此想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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