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旅馆里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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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山景色,尽收眼底。
  鸟语花香,春意盎然。
  董问天贪婪地吸了一口气,顿觉心旷神怡,神清气爽。
  望着眼前的晨景,董问天觉得,自己选择进住这家旅馆,非常的值。
  欣赏了一番晨光山色之后,董问天回到洗漱间,刷了牙,洗了脸,又提起一个暖水瓶,给自己倒了大半杯温开水。
  董问天放下暖水瓶,端起杯子,一仰脖子,咕嘟咕嘟喝了下去。
  这是他每天早晨起床后,一直保持的养生习惯。
  一杯温开水下肚,他放下杯子,又走到窗前看了看,大概过了几分钟,他走进卫生间,蹲着身子,顺畅地排了大小便。
  自幼开始研读中医的董问天,十几年下来,那本《黄帝内经》他差不多翻烂了,《伤寒论》、《本草纲木》、《扁鹊心书》、《针灸大成》等中医经典,可以说他无不精通,许多章节他都能倒背如流。
  在他看来,整个一部《黄帝内经》,不是说如何去看病治病,而是教人如何不生病,如何长命百岁长生不老,简直就是一部养生长寿学的葵花宝典。
  治未病才是内经的精髓,也是中医的最高境界。
  “是故,圣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治未乱,此之谓也。夫病已成而后药之,乱已成而后治之,譬犹渴而穿井,斗而铸锥,不亦晚呼?”。
  黄帝内经《素问.四季调神大论》中的这段论述,董问天早已烂熟于心,随时随地脱口而出。
  因此,每天起床后渴水排便,成了他生活中的很好习惯。
  排完了大小便,董问天觉得一身轻松,他从行李包里掏出一个蒲团坐垫。
  这是用香蒲草编制而成的圆形蒲墩,厚实松软,麦秸和玉米叶的味道,还能清晰的闻出。
  他在蒲墩上蹲身坐下,两**叉着盘到一起,两手轻松地搭在盘起的双腿之上,他的两只脚心斜着向上,差不多成60度。
  这是爷爷董倡寿传授给他的打坐功法。
  自三岁开始,爷爷董倡寿不但教他识字读书,辨别草药,背诵医书经典,还教他如何打坐练功,教他如何吐纳调运气息。
  渐渐地,每天打坐,成了他的必修课,甚至可以说,成了他生活中的一部分。
  此刻,董问天双目微闭,气运丹田,然后缓慢地吐出。
  他在用心地调整气息,让自己的身体和心灵整个地放松安静下来。
  让他感觉奇怪的是,整个躯体内,好像有数条气息在经络间游走奔腾,那数条气息好像实实在在的存在着,触手可摸,而那些游虫似的气息,总要经过后背的那个虫形图案,每经过一次,他都感觉浑身上下充满着无穷的力量,好像伸手就可以把眼前的大山移动,把江湖里的水搅动飞升。
  有时候,他感觉后背的那个虫形图案有灼热感,似有火焰在上面烧烤。
  更让董问天感觉奇异的是,他仿佛进入了一种睡眠状态,眼前却出现了幻觉。
  他发现无数道蓝色的光芒从他的后背穿身而出,瞬间化着一条巨虫,那巨虫越长越大,最后长成像山脉一样的巨无霸,在天地宇宙间自由自在地腾飞穿行。
  董问天睁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不能确定,那条巨虫是幻觉,还是他的想象使然,但一切跟真的在眼前一样。
  当他再次闭上眼睛时,那条巨虫也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一个前所未有的庞然大物。
  这一大早的,眼前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出现这样的场景?
  就在董问天感觉不解和困惑之时,一声尖叫打破了他的思绪。
  “死人啦,死人啦。我的妈呀,快来人呀,死人啦,快来人呀”。
  什么情况?
  如此尖叫声,一定是出了大事。
  董问天听得出来,这是一个女人尖叫声,声音里充满着恐惧。
  这个女人,一边跑着,一边声嘶力竭地叫着。
  董问天虽然闭着双眼,但他的心已经开始乱了,这是打坐时最忌讳的事情。
  他凝神静听,终于分辨出来,那恐怖的尖叫声,正是从旅馆老板娘口中发出来的。
  作为一个行医者,悬壶济世自是一份责任和担当。
  这样的叫声,使他无法再保持一颗清静之心,而面对‘死人’这样的字眼,他又如何做到无动于衷?
  董问天深深吐出一口气,松开盘坐的双腿,从蒲墩上‘嗖’地站起来。
  他套上衣衫,迅速走出房间。
  仅靠着身体带出来的风,‘咯噔’一声,就把门带上了。
  可是没走几步,他又折了回来,他想,应该把自己的小药箱背上。
  董问天回头进了房间,打开行李箱包,从中取出一个方方正正的小药箱,提着就往外跑。
  那草绿色的小药箱,随着他的跑动,也屁巅屁巅地跟在他的身旁晃动着。
  等董问天赶到事发地点时,那间客房前已围了好多人,个个面露惊恐之色。
  他不知道,这客房里死的是什么人,又是怎么死的,是病死还是被人杀害?
  旅馆内外,顿时笼罩着一层诡异而恐怖的气氛。
  “我是大夫,让我进去看看”。
  董问天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拨开门前众人,侧身挤了进去。
  客房中间,是一张单人床,床上平躺着中年男子。
  那男子面色青灰,印堂发暗,双眼闭着,看上去就像一个死人。
  董问天感觉那张脸好面熟,待他细细一瞧,心中大吃一惊。
  那床上躺着的人,正是昨日傍晚与他一起爬山,给他讲解第一山来历的关郁关先生。
  “原来是关郁关先生,到底还是出事了”。
  董问天这样想着,心里就有些后悔。
  他觉得,昨天关先生下山时,就应该跟他一起下山,帮他号号脉,给他扎上两针,或许现在他也不是这个样子,像个死人。
  让董问天惊讶的是,关郁身旁,端坐着一位道士。
  那道士看上去跟爷爷年龄差不多,身穿一袭道袍,肌肤黝黑,骨瘦如柴,但精神矍铄。
  正惊讶间,只见那道士抬起右手搭在关郁左手的寸口脉上。
  董问天从这个动作中便可看得出来,这道士是个道医出生,从他号脉的姿势和神情,就知道此人精通医术,功法深厚。
  只见那道人双目微闭,似乎在调运气息,又似乎是在凝神静听。
  “脉见沉伏,元气衰竭,真脏脉也,败,不可活”。
  道士口中念叨着,摇了摇头,把手从关郁手腕处抽将出来,冲着老板娘道:“老板娘,通知他家人过来,准备后事吧”。
  老板娘一听这话,吓的魂不附体,浑身发抖,脸色苍白。
  显然,眼前发生的一切,让她彻底懵了,她也不知道怎么办?
  毕竟,这是发生在她旅馆里的一桩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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