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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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听说那会做饭的小姑娘来了,谢逸明显心思就没在说书上了,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直往外面瞟。
  沈大娘见到暖姐儿,也稀罕得很,拍着手说:“暖姐儿,快让大娘抱抱。”
  暖姐儿晃着小胖身子,就往沈大娘怀里蹭去,然后望着这屋子里唯一一个陌生人问:“你是谁呀?哦,你是二姐姐口中说的那个谢公子。”她歪着圆乎乎的小脑袋瓜子,笑嘻嘻看着眼前这位漂亮的大哥哥说,“我二姐姐说你刚刚帮了她,你一定是个好人。”
  谢逸倒是也不客气,笑眯眯走过来就摸着暖姐儿的脑袋瓜子说:“你这丫头倒是会说话,瞧着也挺可爱的,不过,你告诉我,你二姐姐真的会做好吃的菜吗?”他凑到暖姐儿跟前,悄悄伸手往朱福的方向指,“你二姐姐人这么小,哪里来的好厨艺?小孩子不兴说谎的哦。”
  暖姐儿将小脑袋一昂,骄傲道:“二姐姐做的菜是最好吃的,我最爱吃二姐姐做的菜了哩。”
  谢逸摸了摸鼻尖,然后转头望了朱福一眼,冲着她给个大大的微笑。
  朱福也笑了笑,很是规矩的对谢逸道:“谢公子,今天已经很晚了,做菜炒菜炸油锅总会有响声,怕是会影响到别人家歇息的。所以,我今天晚上打算做一道面点给你吃,你若是觉得还吃得下去的话,明天再准备一顿丰盛的饭菜答谢你。”
  谢逸见眼前这位小姑娘不论是说话语气,或者是面部神情,都挺淡然自若的,没有刻意地巴结奉承自己,但是句句都在理,也瞧得出来,她对自己挺尊重的。怪道能叫沈兄上心呢,原来是有可取之处的。
  “朱姑娘说得很对,便就如你所说。”谢逸此时倒是和气得很,早没了方才在史家的那份派头。
  朱福点头应了一声,便拉着沈玉珠一道进了厨房去,沈玉珠笑着道:“阿福,这位谢公子是我哥哥的同窗,听说,是京城来的贵公子哩。方才听他说,他是去省城看他三叔的,顺道来咱们松阳县找我哥。阿福,要是你做的菜能入了这谢公子的眼,要他往后去省城、去京城那里一宣传,对你很有好处的。”
  其实朱福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她想做道油泼面给谢逸吃,就是想看看他的反应,从他的反应就可以知道这油泼面在大些的地方是否吃得开。
  比在敬宾楼还要用心,将面饼揉得劲道十足,每一步都花了功夫,很快,那麻辣香味儿就传了出来。
  谢逸鼻子很灵,闻着香味儿就往小厨房里钻。
  刚好朱福的油泼面已经出锅了,她拿来几个碗,将煮好的一锅面平均分配到每一个碗里面去,然后加了红辣椒熬出来的辣椒油跟其它佐料,端着碗递送到谢逸跟前的时候,碗里还呲拉呲拉响着。
  谢逸觉得,只闻着这味儿嘴里都能冒出口水来,这大冷的天,吃上这样一碗热乎乎的面,实在是爽。
  朱福让沈玉珠端着面去堂屋给大家吃,她则又迅速做了一个番茄蛋汤,里面还加了点葱花儿。
  端着一大海碗番茄蛋汤往堂屋去的时候,朱福心里有些紧张,可当她看到谢逸一声不吭只顾着埋头猛吃的时候,她那颗心才将放进肚子里去。将汤端到谢逸跟前,朱福笑着道:“谢公子,喝点汤吧。”
  谢逸辣得满脸通红,可越辣他就越想吃,闻着那味儿,就恨不得一口气全倒进肚子里去。
  京城里有名的酒楼,他哪家没有去过?甚至皇宫里御厨做的菜,他都有幸沾着光吃过一两回。他在吃食上面,也算是有些见识的人,如今竟然败在区区一道面点上,真是枉他一世英明啊。
  谢逸辣得嘴巴歪着,眼泪都蹦了出来,他将一大碗油泼面吃得干干净净后,又用汤勺舀了番茄蛋汤放进碗里,小口喝着。
  沈玉珠望着谢逸这副吃相,心里也开心得很,她朝朱福悄悄眨了眨眼睛。
  朱福心里有抑制不住的笑容,她想着,这要是在现代的话,饭后还能给大家做道甜点呢,只可惜,这里条件不够,没办法做。
  想到了这点伤,她脑海中忽然有个念头一闪而过,然后问沈玉珠道:“玉珠,咱们这附近可有哪里可有买到牛乳?”
  二更:
  “牛乳?”沈玉珠也吃完最后一口,她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眼睛里冒着光问道,“阿福,要牛乳做什么?莫不是你又想着要做什么菜了?”
  朱福狠狠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我是想着做几样糕点,需要牛乳才行。”她忽然有了想法,若是不想在这里开饭馆的话,倒是可以开一家糕点店,之前一家人去街上逛的时候,她有去那些糕点店买过一些糕点,不过,她打算做出不一样的东西来。
  沈玉珠仔细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说:“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你若是真需要的话,咱们得空可以去乡下问问去。松阳县周边有好几个村子哩,总有人家里是养牛的。”
  朱福想了想,觉得也是,既然想入手去做,就得做好每一步,得事事亲力亲为才行。
  若是没有牛乳的话,羊乳也行,甚至是刚下过猪仔的猪奶也可以。
  卫三娘原本是想着要问沈大娘喜姐儿的事情的,可见如今天已经实在太晚,而这几个孩子又一直站在跟前,实在不方便问出口,便想着这事情再搁一搁吧。实在不行,就直接跟喜姐儿说,叫她不必再在沈玉楼身上浪费心思了。
  喜姐儿打小就是个听话懂事的好孩子,想来是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钻牛角尖的,这样一想,卫三娘心里便打定主意,喜姐儿的事情,要快刀斩乱麻才行,不能再耽搁着了。
  第二日晌午,朱福才将从敬宾楼回来,谢逸跟沈玉楼两人便结伴来了朱家。
  朱禄还是头一回见到谢逸,沈玉楼给两人做了个介绍,谢逸上下打量着朱禄,又看了看他刚刚打完的一件刀具,不由赞道:“朱兄真是好手艺。”他拿起那把刀具来,握在手中抹了抹刀刃,方又问道,“不知道朱兄可否也帮我打件兵器?”
  朱禄被人夸赞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那双粗糙的大手紧紧攥着衣角,笑容憨厚地点头道:“谢......”他想了想,人家跟自己称兄道弟,多半是看在玉楼面子上的,是抬举自己,自己要是也以兄弟相称,那就是有意高攀了,他虽然老实憨厚,但却不傻,话到嘴边又改口道,“谢公子谬赞了,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可以立即给你打一件,就是不知道你想要打什么样的?”
  谢逸哈哈一笑,伸手就在朱禄肩膀上拍了拍道:“朱兄不必见外,之前在金陵书院念书的时候,我就常常听玉楼兄提起你。就是昨天,玉楼兄还提起你呢,说朱兄为人刚正不阿,又身手不凡,他还说举荐你去参加明年的武考呢。”他上下打量起朱禄来,见他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粗布衣裳,两边的袖子都卷了起来,双臂结实有力,不由点头道,“改日朱兄若是得空,咱们切磋切磋。”
  朱禄不善言辞,他平时能够聊得来的,也就是打小玩到大的沈玉楼了。
  此番听得陌生公子对自己多有夸赞,不由伸手抓了抓头道:“好......好......”
  谢逸见眼前少年似乎不爱说话,他笑着扬了扬手上一个陶罐子,笑说:“改日我绘了图再来找朱兄帮忙,我今儿是来找朱二姑娘的。”
  暖姐儿正陪着弟弟坐在院子里玩陀螺,她眼尖地瞧见前头打铁铺子里跟哥哥说话的人似乎是昨天在沈大娘家见到的人,她扭头就往厨房里头喊道:“二姐姐二姐姐,那个谢公子又来找你要吃的了。”
  谢逸一个箭步就冲到院子中来,他将装着牛奶的陶罐子放在一边的木头桌子上,然后伸手去捏暖姐儿小肉脸,哈哈笑道:“我可不是来蹭吃的,我是来给你二姐姐送牛乳的。不过,你二姐姐要是得空的话,我倒还真是肚子饿了,给我做点吃的也好,也不枉我帮她找牛乳跑了大半个松阳县。”他摸摸肚子,挑起一边嘴角笑。
  暖姐儿嘻嘻笑,眼巴巴瞅着放在一旁桌子上的陶罐子,手指不自觉塞进嘴巴里,馋兮兮地问:“真的是牛乳吗?我好想吃啊……”
  卫三娘闻声撩起门帘走了进来,将馋嘴的暖姐儿抱到一边去,又对谢逸跟沈玉楼道:“你们是来找阿福的吧?她正在厨房里呢,我替你们叫她。”说完就冲厨房喊了两声,又说,“你昨儿不是说要牛乳的吗,今天谢公子跟玉楼特意给你带来了。”
  朱福听说这谢公子带了牛乳来,喜上眉梢,放下锅铲就跑了出来。
  她抬起袖子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子,清秀的眉眼笑得弯弯的,问谢逸道:“谢公子是从哪里找来的牛乳?我还在想着,哪天跟玉珠一道去呢。”她望着那个陶罐,双眼冒着亮光,“竟然有这么多……得不少钱吧?我得把给你银子。”
  谢逸有心帮人忙,才不在乎银子呢,他摆手说:“银子我肯定不会要的,再说了,买这一罐子牛乳的钱,我还是处得起的。不过嘛……”他眉毛一抬一抬地望着朱福,摸了摸鼻子说,“我替你找了牛乳,你得做饭给我吃。”
  朱福狠狠点头道:“这是自然的,你们先坐着歇会儿,我这就去厨房给你们做吃的去。”又道,“你们来的可巧了,我今天上午刚刚去集市买了很多菜回家来做火锅吃,又煮了一大锅米饭,你们等着,我这就去端饭过来。”
  暖姐儿乐得拍手:“我二姐姐做的火锅可好吃了,你们今天算是有口福啦。”
  卫三娘拍了拍暖姐儿脑袋,吩咐她道:“你陪娘去将桌椅摆了,再去厨房帮你二姐姐烧开水去。”
  谢逸赶忙伸手阻止说:“夫人不必客气,我不喝水的,她才这么点大,怎么能去烧水呢,可别烫着了。”
  暖姐儿小肉手啪啪拍着小胸膛说:“我可能干了,我能帮着爹娘带弟弟,长姐绣花的时候我能帮着她绕线,二姐姐烧饭的时候我能帮着烧火。”她眨巴着眼睛说,“我每天都做好多事情呢,因为二姐姐说我长大了,我是大孩子了。”
  看着暖姐儿这乖巧懂事的模样,谢逸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妹妹来,小妹还比这丫头大几岁呢,却是被爹娘宠坏了,蛮横得很。
  他倒是有些喜欢起这样的人家了,日子虽然过得清贫,但是一家人欢声笑语的,似乎总是有无尽的快乐。果然真是普通老百姓家有普通老百姓家的快乐,不像世族大家里面,为着一己私利,个个争得头破血流。
  亲兄弟间反目成仇的,多得是。
  谢逸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垂眸见身前的小胖丫头还在仰着小脑袋瓜子看他,他抿唇一笑,伸手将可爱懂事的暖姐儿抱了起来,颠了颠道:“那我倒是想看看,你是如何懂事的,又是如何帮你二姐姐烧火的。”
  “好啊,我可会烧火了,二姐姐饭烧得这么想,就是因为我火烧得好哩。”她小肉手抓了抓小辫子,对自己母亲道,“娘去摆桌子,我帮二姐姐烧火。”
  卫三娘见这谢公子竟是想进厨房去,忙阻止说:“谢公子,小女不懂事,哪里能叫你进厨房去。”说着便给暖姐儿使了个眼色道,“暖姐儿还不快下来,这谢公子是你玉楼哥哥带回来的贵客,你别不懂事。”
  沈玉楼往厨房望了一眼,见厨房里那个小身影来来回回忙碌着,他也想进去帮忙,就对卫三娘道:“婶子不必管他,他虽然身份尊贵,可并不是娇气的人。我们既然想吃福妹妹做的饭,总得帮着干些活才行,不能白吃。”
  卫三娘还是觉得不妥,可话到嘴边还没说出来呢,就见那谢公子已经抱着暖姐儿往厨房去了。紧接着,玉楼侄儿也径自进了厨房去。卫三娘想,这玉楼侄儿方才进门来,可是一句没提喜姐儿的,她是过来人,心里明白,但凡这玉楼对喜姐儿哪怕有那么一点意思,也不会这般的。
  她回头往屋子方向望了眼,就见大女儿匆匆将脑袋缩了回去,脸上还带着明显的失望。
  卫三娘走进屋子去的时候,朱喜正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默默低头做手上的绣活。手上做的这件,是给二妹妹做的,朱福想着,姐妹三人中,二妹妹皮肤最白,白得跟玉一样,她若是穿这桃红色的袄子,肯定漂亮极了。
  “喜姐儿,你先丢下手上的活,娘有话与你说。”卫三娘知道接下来的话难以启口,可她必须要跟女儿说明白了,女儿已经十六岁了,若是再不将亲事定下来的话,就算模样长得再俊,年岁大了也是说不定好人家的了。
  朱喜聪慧,她知道母亲要跟自己说什么,可是她此时心里难受得很,她怕话还没说几句呢自己就会不争气地落泪,到时候平白害得母亲担心。
  “娘,我在帮妹妹做袄子呢,娘有话晚上再跟女儿说吧。”她努力将泪意憋了回去,可是那双漂亮的杏眼里还是沾着一层水汽,她怕被看出来,又赶紧低了头说,“娘,女儿真开心,咱们家如今日子好过了,二妹妹又有贵人帮衬着,将来咱们肯定不会再被人欺负了。”
  见女儿这般模样,卫三娘伸手将女儿搂进了怀里,轻轻拍着她肩膀道:“喜姐儿打小就是最听话的,也是最懂事最稳重最知道疼人的一个,不过,在娘的跟前你永远是孩子。好女儿,你要是觉得难受,就哭出来吧。”
  ☆、第37章
  刚刚过了正午,外头艳阳高照,日光正好。那白花花的阳光透过一层层薄薄的窗户纸照射到小屋子里,斑斑点点地映在地上,成了一个个圆点。朱喜静静瞧着地上那圆圆的小点儿,似乎一下子就想到了小的时候。
  她记得,小的时候沈大哥念书十分好,常常来自家玩的时候,都会顺带着教自己念书识字。他小小年纪就很会教书,自己跟着他学,比跟着哥哥学容易多了。后来就算他离开了家乡去了金陵念书,可也给她留了书本,让她跟妹妹阿福一起念书,他说过,他回来的时候会考她们,不许她们偷懒。
  他走的那年,自己也有妹妹阿福这般大了,十三岁已经懂得了男女之情。平日里既害羞得想避着他,可又忍不住想靠近他,就在自己陷入到一种无穷的矛盾挣扎中的时候,他突然就走了。
  这一晃眼,三年功夫就过去了,她好不易再次盼得他回来,可是他似乎跟自己越来越远。
  想来也是,如今的玉楼哥哥,已经不是她这样一个穷丫头能够配得起的了。他才华横溢,又有着翩翩林泉风度,将来一定能够高中的。到时候做了官,京城里肯定会有很多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想要嫁他为妻。
  那些小姐肯定比自己漂亮比自己有才华,肯定比自己见多识广......自己若是真心喜欢玉楼哥哥的话,就不能成日这般。该是要笑起来才对,面对他的时候,就像福姐儿那样,不论说话或者做什么事情,都该自然一些。
  至少,虽然不能如愿与他长相厮守结为夫妻,至少可以常常看到他,这样就已经很知足了。
  想到这里,朱喜忽然心情好了许多,她缩在母亲怀里笑了起来。
  卫三娘倒是觉得奇怪了,怎么这丫头突然就笑了起来了?莫非是伤心过度,有些疯傻了不成?这个念头一出来,卫三娘身子不自觉抖了一下,然后捧起女儿的脸来,心疼地劝慰道:“喜姐儿,娘的好女儿,你最是乖巧懂事的了,你可不能这般折磨自己啊。”
  朱喜见自己都没有哭呢,娘反而急得哭了出来,她撇了撇嘴巴道:“娘,女儿好着呢,您别担心啊。”一边抬起袖子来给娘擦眼泪,一边说,“其实女儿也没有那般死心眼,非得要嫁给他不可,如今既然他对女儿根本没有那种心思,那女儿也就不多想了。”
  “你真是这般想的?”卫三娘简直不敢相信,但看着女儿脸上灿烂的笑容不像是装出来的,她则松了口气,又抱着女儿说,“娘就知道,喜姐儿最是听话的了,既然如此,你往后遇着他了,也不必再躲着了。”
  朱喜点头道:“我知道了。”她将手上做了一半的绣活放下,起身说,“家里有贵客,咱们也不适合一直呆在屋子里不出去,娘,您去摆桌子,我去厨房帮福姐儿她们吧。”
  此时的小厨房里正弥漫着诱人的菜香味儿,火锅已经煮得差不多了,这次朱福是熬的鸡汤做的底料。她虽然不知道谢逸跟沈玉楼一早就会出城去帮她找牛乳,不过,她猜着这谢公子中午的时候会来蹭饭,所以,她一早就去集市上买了一只乌骨鸡,炖上之后,她才去的敬宾楼做事。
  忙了一中午,回来的时候,鸡正好炖好,然后那两人赶了来。
  朱福将鸡捞了出来单独做一道菜,然后在鸡汤里先加了几样肉菜煮着,待煮得差不多了,就叫沈玉楼连着煤炉子一起搬去堂屋。
  沈玉楼二话不说,伸手就要搬,朱福却急忙阻止道:“这烫着呢,小心伤了手,咯,用这个托着。”她拿了两大块抹布递给沈玉楼,让他用抹布裹着手端煤炉子。
  谢逸一边拼命咽着口水,一边闻着香味儿就要走过来,却被暖姐儿小肉手拉住了。
  暖姐儿仰着小肉脸说:“我们是负责烧柴火的,二姐姐是负责炒菜煮饭的,二姐姐让玉楼哥哥去端鸡汤,你不能去。”她一脸认真的样子,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然后小手往灶膛里一指,用火钳拨拉一下,就笑了起来,“你看你看,烤白薯熟了,可以拿出来吃了。”
  谢逸抓了抓头,顺着暖姐儿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灶膛里有几大块黑乎乎的东西,像是烧焦的碳一样。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能吃呢,我不想吃这个,我想吃鸡。”他态度坚决地指着那只鸡。
  暖姐儿不想理他了,只自己撅着小屁股趴在灶膛跟前,然后小心翼翼用火钳拨着灶膛里那已经烤熟了的白薯。她人小个子矮,所以手也小胳膊也短,蹭了一鼻子黑灰,都没有将白薯拨拉出来。
  谢逸也不知道这小丫头到底在干什么,那黑乎乎的几块,哪里能吃!可又怕她烫着,只能又凑了回去,笑眯眯说:“小妹妹,既然你这么想吃那黑乎乎的东西,我来帮你弄出来吧?你小心别烫着手。”
  暖姐儿才不要人帮忙呢,她沾着黑灰的小肉手在脸上抹了一把,然后推了推谢逸道:“我不要你帮忙,我好不易跟着二姐姐学会了烤白薯,我要自己弄出来。”她像只青蛙一样趴在灶膛前,皱巴着沾了黑灰的小脏脸,很有一种拼劲儿。
  倒是将谢逸吓了一跳,早知道这丫头这么倔强,他刚刚就不说去端鸡了。
  摸了摸鼻子,谢逸无奈笑了笑,又厚着脸皮凑了过去道:“暖姐儿,你也给我一个跟着你学烤白薯的机会吧?你先教我怎么将这白薯弄出来,然后再教我怎么烤。你告诉我,我听你的指挥来做。”
  暖姐儿眼珠子转了转,想着这个谢公子帮过二姐姐忙的,那就教他好了。
  “你拿着这个,找准了白薯,然后将白薯夹出来就行。”暖姐儿蹲在一边,将位置给谢逸让了出来,然后手把手教他,可见他学得这么快,没一会儿功夫就把烤好的白薯全部拨出来了,她心里就有些失落起来,嘟嘴道,“怎么你学得这么快,我跟着二姐姐学了好久哩,我都没有你聪明。”
  谢逸摸了摸暖姐儿脑袋,安慰她说:“等你长得有我这么高了,你就会变聪明了。”说完他站起身子来,然后也将暖姐儿拉着站起来,手搭在暖姐儿脑袋上,然后平平往自己那边移过去,龇牙咧嘴笑起来,“你瞧,你个子还远远没到我腰哩,可不要好好吃饭长个子?”
  暖姐儿仰头呆呆望了他会儿子,脸色突然变了,然后小嘴一撇就哭了出来,小胖身子一个拐弯,就往朱福哪里跑过去。
  “二姐姐,呜呜呜,他说我胖。”她小胖手朝谢逸一戳,扭着脑袋瓜子看他,气愤愤地说,“他说我吃饭只长肉不长个子,呜呜呜,可是我觉得我不胖啊,我这样才正好呢。”
  朱福见妹妹小脸脏兮兮的,打了热水先帮她将脸洗了,这才笑着说道:“咱们暖姐儿才不胖呢,是谢公子太瘦了,你这样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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