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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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峰没有回答,在她身上专心耕耘,徐璐也没法子了,本来他们就是夫妻,夫妻本来就该周公之礼。只是,只是,她伸起一只脚蹬了他的腿,心里奇怪着,也不知行周公记的时候,会不会变身。
  让徐璐欣慰的是,凌峰行周公礼时,并未变身,行完房事后,他的双腿依然还在。这让徐璐安心不已。等她脑海里的警报解除后,这才发现,她全身好酸痛,尤其某一个地方,更是痛得要命,火辣辣的。
  不过这些她都不敢去在意,因为,她刚才似乎没有落红。
  徐璐以前听容嬷嬷提起过,女子初次行房,会有落红。好些讲究的有规矩的人家,还会用帕子搭在床上。第二日还得让长辈们瞧,以示新妇的贞洁。若无落红,就证明新妇早已失贞,就算不被浸猪笼或是被休弃,但在夫家的地位肯定是一落千丈。
  大富之家的规矩,她也懂。所以早就在床上垫了白帕子的,但因为刚才动作不规范,帕子早被挤到角落里去了,揉成一团。但床单上却并未有落红的痕迹。尽管床单颜色较深,是紫红的颜色,但落红应该也会很清晰的。
  徐璐眼力极好,刚才完事后翻身时,她飞快地往床单上扫了眼,真的没有。
  她把被子铺到床上,心里紧张得怦怦跳,她自然是清清白白的,可为什么没有落红呢?这要怎么办呢?她要如何向凌峰解释她没有落红的事实呢?
  大富之家的女子,在小时候就会在手臂上点上朱红的守宫纱,以示贞洁。可徐家小门小户的,也没有这些讲究,她现在要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呢?
  徐璐想到了许多种徐家村被夫家认定为失贞的新妇的悲惨糟遇,忽然悲从中来。
  她好容易才享受了凌夫人带给她的满足与快乐,老天爷却给她开了这么个大玩笑。
  她要怎么办呢?是咬破手指头蒙混过关,还是坦白从宽?
  把手指头放进嘴里,她怎么咬也咬不破,因为她怕痛。那剩下的就只有坦白从宽了。
  偷偷望着才打理完毕的凌峰,想着他对外人的狠辣,又想着他对自己的温柔和体贴,她忽然没那个勇气。
  她怕一旦坦白了,又承受不起他那雷霆后果。
  正纠结得肠子都要打结时,凌峰已穿好衣掌,拿着热帕子递给她,“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她飞快地接过帕子,伸进被子里胡乱地擦了下,她现在满心的愁苦,哪还顾得处其他,她现在只希望,他不要掀开被子,不要瞧床单。
  凌峰又拿来干毛巾,“你让让,我来擦擦床单。”
  徐璐脸色煞白,死命地揪着被子,“还是不要擦了,我好困,好想睡觉。那里好痛。”
  凌峰笑了笑,“第一次嘛,当然会痛的。以后就不会痛了。”他怜惜地望着她,灯光下的她,脸色真的很白,也不知是烛火的原因,还是刚才他的粗鲁弄痛了她。他刚才确实不算温柔,动作比较疾,又比较粗鲁。而她又是那样的娇小脆弱,年纪又那样轻,也不知伤到她没有。
  凌峰低声问:“真的很痛?”
  她拼命点头,“痛,真的好痛。我都不想动了,就这样睡吧,明日再换床单。”她躺下来,坚决不让他看床单。
  “那我瞧瞧。”凌峰扯了扯她的被子,没有扯得动,只好放弃,拿了一个小瓶子来,“来,我给你上点药,那样就不痛了。”
  “不,不用了,睡一觉应该就会好的。”
  “上了药不更加轻松么?”
  “每个女人都是那样过来的,真的没必要啦。”徐璐快要哭了,他怎么这么罗嗦呀?
  凌峰无耐,以为她还在害羞呢,于是只好把瓶子丢给她,“那你自己擦吧。我去出恭。”
  等凌峰消失有床前后,徐璐一骨禄爬起来,四处找着尖锐物,床柜上有毛巾,有盆子,有啐壶,还有茶杯,香炉,可就是没有尖锐物。她忽然想到床柜下的抽屉里似乎有把剪刀,于是赶紧趴在床上去拉床柜抽屉,忽然眼前一道阴影。她豁地抬头,凌峰不知何时已出完恭回来。
  ☆、第126章 和蛇同床的日子
  徐璐身子僵了僵,还来不及找借口,凌峰已板着脸训道:“天气可不暖和,你这样光着身子也不怕着凉。”说话的当口,身上已被罩上被子。他连人带被地把她抱上床,却放到床的另一头,而他则回头去扯另一边被弄皱的床单。
  徐璐脑海一片空白,拼了老命挣扎着起身,一个饿狼扑虎的动作,扑倒在正在整理的床单上,说:“睡了,时辰不早了,该睡了。”
  “没看到我在整理床单么?”凌身横眉竖目低喝,见她不肯移动,又使力,把她连人带被地扔到原来的位置,并隔着被子在她屁股上拍了两巴掌,他觉得这丫头是在恃宠生娇。以往都是她服侍他,现在倒反过来了。
  被打了屁股的徐璐这时候什么想法都没了,闭眼,缩在被子里,等着他即将暴发的怒吼喝骂。
  只是等了半晌,仍然没什么动静,不由纳闷了,心底又升起一股希望……会不会是家中没有长辈,所以他也没有注意这些规矩?
  偷偷地睁开眼,她看到他正已把床单整理妥当,紫红色的床单又恢复了平整的模样,上头干干净净,毫无瑕疵。而凌峰却摆好枕头,并放下床帘。然后又来到她这边,连人带被地把她抱了过去。
  她几乎算是被扔的,凌峰鼻不是鼻眼不是眼地对她说:“看在你是头一次的份上,今晚换爷服侍你。下回就该轮到你了。”凌峰从小受的就是男尊女卑的思想教育,他认为女人服侍男人天经地义。今晚却是反过来了,这还了得。不过看在这丫头是头一次的份上,他勉为其难地怜惜她些许。
  徐璐双眸呆滞,一时反应不过来。凌峰也不再说话,拉过被子躺下,身子又欺身上前来,在她身上胡乱移动,一脸坏笑,“这样倒是不错,以后睡觉不许穿衣服了。”
  徐璐没有说话,她仍然处于庆幸和忐忑当中。
  没有穿衣服就睡觉的下场是,第二天上午徐璐小腹疼痛,接连跑了两趟茅房。豆绿怕她有个三长两短,赶紧去请了大夫来给她把脉。
  仍然是先前的那个老大夫,老大夫先是观察了徐璐的脸色,发觉她精神不怎么好,但比起当初见到的青白瘦削面容相比,这会子的徐璐,简直不可同日而语。面颊长了不少的肉,脸庞也红润了不少,看起来格外娇艳。当然,大概是拉肚子的关系,双唇有些发白。
  眼睛下方有些许青影,应该是昨晚没有睡好的缘故。除此之外,未施粉脂,吹弹可破的脸蛋儿那真不是盖的。
  老大夫问了下病情后,就开始给徐璐把起脉来,好一会儿后,他才收回脉,说:“以夫人的脉相来看,夫人这病并没什么大碍的,大概就是着了凉所致。夜间寒冷,夫人睡觉可得当心些,注意身子保暖,千万别凉了腹部。”
  徐璐问:“我这拉肚子,是因为凉了肚子的缘故么?”
  “十有八九是如此。小腹着凉,以至拉肚子。”老大夫说,徐璐心想,应该是昨晚光着身子睡觉造成的。她习惯了穿着寝衣睡觉,陡然光着身子,身子肯定是不适应的,这便着凉了,着凉后以至拉肚子,也是说得过去的。
  老大夫并未开药方,只是让人弄些老姜,捣成泥,和酒一道喝,连酒和姜蓉一道喝下,即可无事。
  豆绿等人赶紧照做,给徐璐整了半碗浓浓的姜酒,徐璐皱着脸,喝了一半的酒。酒的辛辣和姜的辣味一入喉,只觉喉咙火辣辣的,胃里很快就暖起来,不一会儿,小腹果然没有凉痛的感觉。
  下午凌峰从外头回来,才知道徐璐着凉的事儿,关心地问了下,徐璐说:“已经没事了。吃了老大夫开的姜酒,一剂下肚就完全好了。”经过大半日的沉淀,徐璐已不再紧张忐忑,但行动间,却越发小心翼翼了。她亲自倒了杯热茶递给凌峰,还给他捏肩捶腿,凌峰斜躺在榻上,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徐璐的服侍,偶尔说上一两句,“好端端的怎会拉肚子?”
  “大夫说是凉了肚子所至。”徐璐有些不好意思,小声道,“大概是昨晚没有穿衣服的缘故。”
  凌峰轻声一笑,“我想也是。多年养成的习惯陡然换掉,身体肯定会有不适应的。”他望着她,“现在好了吗?”
  “多谢爷的关心,已经不痛了。一点都没事了。”
  “姜酒还有么?继续再喝一剂筑固筑固。”
  徐璐皱着脸,“不用了,真的不用了,已经好了。”
  “那……你那儿还疼吗?”
  徐璐先是一脸问号,后来才明白过来,脸蛋儿红了红,低声道:“还有些痛,不过无碍了。”
  凌峰皱眉,“我给你的药止痛效果非常好,按理说,只要用了很快就会止痛的。怎么现在还在痛?”
  徐璐赶紧说:“呃,大概,大概是用得少了吧。唉呀,爷放心啦,没事的,现在已经不怎么痛了。”尽管心头仍有些阴影,但见他依然关心自己,她也安了不少的心。心想,估计家中无长辈提醒,所以他本人也没有注意这些吧。
  想到这里,徐璐又庆幸起来,幸亏婆母没在身边,不然,昨晚她还真无法交差了。
  落红事件就这样在徐璐的忐忑中揭过。凌峰也从来没有提起过,随着时光的推逝,徐璐也就放下了心思,专心整理年关事宜。
  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一场雨过后,泉州的天气越发寒冷。凌府上下也全换上厚实的冬衣,连身子一向壮实的徐璐,也换上了更为厚实的棉袄,一旦出门,还得带上连帽的鹤氅,否则冰冷的海风灌来,几乎要冻得人把脑袋缩进脖子里。
  这阵子徐璐忽然发觉凌峰晚上睡觉不怎么踏实,总爱翻来覆去的,她刚开始还以为他遇上什么烦心事儿,可一问,他又不肯说。后来又排除他身子不舒服,吃撑了,白天睡多了之类的原因。那么,他最近又是怎么回事呢?
  后来徐璐忽然想起凌芸曾对她提过的一件事,凌芸说凌峰因为异于常人的身份,天气酷热或暴冷之际,他晚上便会恢复蛇身睡觉。
  已经进入十二月份了,泉州的天气确实冷,尤其每天晚上海风吹得窗子呼呼作响,身上还盖了厚厚的两层被子,一般的蛇这时候都冬眠去了。想当然,凌峰应该也有着与蛇相当的习惯才是。
  于是,这日晚上,在就寝前,徐璐就善解人意地对凌峰说:“是不是我打扰了爷睡觉?要不,我去别的地方睡?”
  凌峰没有动静,他这两日因睡眠不好,脸色确实不怎么好,他坐在凳子上,任由丫头给他洗脚,并按摩脚底。
  他定定地看着徐璐,也不说话,直把徐璐盯得毫不自在。
  良久,凌峰抬起脚,丫头们赶紧拿了帕子给他抹了脚,端走了盆子,凌峰又挥退下人,目光炯炯地盯着徐璐。
  徐璐被他盯得很不自在,小声地道:“爷这么看我做什么?我脸上可没有脏东西呀。”
  “我姐姐已经告诉了你吧?”
  “呃?”过了好一会儿,徐璐才明白他说的意思,有些不好意思,低头道:“是,大姐已经告诉过我了。”
  过了好一会,也没等到回音,徐璐不得不找话题,“爷实在睡不着,就恢复原来的样子吧,我去别的地方睡也成。总不至于让爷为了迁就我委屈自己的。”
  “我去外书房睡吧。”凌峰总算开口了。
  徐璐赶紧说:“这样不妥吧,外书房人来人往的,万一有不听话的小子闯进去可怎么办?”
  “外书房全天都会有人值守,他们没有我的命令,是绝不会闯进去。”
  徐璐觉得仍是不放心,“爷还是就睡在这儿吧。”她总觉得外书房不安全。他的秘密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这可开不得玩笑呢。
  “那你怎么办?”
  徐璐原想说她去东厢房睡,可又怕伤了他的自尊,只好硬着头皮道:“又不是没见过爷的真身,我,我就睡这里好了。只是爷可不能拿你的尾身挨着我,大冷天的,怪冷的。”她说的倒是实话,天气本来就冷,他的蛇尾一年四季都是冷冰冰的,她可不想被冻。
  “你不怕我了?”凌峰问。
  徐璐想了想,实话实说,“老实说,与爷相处了这么久,也多少了解了爷的胜性。已经不若先前那般怕爷的真身了。只是,人家是女人嘛,女人对那玩意,都会怕的。这不能全怪我。”她见到她的巨大蛇尾已经比较习惯了,但陡然瞧到,还是会有些心悸的感觉。这可怪不得她,她已经在努力适应他了。
  凌峰轻笑出声,心情莫名好了不少,起身向床铺走去,“时辰不早了,睡吧。你放心,不会挨到你的,更不会冻到你。”他当然期待她能真心接纳她。但他也知道,他的真身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确实是道严重挑战。包括凌芸,见到他的真身还会抱怨连连,不敢靠近半步。妻子能从先前的战战兢兢再到后来的与他平和相处,直到如今的亲密无间,已经让他格外高兴了。他也不奢求她真能全心全意接纳蛇身的自己,只要不怕自己就成了。
  徐璐被赶鸭子上架,多少还是有些惧意的,不过瞧他如此保证,再来他们也做了最亲密的事儿,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床。一个人就着被子缩在床的一角,可怜巴巴地望着他脱下裤子,双腿瞬间变回又长又粗的蛇身,她吞了吞口水,眼睁睁地看着他蠕动着蛇尾,上了床,她感觉到巨大的床也有些摇摆了。再然后,他看到他的尾巴一团一团地缩着,直至最后全缩到了床上。
  他伸出手来,替她盖好被子,“睡吧。”
  黑暗中,徐璐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脑海里总会想出好些恐怖的画面,她还是第一次与人首蛇身的他睡觉,反正也见过他的蛇身,倒不怎么惧怕,她最怕的就是他会不会整个人全变成蛇。如果真那样,打死她都不敢与他同睡一榻。
  不知过了多久,徐璐睁眼,借着外头微弱的月光,她看到他俊挺的侧面,稍稍放下心来,她凝神屏息了一会,发现他似乎睡着了。她翻了个身,故意把声音弄得很大,也没瞧他有任何反应,想来他是真的睡着了。不由心中大定,自己也跟着闭了眼。
  半夜里,好死不死的,徐璐忽然有胀尿的感觉,她原本还想忍忍的,但忍到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只好坐起身来,目光望着床尾那一团又一团的隆起,心下直打鼓,心跳也加快了许多。
  他把宽大的床都占去了大半,也堵住了她的去路。
  她要怎么下床呢?
  身为妻子,是不能从丈夫身上翻过去的,但她可不敢从他脚边过去。忍到最后,她只好推了推他,小声道:“爷,我要出恭。”
  凌峰睁眼,但看了她一眼,黑暗中,他的目光依然锐利而清晰,“去吧。”忽然发现眼前床帘急闪,瞬间,床上光亮大炽,原来,是床柱上的夜明珠的盖子被掀了开来。
  陡然的光亮,使得徐璐下意识捂眼,等她适应了光亮后,再度睁眼,便看到他那巨大的蛇尾正蠕动着往床上缩来。莹白色的夜明珠光亮下,那白色蛇身也被薰染成骇人的晕黄白。
  她再一次头皮直竖,心口怦怦跳着。
  “去吧。”
  徐璐松了口气,只要他人是清醒的就好,她怕的就是他在没有清醒的情况下,蛇尾下意识地作出卷缠她的动作,那她可就危险了。
  小时候曾听村中的老人讲过,有些蛇忽然受到惊吓,会主动攻击人的。她可不想惊到正在熟睡的他。
  徐璐咬了咬唇,见他没有相让的意思,只好从他身上翻过,尽量不去压他的下半身。
  下了地来,她快速奔离床,去了净房,靡蹭了一会儿后,因天气的寒冻,也不敢耽搁太久,不得不哆嗦着回到床上。
  这时候已不大看得到他的蛇尾了,因为全在被子底下。她吞了吞口水,也不去关掉装夜明珠的盒子,从他的身上爬到了床内侧。躺了下来,盖好被子。
  也幸好他们各人盖着一床被子,不然不小心蹬着他的蛇身,真会吓死。
  “躺好了。”凌峰说了句,然后,徐璐就觉白光一闪,一声轻微的声响过后,屋子里恢复了黑暗。她心跳如雷,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这才陡然想到,他居然用他的尾巴关掉盒子。也不知他是如何办到的,这么灵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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