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斯特事件:追悔莫及Ruetheday(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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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科斯·卡隆上尉带领的队伍,将会押送乔治·布莱斯前往奥梅特城镇的治安处接受审理。
  伊文和雷米娅来到村口为他们送行。
  “我会将情况如实报告给奥秘特的官员,你不跟着一起来吗?说不定会有奖赏。”上尉提议。
  伊文拒绝了,她找出凶手只是想要给布莱恩一个交代,而不是为了奖金或者奖章。
  她问:“对了,村长会怎么样?”
  虽然村长没有参与到这起案件当中,但是种种迹象都在说明他似乎早已知道了实情。
  也许正如村长所说,他是一个懦弱胆小之人。
  他对法勒怀恨在心,却没有勇气为自己的女儿复仇,所以他对乔治所做的事情选择了沉默,但他对乔治的自私纵容把村里的人都牵连进去。
  “到时候会由奥梅特城镇的执行官处理,可能会撤去他村长的职务,还有一些罚款的措施。”
  “嗯。”
  “伊文。”
  伊文微微一愣,这是马科斯·卡隆上尉第一次喊她的名字。
  “如果你想要找回记忆,我可以给你一个建议。”他说,“默黎·怀亚特(maree·wyatt),她是一名来自北方的魔法师,也是现任国王的顾问,就在首都兰普顿,说不定她会知道你的事情。”
  默黎·怀亚特(maree·wyatt)。
  伊文在心里喃喃着这个名字,突然涌起了一丝别样的情绪。
  她好像对这名字很熟悉。
  “我明白了,上尉,谢谢你的建议。”
  “嗯,不客气。”
  上尉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视线若有若无地投向旁边雷米娅的身上。
  伊文眼里闪过了然,说:“上尉,我有一样东西想要交给乔治。”
  “什么东西?”
  伊文从口袋里拿出一块迭放整齐的手帕,上面绣着玛果名字首字母的图案。
  那一夜她并没有真正地烧掉这块手帕,只是找了一块普通的手帕代替而已。
  乔治愿意冒着身份暴露的危险去寻回这块手帕,说明这手帕对他而言是一份很重要的信物。
  是他对玛果思念的寄托,也是他对玛果爱意的倾注。
  上尉点了点头:“去吧。”
  伊文微微颔首,转身离开,留下空间给上尉和雷米娅。
  雷米娅一眼就看穿了他们的心思,好整以暇地抱臂望着上尉。
  上尉挪了一下脚步,雷米娅的视线让他颇感不自在。
  他说:“这次村民能够顺利康复,是你的功劳。”
  “这是我的职责。”
  “总之,感谢你为村民所做的一切。”
  雷米娅双眸放大,震惊地看着他:“你是在感谢我吗?我没听错吧?”
  “你这是什么表情?”
  “没什么,有点当猪起飞的感觉。”
  “你……”上尉跺了跺脚,强忍着想要反驳的冲动,“算了,我不打算和你吵。”
  雷米娅抿了抿嘴唇,放软了态度,轻声道:“马科斯,我也没打算和你吵架。”
  二人各自沉默了一会儿。
  “当年的那些话,我不是发自内心所说的。”上尉率先打破了沉默,“我不是要为自己的行为而辩解,我的确是说错了话,我……一直欠你一个道歉。”
  他低下头,诚恳道歉:“对不起。”
  雷米娅的眼里多了几分柔情,她笑了笑:“我接受你的道歉。”
  二人默然对视,弯唇一笑。
  “有想过回去学院继续学习吗?”上尉问道。
  雷米娅无奈地摇头:“我已经被学院开除了。”
  “你的学籍还保留着。”
  上尉想了想,继续说:“我之前去兰普顿学院问过你的事情,有一位教授将你的学籍保留下来了,他说只要你回去他会想办法帮你恢复学籍。”
  “比起在这荒凉的乡下里当个小医生,我觉得学院的生活更适合你。”
  “而且,她也不会留在这里。”
  雷米娅默然不语,视线落在不远处伊文的身上。
  马科斯说的没错,伊文不会留在这里,这一点她心里清楚得很。
  因为伊文是不一样的,和那个人是完全不一样的。
  上尉见雷米娅沉默不语,以为自己又说错话了,只能生硬地结束了话题:“算了,你有自己的想法,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吧。”
  “……”雷米娅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一名士兵走了过来:“上尉,是时候要出发了。”
  上尉点头,深深地看了雷米娅一眼。
  他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将心底里的话说出口。
  他转过身,洒脱地挥挥手。
  “再见了,雷米娅·德梅特里恩。”
  “保重,马科斯·卡隆。”
  ·
  上尉一行人离开之后,雷米娅和伊文也收拾行李回去格塔丘村庄。
  她们连续忙碌了叁天,已经累得筋疲力尽,回到屋子里立刻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伊文是被食物的香气诱惑而醒的,是洋葱汤和烤土豆的香味。
  雷米娅正在厨房里忙活着,听见身后传来了动静,于是转过头。
  “睡醒了?觉得怎么样?好些了吗?”
  “嗯,好很多了。”
  “过来帮一下忙,把汤端过去。”
  “好。”
  二人坐在桌子旁,安静地吃了一顿晚餐。
  许是忙碌了整整叁天的时间,伊文已经饿坏了,第一次觉得雷米娅做的料理简直是人间美味。
  她看着面前的空盘子,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雷米娅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做的东西就这么难吃吗?”
  伊文摇了摇头,认真道:“不,这一次很好吃。”
  “……”
  雷米娅不想理她,决定端起盘子拿去厨房清洗。
  “雷米娅。”伊文犹豫了一下,“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雷米娅停下了动作,背对着她,声音压得很低:“你想要离开这里了,是吗?”
  “嗯。”
  伊文的声音很轻,似是自言自语般的呢喃,“其实你很早就发现我是一名魔法师,你担心我会为了寻回记忆而执意前往北方,所以一直不愿意和我谈论这些话题。”
  “但是,雷米娅。”
  她看着背对她的那一抹身影,眼神平淡温和。
  “我不是你眼中的那个人,我和她不一样。”
  雷米娅的身体瞬间僵硬起来,声音在轻轻颤抖:“伊文,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从一开始,你好像是在看着我,但其实你是在透过我看着一个很遥远的人。”
  伊文顿了顿,问道:“那个人也是来自北方的吗?也是一名魔法师吗?”
  “严格来说,她不是魔法师。”雷米娅用手帕擦了擦手,转身看向伊文,“她是来自北方的医学生,也是一名炼金术士。”
  “她叫瓦琳达(valinda),是我在兰普顿学院最好的朋友。”
  也是她一生无法忘怀的思念。
  ·
  雷米娅·德梅特里恩,曾是兰普顿学院医学系最优秀的学生,特别是她的外科技术水平,专业而又精湛,在学院里声名鹊起。
  当时兰普顿学院和北方的布泽利学院(buzzelliacademy)开展了一期学术交流计划,瓦琳达作为北方医学系的交换生来到了南方学习。
  在一次学术研究项目上,瓦琳达担任雷米娅的助手,二人因此而结缘。
  “我还记得我和她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当时在学术交流会上,和我搭档的一位学生因为怯场而突然走开了,正当我不知所措的时候,一名身材娇小的红发女子来到了我的面前,主动提出担任我的助手。”
  雷米娅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唇角浮现出笑容。
  “我和她一拍即合,我们有着共同的兴趣和理想,有聊不完的话题,在外科手术的操作中默契十足,我们绝对称得上是最佳搭档。”
  “我以为,我们的关系能一直维持下去,直到有一天,她向我表白了。”
  伊文微微一愣,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惊讶。
  “她说她喜欢我,不是同学之间的友爱,也不是朋友之间的喜欢,是带着情欲的爱意。”
  雷米娅淡淡一笑,眼底浮现一抹黯然,“可是我拒绝她了。”
  但并不是完全拒绝。
  那时候的雷米娅一门心思放在医学研究上,对于感情之事没有太大的兴趣,于是下意识地回避了瓦琳达的表白。
  然而雷米娅的逃避,导致她们之间逐渐产生了距离,二人的关系开始变得生疏冷漠。
  直到学术交流计划结束,意味着瓦琳达的交换生之旅也结束了。
  在离开之前,瓦琳达再一次向雷米娅表白。
  “你知道我当时是怎么回应她的吗?”雷米娅苦涩地笑了笑,“我居然和她说了一路平安。”
  “她走了以后,我才真正地意识到自己对她的感情,原来我也是喜欢她的。”
  伊文安静地聆听着这段故事,心里不禁有些酸涩疼痛。
  明明心意相通的两个人,却因为某些原因而错过了彼此,留下了一段无奈、遗憾的回忆。
  “瓦琳达后来怎么样了?”伊文好奇地问。
  雷米娅沉默了好一会儿,回答:“她死了。”
  伊文惊讶地睁大眼睛。
  “她被异端之锤教会处死,因为她是一名炼金术士。”
  异端之锤,他们视魔法师、术士、炼金术士为极其邪恶的存在,仇恨非人类种族,驱逐龙族和野兽,唯有人类才是世间上最神圣的存在。
  五年前在北方大规模爆发的“异端狩猎运动”,正是由他们策划而起。
  “我和她的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一年之后的学术交流会上。”
  雷米娅忽然攥紧拳头,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地落下。
  她咬牙切齿地说道:“她的尸体被布泽利学院当做解剖实验对象,被他们搬上了学术会的讲台。”
  雷米娅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幕情景。
  瓦琳达安静地躺在解剖台上一动不动,没有痛苦,没有狰狞,祥和而又平静。
  她赤裸着身躯躺在解剖台上,身上满布被凌虐的伤痕,鞭笞的、烫伤的、刀割的……
  她的手指以奇怪的形状而扭曲着,脚趾上的指甲几乎全被拔掉。
  曾经的布泽利学院医学系代表学生,被他们冠以“异端分子”的罪名,她的尸体被学院方残忍地当做了解剖实验对象。
  “我有些记不清当时的情形了,后来听教授说,我像是疯了似的对布泽利学院的人拳打脚踢,还差点刺伤了对方的一名学生。”
  “结果可想而知,我被学院开除了。”
  “如果我早一点意识到自己的感情,早一点回应她的感情,她就可以留在我的身边,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雷米娅捂着脸,蹲在地上,痛哭失声。
  伊文默不作声地跪在她的身边,轻轻抱住了她。
  “我错了,我好后悔……后悔让她离开……”
  “我喜欢她,我深爱着她,可她永远都听不见我的回应了……”
  雷米娅把自己蜷缩起来,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多年来的悔恨随着泪水汹涌而下,窒息般的悔恨情绪如同潮水一样将她淹没。
  瓦琳达的死,成为了她一生后悔莫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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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猪起飞:就是俗话“whenpigsfly”“pigsmightfly”的直译,意思类似于中文的“太阳自西边升起”,我写角色之间的对话时,有时候会换成了英语,有些地方我就直接翻过来中文了。
  纳斯特事件里的每一个人、每一段回忆都充满着惋惜和遗憾,玛果和黛米的死,乔治的遭遇,上尉曾经说错的话,还有雷米娅对瓦琳达的感情。
  本章重要信息:
  默黎·怀亚特(maree·wyatt):来自北方的魔法师,现在是南方卡斯曼特国王的顾问,会是一名重要角色。
  瓦琳达(valinda):雷米娅曾经最好的朋友。
  布泽利学院(buzzelliacademy):布泽利是北方诺威克鲁帝国的首都。
  异端之锤(magusmalleus):是一个反对魔法存在的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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