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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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是要干嘛?”我不解。
  她不说话,从包里取出银针,在我中指指肚上刺了一下,然后将血涂到了凤凰令牌上。
  “叶欢,这……”我愣住了。
  血涂好之后,她拿起令牌,掐指诀在上面修了一道符,轻轻一拍,把金凤令牌递给我,“来,用心感受一下。”
  我闭上眼睛,静下心神,只觉得令牌上一股灵气涌进我的身体,在手腕处消失了。
  “你试着用你内气催动令牌,试试能看到什么”,她笑着说。
  我点点头,暗运内息一试,只觉得手上一热,身体瞬间被一股暖融融的气息包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我惊喜的看着她。
  “这凤凰金令是难得的法器,我这两天去找师父把它重新炼养了一下,现在它归你了”,叶欢笑意盈盈的看着我,“有这令牌在手,你的咒语的威力可以增大数十倍,再碰上怨灵附体的,不用再上去抓他们了,远远的一指,咒语就可以将其降服。”
  “你都知道了?”我有点不好意思。
  “知道什么?”
  “李小宁的事啊……”
  “那个我不知道,跟你说的这些话都是师父跟我说的。这令牌除了有这个功用,还能辟邪破阵,用来破镇物非常厉害,你有了这个,以后再破阵就轻松的多了。”
  我很感动,“叶欢,你对我这么好,让我怎么报答你……”
  “先别说这话”,她笑了笑,“还有一件礼物呢。”
  “是什么?”我放下令牌。
  她凑到我耳边,小声的念了一个咒语,“记住了么?”
  “嗯,这是什么咒,怎么听着像梵语?”
  “别问,先静下心来念七遍,然后你就明白了”,她轻轻地说。
  我闭上眼睛,静心凝神,将她教的咒语稳稳当当的念了七遍,然后睁开眼睛看看周围,什么变化都没有。
  “我念完了,明白什么呀?”
  她一笑,一指茶几后面,“你看看,他是谁?”
  我定睛一看,茶几后面恭恭敬敬的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但非常熟悉。
  “老四!”我噌的一声站起了来,本能的掐起伏魔诀。
  “主人别!”老四吓坏了,赶紧跪倒地上,“您别打,我不是来害您的,给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了,主人您息怒,息怒!”
  我看看叶欢,“什么意思,他是怎么回事?”
  叶欢站起来,“老四与那三个不太一样,他本性不坏,所以我把他收了。昨天炼化令牌的时候,我请师父将他封了进去,一并炼化了一番。刚才你念的咒语打开了凤凰金令上的禁制,把他又放了出来。”
  “我不懂你的意思,你到底是想说什么?”我不解。
  “这个家伙害了你十年,如果跟那三个魇灵回去,估计没有好果子吃。将他收了,留给你做个耳报神,不是更好吗?”叶欢看看我,“他的本体是一块黄玉禁符,本是明朝拱卫司指挥使所佩戴的令牌……”
  我一皱眉,“拱卫司……锦衣卫?”
  “对”,她点点头,“拱卫司就是锦衣卫的前身,所以这个老四特别善于打探消息。这十年间魇灵们每次给你捣乱之前,都是他负责收集情报的。留下他给你做耳报神,一来是让他赎罪,这二来呢,以后你办事也可以轻松的多。”
  “这就是你说的第二份礼物?”我很感慨,“从一开始你把他收了,就是为了留着给我做耳报神?”
  “嗯,他不是普通的阴灵,而是魇灵,一般的楼堂会馆中的辟邪之物对他作用不大”,叶欢看看老四,“经过我师父炼养之后,他身上有了一些道家的灵光,如此一来,除了有特殊风水大阵保护的禁地之外,其余的地方他都可以进出自如,远比一般的耳报神要强的多。”
  “你对我真好,谢谢”,我感激的看着她。
  她调皮的一笑,“别这么说,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本事大了,我才能指望你救我,所以我不是对你好,我是对自己好!”
  我笑了笑,看看地上的老四,“你以前没少坑我,以后跟着我好好办事,不然的话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谢主人,小四绝不敢对主人有二心!”老四诚惶诚恐的说。
  “行了,需要你的时候我会喊你的。”
  “是,那小四先退下了”,老四磕了几个头,站起来消失了。
  我看看叶欢,“哎对了,老四是锦衣卫令牌,其它三个的本体是什么,尤其那个老二,真他妈的好色,他的本体不会是尿壶吧?”
  第22章 林五爷
  叶欢被我逗乐了,“你见过用尿壶当镇物的么?他的本体是隋炀帝杨广用过的一个玉樽,因为沾惹了其主人的暴淫之气,所以化作魇灵才如此粗鲁浅薄。”
  “那老大和老三呢?”
  “老大的本体是晋代一位皇帝陵前的石像生,老三的本体是宋朝一位黑苗巫师的法杖。”
  “你怎么知道那么详细?”
  “这些都是我师父告诉我的,你问的这些问题,我昨天上午刚问过她”,叶欢眉毛一挑,“怎么,有什么不对么?”
  “你师父真是高人”,我深深吸口气,“不过这事有点蹊跷,你想啊,四个本体能同时成为魇灵,那说明它们应该镇在同一个风水大阵里。晋朝石像生,隋朝的玉樽,宋朝的黑巫法杖,明朝的拱卫司令牌,统统都是权力和中枢的象征。这几样物件跨度这么大,集中到一个阵法里,那这阵法意味着什么?”
  叶欢沉思片刻,“这个……我不太清楚,你的看法呢?”
  “我也想不清楚”,我无奈,“反正觉得不对劲,老四是不是知道什么?”
  叶欢摇头,“我问过,师父也问过,他的记忆好像被什么力量给封印了一样,只记得当初的使命,其余的都没有印象了。师父说现在机缘不到,这个事情就先放一放,等时候到了,一切也就水落石出了。”
  “嗯,你师父说得对,是我想多了”,我笑笑,“你送我这么重的两份礼物,我必须得好好感谢你。这样,到天津后咱们先玩一天,去天后宫烧烧香,去鼓楼转转物件,然后去食品街尝尝小吃,再坐轻轨去塘沽吃海鲜,怎么样?”
  她笑了,“既然这样,那我可就不客气啦!”
  说走就走,我们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出门打车到北京站,坐上城铁直奔天津。
  路上叶欢很安静,看了一会风景就睡着了,看样子为了给我准备这两份礼物,她这两天来回赶路就没怎么休息。她没说她师父在哪,我猜着应该是在南方某个地方,也就是说两天前我们分开后,她是直接坐了飞机去的。
  我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给她盖到身上,她睁眼看看我,“我睡着了?”
  “眯会吧,一会就到了”,我说。
  她微微一笑,又闭上了眼睛。
  我打开手机,新建了一个文档,输入了这么一行文字,“石像生,玉樽,黑巫法杖,拱卫司令牌,风水阵,魇灵,禁制,封印,未解之谜……改天再想。”
  打完之后,点击保存。
  这是我两年来养成的一个工作习惯,我心思比较敏感,一个问题没想通之前做什么都很难投入。进入传媒圈后,每天都要面对各种暂时没有答案的问题和安排,开始把我折磨的几乎崩溃了。好在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发现了这个办法,原来只要把未解决的问题记下来,我的心就能很快安稳下来。
  关于那四个魇灵,我心里有太多的谜团,不过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所以我将这问题先封存起来。存好之后,心里顿时踏实了,这段时间叶欢非常辛苦,先陪她好好玩两天再说。
  到了天津之后,我们先去天后宫上香,接着出来转了会鼓楼,然后去食品街吃素包。叶欢吃东西很少,再好吃的东西也只是吃个半饱,她说身上带着封印,少吃点可以惜福。
  “不差这点,这两天咱变着法的吃,你必须吃饱了”,我又给她加了一个包子。
  她看看我,“你这不是让我犯错误么?”
  “你这个年纪的女孩,正是嘴馋的时候,偏偏却只能饿着”,我叹气,“心里真不是滋味……”
  叶欢笑了,“有什么不是滋味的,我都习惯了。”
  “你身上的封印,到底要怎么才能打开?”我放下筷子,“你跟我说说,咱们得抓紧办这个事。”
  她沉思片刻,微微一笑,“还不到时候,别问了吧,我听你的,吃还不行么?”
  “是不是我现在本事还不够?”
  “是时机不到,现在说了只会增加变数”,她夹起包子,咬了一小口,“晚上咱们别去塘沽了吧,去海河边走走,好吗?”
  我点点头,“那等吃完了咱们找个海河边的酒店,晚上散步也方便。明天早上咱们去山东路那边吃狗不理,然后再去塘沽。”
  “塘沽我看就不必去了”,她看我一眼,“早点回去办你的正事吧,玩一天就足够了。”
  “我已经计划好了,陪你玩两天的!”
  “没必要走那个形势,心情好了,目的就达到了”,她擦擦嘴角,“等你办完事,北京那边八成会有人找你,你要开始忙起来了。鼓楼这个地方我挺喜欢的,不过今天就不转了。”
  “别,既然喜欢就好好转一会,反正也不去塘沽了。”
  她看看我,“不用着急,我有种预感,不出三天,咱们还得来这里一次,到时候再尽情的转吧。”
  我会心一笑,“你也觉得咱们会回来?”
  “嗯,可能是来选物件吧”,她说。
  “我也有这种预感,不过想想似乎没理由”,我讪笑,“咱们又不办事,也不需要物件,有什么可买的?刚才我还想给你买个礼物,可看你的意思,那些工艺品你都看不上,我还打算着这两天去沈阳道看看呢。”
  她赶紧一摆手,“别介,我对古物明器没什么兴趣,你有这份心意就够了。只是……这半个包子实在吃不下了,可惜了……”
  我拿起筷子夹过来塞到嘴里,“有什么可惜的,我吃了不就行了!”
  叶欢愣了一下,“你……”
  “我不嫌你,放心”,我笑了笑,“好了,吃饱了。时间还早,咱们溜达溜达,顺便去找酒店投宿吧。”
  当夜无话,第二天上午,我们乘坐公交车回到了我位于津南区与大港区交接处的老家。
  我老家是个不大的小村子,人口不多,经济也算发达。近些年天津搞生活区规划,将很多村子迁到一起建楼群,打乱了这里原来的生活频率。村子里的年轻人大多出去工作或者去楼区了,留在村子里的大多是上了年纪的还有在楼区住不惯的人。
  我家里也有楼房,是我爸买了给我留着结婚用的。我不止一次的和他说这没用,我肯定不会回来,但他不听,一买就是两套,准备等我结婚后我们爷俩一人一套。
  林家的祖坟在村子最南边的一块土地上,风水极好。因为林家历代都是风水师,所以林氏祖坟附近的地几乎没人耕种,而且几乎每天都有人从外地长途跋涉到这里来祭拜。
  叶欢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热闹的景象,她觉得很惊奇,“那些车都是干什么的?为什么那么多人?”
  “我爷爷生前名气很大,找他办事的人络绎不绝。去世之后,这附近的一些人们碰上一些奇怪的事,就会到他坟前去焚香祭拜,跟林五爷念叨念叨。因为据说很灵验,所以来拜的人越来越多,你看到那墓碑上的红布了没?”我一指。
  “嗯,看到了。”
  “很多来祭拜的人,许了心愿之后就把那红布撕下一条带回去,等事情过去了,他们就觉得是林五爷保佑的,然后就会回来还愿,重新在墓碑上缠上一块新的红布。久而久之,你瞧那上面,几乎一半都是红布条了。”
  “原来是这样”,她感慨,“老爷子真是不简单,能这么得民心,可想他本事有多大了。这要是在南方的话,估计这些民众该为他集资建庙了。”
  “不是没人提,从他去世后,几乎每年都有人去我们家找我爸,说给我爷爷建庙的事,但是每次我爸都不答应。其实也不是我爸不答应,是林家的祖训不答应”,我深深吸了口气,“好了,咱们过去吧。”
  叶欢点点头,跟在我身后走到爷爷的坟前。前面有三拨人,我们只好在后面跟着排队。第一家是来许愿的,第二家什么也没说,磕了几个头就走了,现在轮到第三家了。
  “林五爷呀,我儿子找到对象啦,多亏您老保佑啊,今天我们特地来还愿,也顺便跟您老念叨念叨,保佑我们老陈家早日添个大胖小子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一边磕头一边说,在他身后站着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对此不屑一顾。
  “哎,大毛,来给林五爷磕头!”那男人命令年轻人。
  “爸,你怎么那么迷信啊你,媳妇是我自己找的,跟这老头有嘛关系呀,干嘛让我给他磕头,他是我什么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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