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安奈走进楚何的办公室，他的办公室很大，显得有些空旷，但是采光极好，整个办公室都很明亮，在绿色植物的点缀下也没那么单调了。安奈坐在沙发上想一会儿怎么说，团团就轻车熟路地爬上了楚何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他跪直身子伸长胳膊把他爸爸的茶杯拿下来，双手捧着茶杯啪嗒啪嗒跑到她面前：“妈妈，喝水。”
他跑得飞快，手上并不稳，茶杯被他一晃就洒了安奈一身茶水。
安奈本来穿得就是白裙子，茶水往上面一洒晕开了两坨黄色，她让团团在办公室等她，自己去洗手间里拿洗手液洗裙子，她刚用水把裙子打湿就听到隔间里两个人小声的交谈——
“话说我们老板娘就这么上门了，老板娘长得好漂亮好冷艳，秒杀林瑶瑶啊，林瑶瑶也是傻啊，刚好成全了人家，啧啧。”
“说到林瑶瑶，你说，林瑶瑶会解约吗？咱公司一姐啊，现在也太惨了，不过据说她后面还有何总监，不知道能不能翻身。”
“呵呵哒，我就想说，老板娘有儿子就是好啊，关键是不用自己带，还能借孩子上位，所有的好事都被她赶上了。”
“嘘，小声点。”
两个女人从隔间里出来，刚好看到安奈，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后面另一个隔间的门就被大力踹开了，林瑶瑶红着眼睛从隔间里冲出来，恨恨地瞪了她们一眼就往外走，走到一半又回来了。
她看了安奈一眼，压低声音说：“奈奈，我有些话想告诉你。”
“哦”安奈面无表情，“但我不想听。”
“当初，把你怀孕的事情传出去并不是我想这样做的，是……”她话说到一半，手机铃声就响了，林瑶瑶低头看了一眼短信弹窗，，没说完那句话就匆匆地走了。
安奈有些莫名其妙，
回到楚何办公室门口的时候，秘书说会议还有几分钟就结束了，让她不要着急再等一会儿。
确定楚何马上就回来，安奈没进去就站在门口对玩植物的团团说：“团团，我走了。”
轻飘飘的几个字，就像是以往每次她和楚何轮流带团团的交接一样。
团团伸了尔康手：“妈妈不要走！妈妈不要走！”
“妈妈，你不要忘了，明天接我！”团团有些不舍地跑到门口抓住安奈的手，“不要忘了！”
他以为这就像以前一样，他跟着妈妈一天再跟着爸爸一天，明天就可以找妈妈了。
安奈走出辰熠大楼的时候，还有些不真实感，她刚才抱着团团进去，现在就只有她一个人出来了。
楚何开完会回到办公室，偌大的办公室就只剩他的皮卡丘儿子了，楚何拧着眉毛抓住团团的大黄尾巴：“团团，你妈妈呢？”团团扯了几下没扯出来自己的尾巴，就咧着身子拼命向前跑，“妈妈走了。”
楚何猛地一松手，正卖力往前跑的团团就一屁股坐到地上了，他拍拍屁股从地上爬起来，没哭，爸爸好像很生气。
楚何黑着脸打安奈的电话，无人接听，他大力砸了一下桌子，昨晚刚包扎好的伤口就渗了血。
一连三天，安奈都没回家，也不接他电话，如果不是楚何从景深那里知道她去a市出差的话，还以为她人间蒸发了。
重新回到以前在国外的奶爸生活，楚何暴躁了好几天，到第三天的时候，团团哭了，他终于忍不住了，他把团团交给何颜后，自己就去a市找安奈……
###
这几天林瑶瑶第一次体会到度日如年的滋味，她整个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
没有新戏，没有代言，没有活动，没有话题，这样她迟早会被小花们取代，也迟早会被她的粉丝们忘掉。
公司高层迟迟没表态，而楚何坚定地撤了她所有的通告，她的经纪人于姐也不怎么理她了，她像是完全被放弃了一样。
林瑶瑶一直躲在公寓里打何鸣的电话，没人接，意识到自己被何鸣摆了一道后林瑶瑶愤怒地冲去辰熠想质问何鸣，没想到先遇到了安奈。
她忍不住想要告诉安奈，然后跟何鸣鱼死网破的时候，偏偏何鸣的短信就来了。
林瑶瑶憋屈得要死，她现在只能靠何鸣翻身了！
但是何鸣显然是心不在焉的，根本没管她，就任由她被楚何雪藏了。
林瑶瑶把手机丢到一边，不停在热搜搜索自己的名字，自虐一样看自己的搜索主页——她的粉丝已经没有之前跳得那么厉害了。
林瑶瑶用自己小号又拼命黑了自己一把，终于惹得一部分死忠跳脚了，纷纷维护她，分分钟把她的话题刷到了话题榜第一。
林瑶瑶开始拿自己所剩不多的积蓄拼命请水军，引导粉丝情绪。
###
安奈去隔壁a市出差了，三天的时间，
她躺在酒店的大白床上，居然有些不适应空荡荡的大床
她一个人睡在酒店的大床上第一次觉得整个房间那么大，那么空，好在出差的时间很短。周六下午，安奈整理好所有的行李回c市，时间还早，她提前回去晚上刚好跟得上晚上的面基。
安奈早早就到了约定好的酒店，她来得太早了，包厢里还没有人。她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听到门响的时候抬头看过去，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第41章
“奈奈，好久不见。”何鸣一手按在门上笑眯眯地跟她打招呼，语气熟稔，刻意压低的声音听起来还很熟悉。
他今天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衬衣和蓝牛仔裤，清清爽爽的，看起来像个没出校园的学生。
“好久不见。”安奈确实已经很久没跟何鸣打过照面了，她总觉得何鸣……知道得太多了，她每次看到何鸣都觉得很尴尬。
她和何鸣还有楚何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何鸣那时候经常去楚家和楚何一起玩……她，安奈被他们捉弄多了就不想理他们了。何鸣和楚何不一样，安奈不理楚何，楚何就不怎么不来逗她了，但是何鸣偏不，她都不想和何鸣玩了，何鸣还老来欺负她，他欺负她，安奈就自己在心里画正字，集齐七次后安奈就还给了他一个大的……
那时候她经常被学校里的男孩子们欺负，有一次还差点被他们拉去男厕所，楚何看不下去带她去学跆拳道，楚何练得很全面，但是她只用练一招——如果快准狠地踢到别人的蛋。
于是，何鸣就悲剧了。
后来她楚叔叔说，她踢何鸣那一脚差点把何鸣踢废了。
之后又是几年没什么交集，何鸣和楚何玩，她也和楚何玩，但是她和何鸣就那么巧妙地没怎么碰面，即使碰面也是谁都不理谁。何鸣大概在记恨她差点让他断子绝孙这件事情。
神转折发生在她高二那年，有一天放学安奈抄近路走到小巷子里被何鸣拦下来了，他居高临下地对她说：“你们班没人喜欢你吧，你看你们班女生都谈恋爱了，要不我们也谈怎么样？”，安奈整个人都惊呆了，什么时候“一个”等于“都”了，还有什么时候谈恋爱的逻辑都混乱成这样了，而且她也不想谈恋爱。
她更好奇的是，何鸣和她谈恋爱真的不会有心理阴影吗？
她没和何鸣谈，何鸣第二天就和她同桌小女生谈了，还每天中午都要来给他小女友送饭，两人就坐在安奈桌子旁边腻歪。
再后来，她和何鸣的交集就是那天下午她去告白，刚好听到何鸣问楚何“你是不是你喜欢安奈”，得知楚何的态度后安奈晚上和林暮喝酒喝到好晚，回家的路上还接到了何鸣的电话,她明明难过得都快哭了，何鸣还在那边轻快地说：“安奈，反正我哥不喜欢你，我还挺喜欢你的，你跟我在一起怎么样？”
被补刀的安奈沉默了一会儿，说：“不怎么样。”
她说完后，那边哈哈哈哈了好久，何鸣最后故作轻松地说：“逗你玩的，哥安慰你呢！”
后来他们就没什么交集了，再次见到何鸣是她大一下半学期回到西大后，何鸣频繁地去她宿舍楼下找她，起初，她以为何鸣去找她是因为楚何，何鸣总是不经意间提起楚何或者他们三个小时候的事，直到林暮问她是不是在和何鸣交往。
她刚结束一场无望的暗恋，她不喜欢何鸣，不想用他来忘记谁，也不想用他来气谁，所以也不想和他交往。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谁理应成为谁感情上的将就。
“琴瑟和鸣？”安奈想了一下，问他。她当初和琴瑟和鸣对戏的时候完全没想到会是何鸣，现在何鸣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名字又那么相似……也只能是这个答案了。
“对啊！”何鸣大大方方地点点头，坐到她旁边的沙发上，闲适地靠在沙发背上跟她闲聊，“我一直在等你猜出来。”
何鸣一坐过来，安奈就只觉得尴尬，还好很快顾狸就和一个白胖的妹子一起过来了，妹子白胖白胖的，但是眉眼生得特别漂亮，声音也很好听：“我是一颗汤圆大又圆，我很圆吧，哈哈哈……”
“你好，我是你奈我何。”和她们聊起来，安奈就有种解脱的感觉，这样她就不用和何鸣说话了。
但是一晚上她都能感觉到何鸣灼热的目光。
安奈去洗手间，回来后就直接坐到了顾狸旁边那个离何鸣最远的角落。
即使她不想和楚何在一起，也绝对不想和何鸣在一起，这样以后让团团情何以堪。
社团里的妹子们好多之前就面基过，彼此很熟悉加上共同的爱好，聊到到兴头上难免又喝了酒，安奈只喝了几杯，完全不会醉。散场的时候，安奈到酒店门口打车，何鸣很快把车开到了她面前，降下车窗对她说：“我送你。”
“不用了。”安奈摇摇头，绕过他的车往前面走，冷不防何鸣突然下车凑近她，重复了一遍：“我送你吧。”
这次安奈拒绝后，何鸣没再坚持，直接开车走了。
安奈还是回的她伯伯送她那套房子。
大晚上她又失眠了，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安奈干脆爬起来抱着电脑随便找了个喜剧片看，一打开看了个片头才发现这个电影就是那天晚上她和团团一起看的那个。
那天晚上他们看得很开心，团团一直在笑，只是他们没看到结局。
安奈自己重新看了一遍，她笑点很低，每次看之前看过的喜剧也能笑出来，但是这次，那些她明明那天晚上还笑得前仰后合的笑点现在都笑不出来了。
她第一次看一个喜剧片看到结局的时候没有笑，还有点想哭。
明明只相处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但是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又软又萌的小团子。
不知道团团有没有哭。
###
威胁景深提供了e.a给安奈订的酒店地址后，楚何抱着团团直接去了那个酒店找安奈，没想到还是扑了个空，安奈已经退房离开了。
已经深夜十一点了，被他抱着的小团团困得都睁不开眼睛了，还抓着他的手问妈妈。
是在太晚了，楚何干脆在这个酒店订了个房间，决定带团团住一晚明天再回c市。
怕团团太困了，想让他早点睡，楚何这次没让团团自己慢吞吞地洗澡，直接自己动手给团团洗完澡就把小崽子抱到床上了，被裹在大浴巾里的小团子坐在他两腿中间，被他拿大毛巾大力擦头发擦得整个人都在晃。
楚何一下子想起了安奈，他手上动作停顿了一下。
团团还因为他终于擦完了，揉揉眼睛叫了声爸爸就想爬起来去大床中间睡，被楚何一扯浴巾就跌坐回去了，楚何心不在焉地擦着团团的软毛：“别晃，你晃得我头晕。”
无辜的团团摇摇头，字正腔圆道：“爸爸，我没有。”
楚何又大力擦了几下，也懒得擦自己的头发了，随手扔了大毛巾就直接躺到了床上：“睡觉。”
“好！”团团按着床爬起来，酒店的床太软了，他跌跌撞撞地跑过来一下子扑到他身上，小声说：“爸爸，我想我想……这样睡。”
“你几岁了楚团团？”楚何反问他。
团团整个团子都趴在他身上，认真地回答：“我三岁七个月了。”
“让你睡到四岁。”楚何拎着他胳膊把他拎起来调整好姿势，让软乎乎的小团团趴在他胸口，团团两只小手扒着他的睡衣很快就睡着了。
以前楚何初为人父，怎么都带不好团团，连给团子泡的奶粉都一会儿热一会儿凉，把握不好温度，后来他就每次泡完奶粉就往自己手指上滴一滴，温度可以再喂团团。
泡奶粉还是小事，每次大半夜团团在小摇篮里哭得喘不上气才是他最手足无措的，他家迷你版的安奈一哭，楚何心都慌了。他冲过去看看纸尿裤是干净的，把奶嘴塞团团嘴里他也不喝奶，就是一直哭，楚何急得团团转最后就把团团抱起来搂在胸口，他就不哭了。
最后，他小心翼翼地躺下，还是把团团放在自己胸口，小团子趴在他身上不哭不闹很快就睡着了。
他试着把团团哄睡后重新放回摇篮里，但是团团小身子一挨到摇篮就又开始哭。
没办法，楚何只能让团团一整夜都睡在他身上，这样他也不敢动，小团子太小了，楚何生怕自己翻个身就把他压坏了，几乎一整夜都不睡。等团团半夜饿了他抱着他冲奶粉时，半个身子都是麻的。
这样下来，团团每天晚上都在他身上睡得吐泡泡了。
那时候，他很有成就感，他一个人把团团养得又白又胖，像个大糯米团子。
现在想想，大概那时候起团团就很缺少安全感了。
他跑得飞快，手上并不稳，茶杯被他一晃就洒了安奈一身茶水。
安奈本来穿得就是白裙子，茶水往上面一洒晕开了两坨黄色，她让团团在办公室等她，自己去洗手间里拿洗手液洗裙子，她刚用水把裙子打湿就听到隔间里两个人小声的交谈——
“话说我们老板娘就这么上门了，老板娘长得好漂亮好冷艳，秒杀林瑶瑶啊，林瑶瑶也是傻啊，刚好成全了人家，啧啧。”
“说到林瑶瑶，你说，林瑶瑶会解约吗？咱公司一姐啊，现在也太惨了，不过据说她后面还有何总监，不知道能不能翻身。”
“呵呵哒，我就想说，老板娘有儿子就是好啊，关键是不用自己带，还能借孩子上位，所有的好事都被她赶上了。”
“嘘，小声点。”
两个女人从隔间里出来，刚好看到安奈，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后面另一个隔间的门就被大力踹开了，林瑶瑶红着眼睛从隔间里冲出来，恨恨地瞪了她们一眼就往外走，走到一半又回来了。
她看了安奈一眼，压低声音说：“奈奈，我有些话想告诉你。”
“哦”安奈面无表情，“但我不想听。”
“当初，把你怀孕的事情传出去并不是我想这样做的，是……”她话说到一半，手机铃声就响了，林瑶瑶低头看了一眼短信弹窗，，没说完那句话就匆匆地走了。
安奈有些莫名其妙，
回到楚何办公室门口的时候，秘书说会议还有几分钟就结束了，让她不要着急再等一会儿。
确定楚何马上就回来，安奈没进去就站在门口对玩植物的团团说：“团团，我走了。”
轻飘飘的几个字，就像是以往每次她和楚何轮流带团团的交接一样。
团团伸了尔康手：“妈妈不要走！妈妈不要走！”
“妈妈，你不要忘了，明天接我！”团团有些不舍地跑到门口抓住安奈的手，“不要忘了！”
他以为这就像以前一样，他跟着妈妈一天再跟着爸爸一天，明天就可以找妈妈了。
安奈走出辰熠大楼的时候，还有些不真实感，她刚才抱着团团进去，现在就只有她一个人出来了。
楚何开完会回到办公室，偌大的办公室就只剩他的皮卡丘儿子了，楚何拧着眉毛抓住团团的大黄尾巴：“团团，你妈妈呢？”团团扯了几下没扯出来自己的尾巴，就咧着身子拼命向前跑，“妈妈走了。”
楚何猛地一松手，正卖力往前跑的团团就一屁股坐到地上了，他拍拍屁股从地上爬起来，没哭，爸爸好像很生气。
楚何黑着脸打安奈的电话，无人接听，他大力砸了一下桌子，昨晚刚包扎好的伤口就渗了血。
一连三天，安奈都没回家，也不接他电话，如果不是楚何从景深那里知道她去a市出差的话，还以为她人间蒸发了。
重新回到以前在国外的奶爸生活，楚何暴躁了好几天，到第三天的时候，团团哭了，他终于忍不住了，他把团团交给何颜后，自己就去a市找安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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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林瑶瑶第一次体会到度日如年的滋味，她整个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
没有新戏，没有代言，没有活动，没有话题，这样她迟早会被小花们取代，也迟早会被她的粉丝们忘掉。
公司高层迟迟没表态，而楚何坚定地撤了她所有的通告，她的经纪人于姐也不怎么理她了，她像是完全被放弃了一样。
林瑶瑶一直躲在公寓里打何鸣的电话，没人接，意识到自己被何鸣摆了一道后林瑶瑶愤怒地冲去辰熠想质问何鸣，没想到先遇到了安奈。
她忍不住想要告诉安奈，然后跟何鸣鱼死网破的时候，偏偏何鸣的短信就来了。
林瑶瑶憋屈得要死，她现在只能靠何鸣翻身了！
但是何鸣显然是心不在焉的，根本没管她，就任由她被楚何雪藏了。
林瑶瑶把手机丢到一边，不停在热搜搜索自己的名字，自虐一样看自己的搜索主页——她的粉丝已经没有之前跳得那么厉害了。
林瑶瑶用自己小号又拼命黑了自己一把，终于惹得一部分死忠跳脚了，纷纷维护她，分分钟把她的话题刷到了话题榜第一。
林瑶瑶开始拿自己所剩不多的积蓄拼命请水军，引导粉丝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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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奈去隔壁a市出差了，三天的时间，
她躺在酒店的大白床上，居然有些不适应空荡荡的大床
她一个人睡在酒店的大床上第一次觉得整个房间那么大，那么空，好在出差的时间很短。周六下午，安奈整理好所有的行李回c市，时间还早，她提前回去晚上刚好跟得上晚上的面基。
安奈早早就到了约定好的酒店，她来得太早了，包厢里还没有人。她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听到门响的时候抬头看过去，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第41章
“奈奈，好久不见。”何鸣一手按在门上笑眯眯地跟她打招呼，语气熟稔，刻意压低的声音听起来还很熟悉。
他今天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衬衣和蓝牛仔裤，清清爽爽的，看起来像个没出校园的学生。
“好久不见。”安奈确实已经很久没跟何鸣打过照面了，她总觉得何鸣……知道得太多了，她每次看到何鸣都觉得很尴尬。
她和何鸣还有楚何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何鸣那时候经常去楚家和楚何一起玩……她，安奈被他们捉弄多了就不想理他们了。何鸣和楚何不一样，安奈不理楚何，楚何就不怎么不来逗她了，但是何鸣偏不，她都不想和何鸣玩了，何鸣还老来欺负她，他欺负她，安奈就自己在心里画正字，集齐七次后安奈就还给了他一个大的……
那时候她经常被学校里的男孩子们欺负，有一次还差点被他们拉去男厕所，楚何看不下去带她去学跆拳道，楚何练得很全面，但是她只用练一招——如果快准狠地踢到别人的蛋。
于是，何鸣就悲剧了。
后来她楚叔叔说，她踢何鸣那一脚差点把何鸣踢废了。
之后又是几年没什么交集，何鸣和楚何玩，她也和楚何玩，但是她和何鸣就那么巧妙地没怎么碰面，即使碰面也是谁都不理谁。何鸣大概在记恨她差点让他断子绝孙这件事情。
神转折发生在她高二那年，有一天放学安奈抄近路走到小巷子里被何鸣拦下来了，他居高临下地对她说：“你们班没人喜欢你吧，你看你们班女生都谈恋爱了，要不我们也谈怎么样？”，安奈整个人都惊呆了，什么时候“一个”等于“都”了，还有什么时候谈恋爱的逻辑都混乱成这样了，而且她也不想谈恋爱。
她更好奇的是，何鸣和她谈恋爱真的不会有心理阴影吗？
她没和何鸣谈，何鸣第二天就和她同桌小女生谈了，还每天中午都要来给他小女友送饭，两人就坐在安奈桌子旁边腻歪。
再后来，她和何鸣的交集就是那天下午她去告白，刚好听到何鸣问楚何“你是不是你喜欢安奈”，得知楚何的态度后安奈晚上和林暮喝酒喝到好晚，回家的路上还接到了何鸣的电话,她明明难过得都快哭了，何鸣还在那边轻快地说：“安奈，反正我哥不喜欢你，我还挺喜欢你的，你跟我在一起怎么样？”
被补刀的安奈沉默了一会儿，说：“不怎么样。”
她说完后，那边哈哈哈哈了好久，何鸣最后故作轻松地说：“逗你玩的，哥安慰你呢！”
后来他们就没什么交集了，再次见到何鸣是她大一下半学期回到西大后，何鸣频繁地去她宿舍楼下找她，起初，她以为何鸣去找她是因为楚何，何鸣总是不经意间提起楚何或者他们三个小时候的事，直到林暮问她是不是在和何鸣交往。
她刚结束一场无望的暗恋，她不喜欢何鸣，不想用他来忘记谁，也不想用他来气谁，所以也不想和他交往。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谁理应成为谁感情上的将就。
“琴瑟和鸣？”安奈想了一下，问他。她当初和琴瑟和鸣对戏的时候完全没想到会是何鸣，现在何鸣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名字又那么相似……也只能是这个答案了。
“对啊！”何鸣大大方方地点点头，坐到她旁边的沙发上，闲适地靠在沙发背上跟她闲聊，“我一直在等你猜出来。”
何鸣一坐过来，安奈就只觉得尴尬，还好很快顾狸就和一个白胖的妹子一起过来了，妹子白胖白胖的，但是眉眼生得特别漂亮，声音也很好听：“我是一颗汤圆大又圆，我很圆吧，哈哈哈……”
“你好，我是你奈我何。”和她们聊起来，安奈就有种解脱的感觉，这样她就不用和何鸣说话了。
但是一晚上她都能感觉到何鸣灼热的目光。
安奈去洗手间，回来后就直接坐到了顾狸旁边那个离何鸣最远的角落。
即使她不想和楚何在一起，也绝对不想和何鸣在一起，这样以后让团团情何以堪。
社团里的妹子们好多之前就面基过，彼此很熟悉加上共同的爱好，聊到到兴头上难免又喝了酒，安奈只喝了几杯，完全不会醉。散场的时候，安奈到酒店门口打车，何鸣很快把车开到了她面前，降下车窗对她说：“我送你。”
“不用了。”安奈摇摇头，绕过他的车往前面走，冷不防何鸣突然下车凑近她，重复了一遍：“我送你吧。”
这次安奈拒绝后，何鸣没再坚持，直接开车走了。
安奈还是回的她伯伯送她那套房子。
大晚上她又失眠了，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安奈干脆爬起来抱着电脑随便找了个喜剧片看，一打开看了个片头才发现这个电影就是那天晚上她和团团一起看的那个。
那天晚上他们看得很开心，团团一直在笑，只是他们没看到结局。
安奈自己重新看了一遍，她笑点很低，每次看之前看过的喜剧也能笑出来，但是这次，那些她明明那天晚上还笑得前仰后合的笑点现在都笑不出来了。
她第一次看一个喜剧片看到结局的时候没有笑，还有点想哭。
明明只相处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但是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又软又萌的小团子。
不知道团团有没有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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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胁景深提供了e.a给安奈订的酒店地址后，楚何抱着团团直接去了那个酒店找安奈，没想到还是扑了个空，安奈已经退房离开了。
已经深夜十一点了，被他抱着的小团团困得都睁不开眼睛了，还抓着他的手问妈妈。
是在太晚了，楚何干脆在这个酒店订了个房间，决定带团团住一晚明天再回c市。
怕团团太困了，想让他早点睡，楚何这次没让团团自己慢吞吞地洗澡，直接自己动手给团团洗完澡就把小崽子抱到床上了，被裹在大浴巾里的小团子坐在他两腿中间，被他拿大毛巾大力擦头发擦得整个人都在晃。
楚何一下子想起了安奈，他手上动作停顿了一下。
团团还因为他终于擦完了，揉揉眼睛叫了声爸爸就想爬起来去大床中间睡，被楚何一扯浴巾就跌坐回去了，楚何心不在焉地擦着团团的软毛：“别晃，你晃得我头晕。”
无辜的团团摇摇头，字正腔圆道：“爸爸，我没有。”
楚何又大力擦了几下，也懒得擦自己的头发了，随手扔了大毛巾就直接躺到了床上：“睡觉。”
“好！”团团按着床爬起来，酒店的床太软了，他跌跌撞撞地跑过来一下子扑到他身上，小声说：“爸爸，我想我想……这样睡。”
“你几岁了楚团团？”楚何反问他。
团团整个团子都趴在他身上，认真地回答：“我三岁七个月了。”
“让你睡到四岁。”楚何拎着他胳膊把他拎起来调整好姿势，让软乎乎的小团团趴在他胸口，团团两只小手扒着他的睡衣很快就睡着了。
以前楚何初为人父，怎么都带不好团团，连给团子泡的奶粉都一会儿热一会儿凉，把握不好温度，后来他就每次泡完奶粉就往自己手指上滴一滴，温度可以再喂团团。
泡奶粉还是小事，每次大半夜团团在小摇篮里哭得喘不上气才是他最手足无措的，他家迷你版的安奈一哭，楚何心都慌了。他冲过去看看纸尿裤是干净的，把奶嘴塞团团嘴里他也不喝奶，就是一直哭，楚何急得团团转最后就把团团抱起来搂在胸口，他就不哭了。
最后，他小心翼翼地躺下，还是把团团放在自己胸口，小团子趴在他身上不哭不闹很快就睡着了。
他试着把团团哄睡后重新放回摇篮里，但是团团小身子一挨到摇篮就又开始哭。
没办法，楚何只能让团团一整夜都睡在他身上，这样他也不敢动，小团子太小了，楚何生怕自己翻个身就把他压坏了，几乎一整夜都不睡。等团团半夜饿了他抱着他冲奶粉时，半个身子都是麻的。
这样下来，团团每天晚上都在他身上睡得吐泡泡了。
那时候，他很有成就感，他一个人把团团养得又白又胖，像个大糯米团子。
现在想想，大概那时候起团团就很缺少安全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