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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出口,两人之间的气氛都有些凝滞。
  他径直掠过曲漓身边往酒店大堂里走,曲漓没理会友人不停的努嘴示意,咬下唇,垂眼帘,拨开友人的手。
  “开门。”
  他抱着简霓站在815的门口。
  “你先放我下来。”
  “开门再说。”
  “我不想开,你别进我房间。”
  池远灏点点头,“行,那去我房间。”说着,微侧身,调转方向。
  简霓觉着他真能干出这样的事儿,两腿在半空扑腾两下,“门卡在我口袋!”
  边说边从裤兜里掏出来,展臂,“嘀嘀”两声,门应声而开,他脚尖推门,抱着她走进,简霓无奈捂上眼,池远灏很快便看到了她床尾上摊开的那条纯黑蕾丝内裤。
  但他没什么表情,大概是之前和她做多了,没想法了。把人放下,然后拿了她的门卡出去。
  行吧。
  简霓两手撑床尾坐着,除了脚腕子擦伤,还有手肘破了皮之外,似乎也没什么伤了,就是这裤子,她这一倒,沾了不少泥,估计池远灏抱着她那会儿手臂上也蹭了不少。
  那人估摸着下楼买药了,于是她找了条休闲短裤换上,然后拿着牛仔裤进卫生间里头洗,她洗得认真,和裤管上的泥奋战着,丝毫没注意房门打开了。
  池远灏一进房间就听到里头的开水声,她还没关门,在那洗东西。
  当下便皱了眉,提着的一袋药往置物柜一放,走进卫生间里两指勾住她后衣领,一手护着手肘,使劲儿把人拽出了卫生间。
  “你干嘛!我裤子没洗!”
  她倒退着走,方向感掌握在他手里,这感觉很不美妙,也几欲被扯得要朝后倒,步子走的踉跄,他手往她腰后扶了把,把人重新拽到床尾坐着,那条蕾丝内裤已经被她收了起来。
  “上药,我洗。”
  成,能两个字形容的绝不展开多说,半点儿温情没有,是对前女友的态度了。
  说完拿过置物柜上的塑料袋,整个儿往下倒床面,一堆治皮外伤的药膏散落在白色床单上。
  棉签沾湿,单膝跪在她面前,左手握上她的前脚掌,细细擦去上头的沙子和脚腕的血渍,她没吭声儿,看他给后跟破皮的地儿擦好药,他买的红药水,没什么味道。
  擦完脚后跟,到手臂,他干脆坐在简霓身侧,她手肘伤的面积比后跟的大,几乎是湿棉签刚触上,她便疼得瑟缩一下手臂。
  那人动作也跟着一顿,再擦时力道比先前更轻,还伴随着哄小孩儿似的呼气。
  简霓没扎头发,后脖颈沁了层薄汗,全身上下感官最清晰的地方就是呼气时感到微凉的右手肘。
  没什么对视,行为却整得她心口火燎原。
  “要是曲漓今儿也被篮球整成我这样了,你会像对我这样对她吗?”
  一问出口就后悔,像极了争风吃醋的人,明明不允许自己在他面前露怯。
  简霓啊简霓,你啊你。
  “不会。”
  他答得很快,几乎是她刚后悔一秒,立马便说了。
  没有丝毫犹豫,也没问她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而是直接给了答案。
  “那,对其他有过点交情的女孩子,会吗?”
  像暗示,也像试探。
  “不会。”
  这次应得也照样快。
  “那你为什么对我这样?”
  她也只是和他“有过点交情”的女孩子罢了。
  短短叁个来回的问答,耗尽了叁分钟,药也恰好涂完,他一样样收好,重新给她放在置物柜面上后,才说。
  “欠你的。”
  身穿白T黑裤的他站在置物柜前,长指拨弄那一袋子的外伤药品,窗帘被微风沙沙吹动,他语调轻缓,还含了一丝丝若有似无的无奈叹气。
  欠她的?
  简霓一遇到关于池远灏的事儿,脑瓜子就不太灵光,不是她笨,是这人不知道打哪儿修炼去了,说话做事儿滴水不漏,每个行为都能让她揣摩好一会儿动机。
  不好,这样不好。
  他倒没想跟她继续探讨关于特殊性的问题,真到卫生间洗她的裤子去了。
  洗干净后还帮她晾在阳台,那条浸水过后颜色越发深蓝的牛仔裤,裤腿随风晃荡,他晾完没想在这久待,要走,简霓喊他一声,撂过腿边的矿泉水,抛给他。
  是他刚拿来给她捂手肘的那瓶。
  “你的,拿走,别搁这儿,碍眼。”
  也学他,能几个字表达的绝不连贯。
  池远灏接了,单手握瓶身,上头的水珠滴答滴答往下落。
  他走到门边,拉开,再反手关门。
  简霓还有一瞬间没缓过神来,觉得两人怎么分了大半年再单独相处是这个样的。
  难道其他人的前男友,和她们相处的时候,也会给人上药,洗裤子?
  哦,还公主抱。
  百思不得其解,实在想不通半年前放了堆狠话的人心境是如何转变的。
  想不通,就要问。
  问习斯聍和常政?不行。
  这俩知道内情太多,所以,问柴亓。
  这个点儿,柴亓似乎刚睡醒,好一会儿才接电话,说话声儿也懵。
  “咋的了,我今早六点才睡,昨晚喝大了。”
  “还清醒着就行,我问你,假如,你前女友莫名其妙的对你有一些······亲密行为,你怎么想,而且已经分了有段时间了。”
  “这也用问我?”他似乎坐起来了,打了根烟,打火机咔嚓声简霓听到了,“她想复合呗。”
  手指在被单上打圈,指甲划着软滑料子。
  “但是说话又让人琢磨不透,说欠你的才对你这样,什么意思?”
  “这,应该还是求复合吧。”
  “你以一个男人的角度来说。”
  “那你是以什么角度?帮自己问的还是帮朋友?”
  靠。
  真不愧是一块儿玩的哥们。
  “当然是帮朋友问,我一朋友,她比较烦这个。”
  面不改色的撒谎,就赌对方看不到她现下的神情。
  “这样,那我还是坚持刚刚的回答。对了,听说你们学校整了个暑期旅行?挺有意思,带我一个?”
  “二十来岁的,少和高中生凑热闹。”
  柴亓要是一来,常政估计也得来,那得翻天。
  电话那头,柴亓哼笑:“哟,瞧不起成年人啊,你这未成年去酒吧都够呛的。之前你不说让给你介绍个?这次你们在那玩多久。”
  “一个星期吧?可能再多几天?怎么的。”
  “撮合你俩见面啊。气气你的前任呗。”
  前半句不是重点,后半句才是。
  简霓无可避免的想起在大巴车上做的那个让她躁郁快几个小时的梦。
  “你什么时候来?”
  手反复揪紧被单,又松开。
  “过几天吧,最近攒的局太多了,人要喝废了,我准备搞个新场子在这边。”
  “来了再说。”
  “要不你俩先加个联系方式?”
  柴亓一根烟抽完,掀被子下床,到洗手间对镜看一眼,脸上不知道哪来一唇印,红艳艳的,占地面积还不小。
  “再说,我挂了。”
  手指快要移到红色挂断键,柴亓的声音又传出来:“简霓,你可别搞闭关锁国那一套,不像你。”
  “怎么可能。”
  不甚在意答完,挂了电话,不知道在骗他还是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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