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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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杏雨的声音响起。
  容锦揉了把脸,转身迎了出去。
  她才到门边,燕离已经走了进来,目光仔细的在她脸上转了一圈后,轻声问道:“睡醒了?”
  “嗯,睡着睡着,就饿了。”容锦笑着上前,牵了燕离的手,问道:“你呢,有没有饿?想吃什么?我叫杏雨去给你做。”
  “我随便,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燕离说道。
  容锦便回头对杏雨说道:“你去跟杏花说一声,让她看厨房有没有什么小菜,再拿壶酒来。”
  杏雨应声退下。
  容锦牵着燕离的手走到桌边坐下后,抬手拿了桌上的茶壶,倒了杯水递到他手里,等燕离接过轻啜了口后,她才轻声说道:“公主已经去了,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便的话,我也就不说了,可自已的身子,总是要顾着些的。”
  燕离点头,“我会的。”
  容锦叹了口气,她并不擅于安慰人,而且,她觉得这种痛,便是用尽天下所有的语言,不是当事人,谁也不能感受的!
  是故,说了几句话,她便也不再多言,而是对燕离说道:“我记得之前我在皇宫里,曾经听过你的箫声,你可不可以再吹一曲给我听?”
  “你想听什么?”燕离宠溺的看着容锦,轻声说道:“不过,我箫没带在身上,你派个人去我屋里问青语取吧。”
  “等杏雨回来吧。”容锦只不过是想找件事分散燕离的心事,笑着说道:“回头用些东西,垫垫肚子才有力气吹,是不是?”
  燕离笑着,抬手抚了抚容锦笑靥如花的脸。
  不多时,杏雨和杏花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杏花煮的是桂圆红枣粥,配着几样精致的小菜,摆放在桌上,到是赏心悦目,看着便让人食欲大开。
  只这粥显然并不适合燕离,不过好在杏雨拿了一壶梨花白,厨房还留有几样晚上没用完的点心,也被她拿盘子各式装了一点过来。
  燕离才要拿起杯子倒酒,被容锦阻上了。
  “先用几块点心垫下肚子,空着肚子喝酒不好。”说着,容锦便拿了一块红豆糕放到燕离跟前的小碟里。
  燕离照容锦的意思,用了三四块点心后,容锦放下手里的碗,对杏雨说道:“你们下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是,姑娘。”
  杏雨带着妹妹退了出去。
  容锦取了酒壶,亲自替燕离倒了一杯酒后,又给自已面前的杯子也满上一杯,在燕离错愕的目光下,笑着说道:“一个人喝多没意思,我陪你喝几杯。”
  燕离摇头,他知道,容锦并不擅酒。
  只是,待他伸了手上前,容锦却是推开了他的手,看着燕离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喝醉的!”
  燕离还待再说,容锦已经端起跟前的小酒盏,对燕离举了举,“来,我们先干一杯,你我都随意。”
  燕离看着那只晶莹如白瓷的小手,心里生起莫名的温暖,稍倾,端起自已的酒盏,轻轻的碰了碰容锦手里的酒盏,磁性的嗓音也紧跟着响起。
  “锦儿,谢谢你!”
  容锦摇头,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她浅抿了口盏中的酒水,想起之前燕离答应为她吹箫的事,略抬了声音,对门外候着的杏雨说道:“杏雨,你去趟燕公子屋里,跟青语说一声,让她把燕公子的箫找了来。”
  “是,姑娘。”
  门外响起杏雨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她离去的步子声。
  屋子里,容锦和燕离两人喝得都随意,容锦慢慢的诱导着燕离说一些他小时候与护国公主在一起的事,说到开心处,两个人便高兴的笑,而说到伤心处,则齐齐默然一番后,一口饮尽杯中的酒,重新开始。
  很快一壶酒便见了底,容锦见着燕离并无醉意,便又让杏花再跑了趟厨房。
  这之后,她便喝得极少,大部分时候,都是看着燕离大口饮尽。
  “锦儿……”
  燕离攥住了容锦的手,那对黑曜石一样的眸子因着酒意,越发明净清澈,灿若繁星,像是要吸走人的灵魂一般。
  被这样的一对眸子看着,容锦只觉得整个人瞬间柔软的如同置身在云里雾里,她抬手捧住燕离的脸,深深的凝视着他,轻声问道:“你想跟我说什么?”
  “锦儿,我想娶你!”燕离目光迷离的看着容锦,将脸轻轻的贴在容锦的手上,厚薄适中的唇轻轻吐露着他的心声,“娘亲说,遇上一个自已喜欢的,而她又喜欢你的人很不容易。她说,如果遇上了,一定要大声的说出来。她还说,如果有一天,这份喜欢不在了,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告诉对方,这是对她,也是对自已的尊重。”
  “可是,锦儿,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我就是用一辈子,我也喜欢不过来啊,怎么会不喜欢你呢,你说是不是?”
  容锦对上燕离那纯净的如同一汪清泉的眸子,叹息一声,微微倾身,在那对令她不能自抑的眸子上,印下一个极轻极浅的吻,柔声道:“是啊,我们可以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喜欢对方,一辈子不够,就两辈子,两辈子不够,就三辈子,你说好不好?”
  “不好!”燕离摇头,他修长骨节分明的手轻轻的触上容锦因为酒意,而醉意微澜的眸子,最终停留在她如新剥石榴的红唇上,唇角微微翘起一个愉悦的弧度,轻声问道:“锦儿,三辈子怎么够呢?我们要生生世世在一起,你说好不好?”
  “好!”
  容锦微微低头,将一个同样轻淡的吻印在燕离的手上。
  燕离顺势捧住了容锦的脸,目光痴痴的描绘着眼前这张让他魂牵梦萦的脸,他笑了笑,将容锦抱在怀里,然后下巴搁在了容锦的肩膀上,隔着一层衣料,轻轻靡梭着。
  “娘离开我后,我一个人很孤独,我总是想,为什么娘亲不要我了?她去了哪里?她为什么还不回来?蓝楹说,娘亲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
  “我问蓝姨,那个人是谁,比我还重要吗?蓝楹说,等我大了就会明白!”
  “我从前不是很明白,可是这一刻,我想我明白了。”
  容锦往后靠了靠,轻声问道:“你明白了什么?”
  “我明白了,这世间总有一个人,总有一份感情,能让我们奋不顾身,能让我们倾尽所有,。”燕离在容锦耳边,轻声说道:“娘从前说过,有时候,对一个人的爱慕就像自己脆弱的命门,但偏偏是这点恋慕,却能让我们不怕这个有杀伤力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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