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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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是,大学的一个暑假可以天天吃宵夜也不会胖,而今天这顿宵夜的前提是我今天只吃了一顿早饭,人总要向新陈代谢低头。”江意倒了杯水,顺手递给了他。
  “林易来找过你了?”何堂接过水杯,喝了一口。
  “嗯。”她点了点头。
  何堂回了个“哦”,也没继续问。
  江意顿时有点失望,他这么保持沉默、不问她和林易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合情合理的,但,就是很失望。
  从前他就是这样,什么都要她主动告诉他,他好像对她没有任何探知欲,反正她的一切小心思都会被他看穿,也不一定,他都不一定有兴趣了解。
  江意意兴阑珊,拿了手机站起了身,走回了卧室,关了门。
  床上还是早晨的凌乱,未整理过。两本杂志掉落在地毯上,卧室很空,一张很大的床,床头旁放了个柜子用来放书和水杯,连梳妆台她都没放在卧室。
  她弯腰将杂志拾起,放到了柜子上。
  滚到床上,将被毯裹到身上,看着头顶的灯盏,才觉这一天好累,可是睡不着。
  何堂还以为江意去了洗手间,结果他等了半天,她都没来。
  刚刚他走神了,他不该去问江意她和林易的事,但他却想,很想去问,他们到底结束了没有。
  即使江意已经签了入职合同,她的性格不是反复的人,他们肯定是分手了。
  可是,当年被她分手,他才知道,这个女的,无情时会有多无情。
  他对她,没有了确定感。
  确定她爱他,确定她对他真心不变,确定她不会离开他。
  感情上,他是个风险厌恶者。江意让他知道了,他自以为的高度安全,也会被某一瞬的不见裂痕的风险分崩离析。
  她没上锁,他进了卧室,开着暖黄的灯,她蜷缩在大大的床上,很小的一团。闭着眼,好像睡着了。
  何堂关了灯,躺到了她床上。
  轻声问她,“你睡了吗?”
  在黑暗中的江意睁开了眼睛,“没有。”
  “你在想什么?”他好像很少问她这个问题。
  “在想我什么时候睡着。”多么无聊的对话。
  “如果没有我,你会跟他结婚吗?”
  “我不喜欢预设的问题。”江意有些不耐烦,但她还是回答了,“会,但过的不幸福,也会离婚啊。”
  何堂听到她如此随意地说出“离婚”两个字,鬼迷了心窍,仗着黑暗,问了一句平日里不敢问的,“你当初跟我分手,是因为你跟我在一起不开心吗?还是只是,”他停顿了一下,“你的新奇感过了。”
  “睡吧,我困了。”江意翻了个身,背朝向了他。
  何堂扯开她被子,钻了进去,将她翻过来面对着他,“为什么要逃避话题?”
  他的身躯很热,贴着她,拉着她的手臂,质问她,想要一个答案。
  “你这么聪明,你应该知道,不对,你的问题就是太聪明了。”她嘲讽着。
  房间很黑,只能感受到他的气息,看不清他的表情。
  何堂怀中的她很软,但能感受到她此时的心硬,她此时是他的审判者。
  “那我问你,为什么我提分手,你没有挽回?”江意挣脱开他的怀抱,坐了起来。
  何堂冷笑,“不是你在分手后火速找了下一个吗?”
  “所以,你连挽留的姿态都不会摆出是吗?”
  那一段,是江意想要证明,他到底爱不爱她,如果爱她,他为什么不能回头。
  “何堂,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人太傲慢了,太聪明了。在感情上的具体体现就是自私,我付出十分,而你只会留有余地地付出七分。”
  从前给自己找理由,何堂就是性子冷清,不喜欢表达感情,她也有反思过,她对他的爱是否太沉重。
  在这一切问题无解的情况下,一根导火索,让她做出了分手的决定。
  那时她想的是,只要他回头找她,她一定会回头。
  她喜欢的是飞蛾扑火的爱情,也许他本不该属于她,只不过她偏要得到。
  金庸笔下的女主,江意偏爱赵敏。
  苦师傅对赵敏说,世上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既已如此,也是勉强不来的。
  赵敏却说:我偏要勉强。
  江意偏要勉强何堂,你不喜欢我,那我先喜欢你;你不追我,那我来追;你有一点喜欢我,我就把我的心掏给你。
  她刚刚说何堂傲慢,她自己何尝不任性傲慢?如此强势态度入侵他的世界,要他喜欢她。她曾是如此自负,她喜欢的人,怎么可能不喜欢她。如果不喜欢,只是她不够努力。
  “啪嗒”一声,灯被打开,何堂捏着她的下巴问,“你到底什么意思?”
  江意被动抬头,看见他微愠的脸,她抓住他的手腕,“那就别说了,我们都在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并且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这句话说话,她在心里给自己和这段感情定了调:他们都认为自己是对的,这是他们在感情上的自负与局限性。所以,无法谈出结果,她只能往前看。
  气氛很冷,此时江意的心却彻底硬了。
  她笑了下,“不要这么严肃嘛。”
  捉着他手腕的手,引着带向了她的胸口,她微抬臀,唇印上了他的唇,她吮吸着他的唇,想要更进一步。
  何堂却推开了她,冷笑,“你在怨我?”
  一直是他在怨她,她离开他后,他人生中经历了最黑暗的一段时光,她不知道,她知道了也无法帮他,但他不止一次在内心怨她,为什么她不能陪在他身边,她为什么要在他最需要她的时候,跟他分手,并且不回头。
  “没有啦,就是觉得,你不够爱我啊。”她跟他撒着娇,仿佛方才怨他、恨他的她,是另一个人。
  江意顺势趴在他胸膛里,“我今天很累诶,你还要问我这么刁钻的问题。我都为了你,抛弃了这一切,你还有什么不满意,你还要怀疑我不喜欢你吗?”
  她抬头,模仿他刚才的动作,捏着他的下巴,“说,你在想什么?”
  何堂笑了,一个晚上,终于有了个好脸色,他笑时,嘴角的酒窝浮现,江意不由自主用指尖戳他的酒窝,以前就跟他说过,你这酒窝给我,我笑起来会很好看吧。
  因为,他笑起来就很好看啊。他的冰冷褪去,手揉着她的腰“在想你是不是在骗我。”
  江意将他扑倒在床上,双腿跪在他腰侧,上半身趴在他身上,手指点着他的唇,十足的挑逗意味,“我怎么可能骗你呢?”
  失控是因为情不由己,坦诚是因为无法对他说谎,伤心是因为无法放下。
  当我已能藏住自己的伤心失望、清醒地指导自己在你面前说什么话、并有可能说的是假话时,我不知道我对你的喜欢,还剩多少。
  我们皆是局中人,这一次,我一定要爱的比你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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