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0章 我明白,夫君亦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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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
  丁琬愣了片刻,随后点头。
  这种事情,她没必要骗自己。但真是他,又有点不敢相信。
  夜莺理解她的震惊,笑着叹口气,道: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你越觉得不起眼、不可能,但往往就是他们。对了,你原来二婶的娘家,现在还有谁?”
  “有谁?不知道啊。”丁琬迷茫的摇摇头。
  见她优哉游哉的样子不像随口说说,心里更是“咯噔”一记。
  “实不相瞒娘娘,赵氏娘家人的做法,我们家不是很认同,所以平常走动特别少。自从她被我二叔休弃以后,就更加不会走动了。我们最后一次接触,就是小玮被卖回来,然后县衙判了他们家的男人。”
  “再往后就再也没见过?”
  “是。”
  夜莺见她这般笃定,笑着又道:
  “你没见过,那你的两个堂弟呢?赵家算是他们的正经外祖,难道不走动?”
  “…………”
  丁琬后背生凉,见她还是一副笑吟吟的样子,就更加心里没底了。
  相处这么长时间,她不说很了解夜莺,但也能了解个一二。这人没有随便谈论人的习惯,可只要她说了,就一定有事儿。
  倏地起身,刚要说话,被她摆手拦住了。
  “别急,坐下。难得过来一趟,咱俩多聊会儿,聊好了你再回去。”
  丁琬哪有那个心情?
  长叹口气,侧身行礼,说:
  “娘娘还是让臣妇出宫回家吧。这事儿必须解决,如果他们俩……”
  “坐!”
  清冷的一个字,冻得丁琬哆嗦起来。领命坐下,局促不安。
  “我又没自称‘本宫’,你称什么‘臣妇’?不想处了?”
  “没有。就是……就是……担心、害怕。”
  “呵呵……担心,害怕!早想什么了?”夜莺反问,倾身向前,又道,“你现在害怕、担心,都是自找的。那年你最后一次回辽东,这些尾巴,就该妥善处理了。你以为多年不见就没事儿了?殊不知有些人会拿着鸡毛当令箭,老虎不在山、猴子称大王?”
  显然,出事儿了。
  丁琬受教的不住点头,事情没有问清楚,不敢辩驳一句。
  听着她气喘吁吁的样子,明显气得不轻。
  能让她这么生气……
  “娘娘,这件事可是影响到了我爹?还有二珏?”
  “你以为!”夜莺叹气,调整一番心态又道,“我刚才不是凶你,我是恨。你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怎么能这么大意。不管怎样,那女人给你们家生了两个儿子,她娘家都是他们的外亲,这个割舍不掉。”
  “是,娘娘说的是,一切都是臣……都是我的疏忽。还请娘娘明言,这赵家都做了什么?”
  “做什么?欺男霸女、霸占良田,算不算?”
  “啊?咋可能呢?没有人报官吗?”丁琬不解,“我二舅就在平阳县,平阳县的县太爷……”
  “你说卓县令?人家升了,过些日子你就能看到了,要在琅洲任知府了。”
  哟,那可是太近了。高兴之余又问:
  “那换的县太爷呢?他就没有管一管吗?就算他刚去,初来乍到,我二舅也在县衙,相信也会帮忙递话的。”
  柳汉章在平阳县县衙做事,圆滑、本分、有原则。
  赵家狐假虎威,二舅不可能不管他们,毕竟还有她这一层关系。
  夜莺见她这个样子,笑着回答:
  “你知道新换的县令是谁吗?那是向家的远亲,人家巴不得你们出事儿呢。向家知道吧!湘妃的母族远亲,李朝阳续弦妻子的远亲。”
  我的天!
  丁琬彻底不说话了。
  向家倒台,远亲不会受牵连。可若说不恨、不气,也不可能。只要没人报官,赵家屯离县里还有些距离,人家不知道也是常有。
  当然,知道装作不知,你也没招。
  “丁琬,这就是给你一个教训。日后不管做什么,切记一定要处理干净。赵家是光脚不怕穿鞋的,但你们家的鞋子,不能丢、不能掉,明白吗?皇上在尚为太子时,慢慢往朝廷安插自己的人,你觉得此事容易?”
  “还有那次大考选出来的人,那都是皇上一个一个筛查,让人恨不得把祖宗十八代都查干净才选出来的。这些人,一个都不能出事,他们是日后大周的中流砥柱!”
  “是,我明白,娘娘息怒。”
  丁琬边说边给她倒茶,生怕在气个好歹。
  她不在朝堂,但朝堂现在的环境,她多少了解。
  六部除了工部、兵部,是太子的人,其他四部还都在跟皇上周旋,没人都在算计权利而不作为。
  萧衍那边尚未成功,礼部虽然不逼皇上选秀,但隔三差五弄些个老祖宗规矩,也够人心烦、头疼。
  即便皇上打压过很多,但效果还是不大。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没有那么容易。
  看着夜莺低沉的脸儿,她心知这次招自己进宫,那两件都是假的,这才是最主要的。
  “娘娘,容我多问一句,如今事情……到了哪一步?”
  夜莺放下茶杯,平静了一下,道:
  “只是敢在村里胡来,尚未影响很大。赶紧让丁现回去一趟,收拾明白。”
  丁琬闻言,提溜的心算是放下了。
  刚才她那么生气,还以为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方。
  原来……
  明白了她的良苦用心后,松了口气,说:
  “娘娘放心,出宫之后我就让丁现回老家一趟。此事不给赵家村一个交代,都不是我丁家的风格。”
  夜莺闻言,放松的歪在枕头上,道:
  “你也别怪我刚刚危言耸听,我不说的严重一些,你根本料想不到你犯了什么错。人人做官都想来京城,殊不知京城这个地方,一步错、步步错,说不上什么时候,一个小小的错误就成了致命的刀,不止要你们的命,更要家族的命。”
  “那些追逐名利、权利的大臣,你说他们贪心吗?贪!也正因为他们的‘贪’,皇上才暂时不敢动他们。说起来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殊不知朝廷命官忠的就是主位、是大周,而不是跟他们有血脉的那个人!”
  丁琬明白的点点头,直视她的眼睛,说:
  “娘娘要说的话我明白,夫君亦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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