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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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见自己做的事情都被一一公布出来,韩贵人怕得直打哆嗦,她想不通事情怎么会败露,却是极其简单的,她没想到的“人嘴”。
  秋棠宫知道她这事儿的宫人有几个,她却没有把每张嘴都仔细封上。
  没办法,细节决定成败。
  穆琰最终冷声下令:“将这毒妇送去酷刑司,一年内不得解脱!”
  酷刑司。
  宫中最让人望而生畏的地方,若是哪个人进去了,便从此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酷刑司里各式各样的刑具足足摆满三间房,折磨人的手段大概有一百多种,里面行刑的人是经过仔细训练的,他们会用那些刑具、会用那些手段接连不断折磨犯人,而且是变着花样儿都不带重复的。他们总是把握得当,既让凡人尝到了无以伦比的痛苦,却又偏偏留着其半条性命,如此日复一日,周而复返,是真真的教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章节目录 第13章 怕黑
  韩贵人被两个侍卫拖着带下去,她的嘴一直堵着布团,她想要说话,却只能发出呜咽声儿,甚至就连呜咽都低低的、沙哑的,无法引起人的注意,是她的嗓子被苇楚掐坏了。她十分不甘心,瞪着眼睛瞅高位上的那个人,眼神恶毒。
  在她即将被拉出房间时,她真的是想仔细再看那男人一眼,然而泪水却阻挡了她的视线,她的最后一眼根本就没有看清他的眉眼。
  苇楚早已昏倒在地,殿中有那么一瞬异常安静。
  这件事情已经落下结束的帷幕,刘皇后感到安心,她的视线从门口方向移到下座的沈瑾萱身上,轻飘飘看了她一眼,脑中想起差不多傍晚时皇帝领着她一起来到自己宫中,说苇楚一案有眉目了,都是这萱贵嫔的功劳,最重要的是他们两个手牵着手,亲昵极了,完全不把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她觉得刺心。
  那时刘皇后仔细看了萱贵嫔几眼,发现她确实是个标致的美人儿,尤其要说的是她那双桃花眼,蒙蒙醉意轻染眼角,似醉非醉眼波含水,可真是眨眼间勾人心魄无形中摄人心魂。
  把轻飘飘的一眼不着痕迹收回,刘皇后吩咐她的贴身宫婢道:“树莓,把苇楚带去太医院让太医好好医治。”
  皇帝见状甚为满意,起身离座欲要离开,刘皇后连忙跟着他起身,开口留人:“陛下,夜色已深,外面露重,不如您就此歇息在臣妾宫中吧?”
  刘皇后是穆琰指腹为婚的妻子,因着太后与刘皇后的母亲关系甚好,多少年前她们两个人还没成亲时就相互说好了,她们的孩子若是一男一女便结为亲家,亲上加亲,哪知太后最后嫁予了太上皇,而刘皇后的母亲则是嫁给了朝中的刘丞相,简直门当户对。
  当穆琰还是王爷时,刘皇后就是他的王妃了,原本青梅竹马最易情深,可穆琰偏偏喜不上刘皇后,他们夫妻成亲多年,远不如他俩各自的父母相亲相爱,只不过相敬如宾平平淡淡而已,穆琰做了皇帝,与做了皇后的刘氏关系更是加不如从前,可也是融洽的。
  穆琰到底对他的这个皇后还是满意的,她知书达理聪颖能干也不善妒,将后宫管的井井有条,多少还是辛苦的。
  在暖洋洋的烛光中看人总是格外容易温柔起来,穆琰在一刹那,犹豫了。
  底下沈瑾萱听到此话,抬眼朝着他们两个人望了过去,只见穆琰果然停住要走下高坐的一只脚站定,正看着深情脉脉的刘皇后沉思他要不要留在永安宫过夜呢。
  按照刘皇后所想的,她都把话说到这地步了,她认为萱贵嫔应该有点眼色和自觉,是时候向她和皇帝两个请辞告退,可哪知底下的萱贵嫔只用那双似醉非醉的桃花眼直愣愣瞅着她与皇帝,就是不说她想听到的话。
  这不是摆明了要与她争皇帝吗?
  刘皇后又觉得刺心。
  沈瑾萱坐在座椅上,她想了一下,既然穆琰都停住脚了,那么应该是有在永安宫过夜的意思,只要是他想的,她就成全,于是收起心中的不情愿,她站起来行礼请辞道:“陛下、皇后娘娘,臣妾告退。”
  刘皇后等久了她这句话,赶紧应允让她回去,连让她路上小心的话都寒暄。
  于是,沈瑾萱领着花彩离开永安宫,临走前她深深瞅了皇帝一眼,心中做下决定。
  “花彩,你去借皇后娘娘几个人,不管几个,都记得要特别嘱咐他们,让他们一人拿一盏灯。”
  花彩会意:“娘娘稍等片刻。”说着,一步踏回了永安宫的门槛。
  永安宫门口站着两个守夜的小太监,听闻此言都心中了然,这萱贵嫔是怕黑呢。
  刘皇后刚搀着穆琰手臂两人双双走进寝屋坐下,外头就有人来报说萱贵嫔身边的宫女花彩去而复返,求见皇后娘娘。
  刘皇后听罢心头就是一紧,她想自己出去问花彩回来所为何事,可皇帝并不给她这个机会,就只听屁股还没坐热乎的皇帝率先向外扬声道:“让她进来。”
  花彩走进屋里,给皇帝与刘皇后行礼,然后几句话迅速说明了来意。
  穆琰听罢,连想都不想,直接站起身来朝刘皇后道:“朕倒是忘了萱贵嫔怕黑,这样吧,朕送她回茗萱阁稍后再来,皇后不必等朕,先睡吧。”
  稍后再来?
  刘皇后心中嗤笑,确实是不必等。
  花彩心中却是一乐,她朝着脸上表情渐渐僵硬的刘皇后匆匆行了一礼,然后紧步跟上已经走在前面的皇帝。
  而后树莓走进来将门关好,知道她家娘娘现在心中阴郁气愤,她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柔声劝道:“娘娘,时候不早了,就寝吧?”
  刘皇后听到她的声音闭了闭情绪翻涌的眼睛,静下心来,冷声吩咐:“想法子让韩贵人永远闭嘴。”
  树莓应下:“娘娘放心。”
  外头等候的某人正在出神之际,脚步声自她身后响起,在寂静夜间让人听得清楚非常。
  沈瑾萱暮然回首,就见穆琰正朝着她走来,他迈的步子适中,一步一步都透着成熟与稳重,朦胧月色中他的一双深邃凤眸更显神秘。
  两个人四目交接,她扬着唇角朝他笑得灿烂,待他走近她的身前,软软唤了声:“陛下……”
  穆琰执起她的小手握在手中,感觉冻得有些冰凉了,遂把她的两只小手都包在他的手中,笑道:“朕倒是不知道你这样怕黑。”
  这话的意思就是他完全知道沈瑾萱为何‘怕黑’,分明是想让他心生怜意而后提出送她回茗萱阁。他把她的小伎俩看得透彻清楚,却偏偏忍不住顺着她的意思来,反正他尝过了她的滋味儿,也觉得甚是美味。
  到底是扯谎骗人,沈瑾萱忍不住红了红小脸,手指有意无意轻轻挠他的手心,嘟囔道:“那陛下现在可是知道了?臣妾就是怕黑得很,陛下不是陪着皇后娘娘睡觉去了么?现下出来作何?莫不是亲自给臣妾送灯笼来了?”
  红艳水嫩的小嘴张张合合间噼里啪啦就说了一大堆,直说得穆琰想笑,他不过打趣了她一句而已,她就倒豆子一般说个不停。
  瞧瞧,这小胆儿就开始肥了。
  “还真让你给说中了,朕就是来送灯笼的。”说完,松开她的手一副要再回永安宫的架势。
  沈瑾萱要是让他回去就是傻子,她小手一捏扯住他的衣摆,娇声道:“陛下……臣妾心里怕得很,您陪着臣妾好不好?”
  她说话声儿似是沾了蜜糖似的,黏黏甜甜,软糯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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