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传道受业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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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勇听得赵元问话,便急忙放下茶壶,站直了身子,一副弟子受教于师尊的模样。
  “孙诗第,孙大人,本身就是郡守李司的门徒。
  言谈举止、还有心理方面,是胜过另外两位大人的。”
  赵元示意他坐下,无需这般严肃。
  “理由呢?”
  赵元问道。
  何勇正襟危坐,接着说道:“孙大人和叔父谈话的时候,还是一口一个赵兄。
  那也就是说,并没有因为叔父和他的官职之间有差距,而产生间隙。
  这说明他从内心里边,依旧是把师父当做自己好兄弟来看待的。
  这种做法,虽然有些欠妥。
  毕竟叔父现在是县尊,而他是县尉。
  官职有差距,所有身份自然就会有差距。”
  赵元点头,但没打断何勇。
  何勇继续说道:“不过,孙大人倒是看出来了。
  叔父并没有把这个身份差距当做一回事。所以他才会继续称呼叔父为赵兄。
  而叔父也称呼孙诗第为孙兄。”
  赵元点头道:“那王文楠和欧阳奇呢?”
  “嗯……”何勇沉吟片刻,后而说到:“这两人恐怕不会有多大的成就。”
  “哦?何以见得?”赵元倒是觉得有些意外。
  何勇拱手道:“这两人本是叔父的朋友,侄儿不应该如此看低他们。
  但是,当孙大人说道今年还是要准备秋闱,在科举上博取功名的时候。
  这两位大人不为所动,并没有叔父和孙大人那样的向往和意动。
  那换言之来说,其实两人很清楚自己如果不是蒙受了叔父的恩惠,是不可能出仕为官的。”
  “再者,王文楠的意思就很明显了,封山县的建设,叔父说是什么样子,那就是什么样子。
  他把话说的太满了。
  毕竟在建设过程中,肯定会出现一些想不到的事情。
  那样的话,就只能因地制宜,适时变通了。
  叔父当他们是朋友,他们两人现在却只是存了一心想要讨好叔父的心思。”
  赵元想要伸手摸一下何勇的脑袋,却又止住了念头。
  这小子确实是很聪明啊!
  换句话来说,那个极有可能就是自己亲姑姑的长公主殿下,完全没有必要把他送到自己来历练的。
  这本身就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少年。
  所以,赵元更偏向于,那长公主殿下,是给自己送挂过来了。
  毕竟,自己现在的身份,对于那些朝堂上的大佬来说,确实是屁都不是一个。
  但是,如果有了这个少国公呢?
  那少国公自身的身份,就是一个挂。
  可以让很多心怀不轨之人望而却步。
  “北上你跟我一起去,你的未来,必定是在朝堂之上,调和阴阳的大人物。
  北方去看一看那些人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中,对于你将来执掌朝堂会有好处。”
  赵元如此说道。
  何勇点头道:“叔父放心,侄儿会多看多学,只是,侄儿心中现在有疑惑。”
  “讲!”赵元端起茶来,缓缓地品了一口。
  何勇说道:“北上看似没有多少危险,但是实际上却还是充满了危险的。
  叔父完全不用北上,可以在封山县里边安然等待秋闱的到来。
  再者,封山县的三十六班捕快,还有下边的差役。
  如果真的来一次大换血的话,那叔父对于封山县的控制,将会更加稳固。
  新上位的人,会无比感激叔父。
  至于其他那些人,如果还想声讨叔父的话,恐怕都不用叔父发话。
  那些人就会帮助叔父把这些不同的声音压下去。”
  赵元点头:“你说的不错,可是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吗?”
  “后果?”
  何勇不解。
  赵元便说道:“那样的话,岂不是如果我要造反的话,封山县里边,只需要我说一句话,这些人就会毫不犹豫的跟着我造反?
  我一旦这样做了,郡守那边就很难顶住压力了。
  可是,留下这些在朝廷眼中看起来是悍匪的人。
  一则可以让他们对我感恩戴德。
  二则,也可以防止朝廷那边的有意渗透。
  这样一来,封山还是没有多少变化,但是却可以让朝廷看出我的心思来。
  我虽然在封山县为官,但是我并没有和朝廷为难的意思。”
  嬴胡亥看着满脸不解,甚至还有些愤愤不平的何勇。
  这一次,他的大巴掌,终究是落到了何勇的脑袋上。
  宛若摸狗……
  “你要明白,朝廷永恒不变的道理,只有一个。
  那就是朝廷的中央集权,和地方的藩镇割据,一直都是大问题。
  朝廷的集权,实则上又是为了皇帝自己的集权。
  这是一个皇权的社会。
  我们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一个考虑的人,就是皇帝。
  皇帝会怎么想,是我们最需要注意的。”
  “可是……叔父,那朝堂上的那些朝臣们,却始终在和皇帝玩弄权术。”
  “这是一定会有的。”赵元点头道:“权力之毒,会腐蚀任何一个人。
  就拿一个平常的学子来说,他通过科举制度,进入朝堂之中。
  一开始,肯定是抱着满腔热血,想要为天下百姓做点什么事情的。
  可是,宦海浮沉之后,他就会发现,满朝诸公,其实没有多少人真的存了心思为天下百姓做什么。
  可同样,天下百姓自己就知道做什么,只要那些朝廷的官吏不要搜刮得太过分。
  这样,就可以得到一个太平盛世。”
  何勇听着赵元说的话,似乎对朝廷变得很是失望。
  他说:“我见过我父亲和一些官吏暗中会面,就是为了分割一些利益。
  可是,那些好多都是赈灾的粮饷。”
  赵元道:“不然呢,这些东西从上往下走,都是层层搜刮的。
  人们常说的,就是十年清河县,十万雪花银。
  你手里拿着一块肉,从这个盆子里边,放在另外一个盆子里边。
  你手上还会沾染上油,这就是油水。”
  何勇迷茫的看着赵元:“叔父,那这岂不是说,天下当官的,都没有一个好人了?”
  赵元笑了笑:“这个问题,我现在不回答你,你这一次跟着我北上。
  用你自己的眼睛去看,用你自己的心去想。”
  “等到你从北边回来的时候,你就会得到最为真切的答案!”
  何勇点头:“叔父放心,我一定会认真看,认真想的!”
  “去好生休息,明天我们就出发,舟车劳顿,本身就不是让人舒服的事情。”
  “是!叔父!”
  何勇起身退了出去。
  赵元看着何勇挺拔的背影,忽然感觉自己的肩头上有重任啊。
  如果自己真的是西王的儿子,那自己就是小西王。
  得到皇帝册封,继承西王爵位,那是迟早的事情。
  那也就是说,血脉关系上来看,这个人确实是自己的表侄子。
  而自己和现在的晋国公,就是老表……
  一想到自己那个晋国公老表,已经是一位四十多岁……嗯,也可能是五十多岁的大爷。
  赵元的表情就有些无奈起来。
  毕竟,贵族成婚的年龄都很晚。
  因为贵族需要权衡利弊太大,就算是娶了小妾,小妾生了儿子,那也是庶出。
  只有门当户对的嫡妻生下的儿子,才是嫡子。
  何勇就是嫡子,在他之上,他的老爹必定早就已经给他生了许多哥哥姐姐。
  至于往下有没有嫡妻生的儿子……
  赵元偏向于是没有的。
  如果往下还有嫡妻生的儿子,那老长公主绝对不会傻乎乎的把何勇送到自己身边来。
  那样的话,岂不是给了其他的孩子获得晋国公宠爱的机会?
  如此一来,何勇岂非地位不保?
  “只是,改怎么为这个孩子树立正确的价值观、人生观?世界观?”
  赵元稍微一思索,就觉得不用太多想这个问题。
  自己只要以身作则,往北边走一圈回来以后。
  如果自己的教育没问题的话,那这个孩子就会变成第二个自己。
  老师和父母的影响,在这会儿就能表现的很极致。
  赵元是老长公主钦点的老师,也是何勇血脉相连的叔父。
  何勇自然是无条件的相信叔父说的话,并且奉若珍宝。
  一番琢磨以后,赵元已经就明白过来,自己该怎么为这个孩子树立三观了。
  用一句话来总结:能群殴绝对不单挑;能逃命,绝对不拼命。
  稍微沉吟一下,赵元感觉自己的三观如此,问题不大吧?
  “老爷!”
  喜儿喜滋滋的走了进来,赵元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来。
  “怎么了?是夫人让你过来找我的吗?”
  喜儿从衣袖里取出横着过来的纸张,捏在手里:
  “这是小姐写给姑爷的,让姑爷看!”
  赵元乐道:“就这么点儿路,跟着一两个院子,还写情书?
  夫人果真是有情趣。”
  展开以后,上边娟秀的小字竖着写道:
  “你走,我不送你。
  你来,无论多大的风雨,我都来借你。
  妻
  小雨。”
  赵元道:“我也不喜欢分别,但是我喜欢冲锋!”
  “嗯,我题诗一首,你送到夫人那里去!”
  赵元转过身来,提笔写道: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
  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
  这一首诗,就卸载龙小雨那句话边上。
  没办法,娘子这么知性的人,自己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现不是?
  喜儿看得眼睛发亮!
  “现在就给小姐送过去吗?”
  “不!”赵元摇头:“等明天晚上,夫人念叨我的时候。
  你就把这个给她,说是我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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