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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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行行,我去转。”天娜一口应承了下来,如果这是母亲的心愿,那么她可以代替母亲完成,没有问题的。
  不就是这么点事儿嘛,办了不就完了,这样也就能安心的上手术台了。
  陆天娜和乔荞说,乔荞沉默。
  “我妈心里是挂着果而,怕果而日子难过,我不知道嫂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就是一个婆婆,她能做到这个地步我觉得不易了,当然你可能还是有点恨她,我也理解。”
  陆天娜按照蒋方舟说的去做,到底还是把该转的全部都转到了乔荞的名下,其中还有过去她卖房子的钱一些杂七杂八的,就连私房钱都全部掏出来了,看样子这次是真的在为自己真的活不了做准备了。
  乔荞不是个狠心的人,心里很难受,其实对于钱这个东西,当你手里握过一笔的数目可能就不会太去在乎了,她活的潇洒还是要托大家的福,陆卿以后甩不甩她,她当不当黄脸婆弃妇其实都无所谓的,她不是很在乎。
  蒋方舟做手术的那天乔荞给果而请了假,蔡大奎就搂着果而摇摇头,说乔荞不该把孩子带医院来的,叫孩子看了会伤心的。
  “会好的,蔡叔。”乔荞握着蔡大奎的手。
  蔡大奎原本长相就不年轻,双手上都是岁月的痕迹,他有钱都是自己扑腾出来的,他的钱来的和陆必成陆卿都不一样,是真的靠自己的血汗赚回来的,一点一点摸索到门路的,站在手术室外,坐了半响说是想出去抽烟。
  蔡青松陪着出去。
  “没事儿的,就是一个小手术。”
  蔡青松是觉得人老了就希望身边有个伴,无论这个伴是好是坏,他活的和很多人不一样,不会去想太多,比如他妈都没享受到的,那都叫蒋方舟享受到了,比如蒋方舟的那点钱什么什么时候给过他儿子,他是不会去计较这些的,人活着有时候就得活得晴朗一些,少计较一些,都是一家人,期盼着大家都安好。
  “我是有点担心,她心态不好,和陆卿一直别扭着,我问她她也不说。”
  “不会有事儿的,陆卿今天没来?”
  陆卿来了,但是没有进来,一直到蒋方舟被推进手术室都没看见陆卿,陆天娜一直到处在找陆卿,蒋方舟是压根就不想见,陆卿人在下面的车里呢,司机将车停妥在楼梯的旁边。
  “你先找个地方去待两个小时吧。”陆卿自然而然的说着,眯着眼睛。
  他不能上去,但是今天这样的场合,自己又不能不到。
  “哥,你在哪里呢?妈都进手术室了……”天娜找了一圈依旧没有找到陆卿,秦峰可以不来,秦峰就是个女婿他来不来没人管,但陆卿是蒋方舟唯一的儿子,天娜不明白自己大哥为什么不来。
  陆卿放在腿上的手有点冰凉。
  “我就不过去了……”
  “大哥,妈动手术……”天娜不敢置信的叫着,搞什么?你妈在里面动手术,情况不明,你说不来了?到底有什么事情比自己母亲的身体更为重要的?天娜觉得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清陆卿了,狼心狗肺,说的差不多也就是这种人了。
  陆卿挂断了电话,天娜看着自己的手机无语,旁边还有别的家属在等待手术,她不能大喊大叫,但是她真的觉得陆卿就是疯了,为人子女就连最基本的都失掉了。
  乔荞拍拍天娜的手,天娜勉强笑笑,担忧的看着里面。
  蒋方舟手术的时间有点长,蔡大奎更是吸完烟回来坐着就没动过,身体僵硬的很,其实老头儿也是不易,天娜心里担忧可不能说,果而挨着乔荞站着。
  “妈妈,我坐的屁股发麻。”果而坐不住,看着乔荞压低声音,她知道奶奶在里面做手术,但是坐不住了。
  乔荞把女儿抱到腿上,叫她在自己身上待着:“这样是不是好多了?”
  家里的小时工给乔荞打电话,说是雨佳吐了,没有特别的喂什么,就是按照平时所吃的一样却吐了,让乔荞回来一趟。
  “怎么了?”陆天娜没什么精神的看着乔荞。
  “我得回家一趟,雨佳吐了。”
  天娜送乔荞进电梯,那边有人被推了出来,肯定就不是蒋方舟,因为病人被推出来之前都会叫家属的,“嫂子这里你不用担心,没事儿的,有事儿我给你打电话,电话联系。”
  天娜用手比比打电话的手势,电梯门被带上,电梯到达一层,乔荞从里面出来,着急回家,出大门就看见那辆车了,这不怪她,陆卿的车子太显眼,车牌也很好辨认,她看过去,看不清车内有没有人,慢慢踱步了过去,在车窗上敲了两下。
  陆卿降下车窗,用一种模棱两可的眼神对上她的。
  “妈还在动手术。”
  “我知道。”
  “你上去看看吧。”乔荞扔下一句话,陆卿黑漆漆的眸子却只是盯着她看,乔荞笑笑:“上不上去这是你自己要做的决定。”
  自己后退两步直接走开,像大门口走去。
  带着雨佳去幼儿医院折腾了一圈,没有太大的问题,小时工现在也就能放心了,她给带带孩子,要是出毛病在怪到自己的身上就得不偿失了,她没有对孩子去做什么。
  乔荞回到医院,依旧没有看见陆卿的影子,自己唇角试着提起拉升,他来不来与自己无关。
  蒋方舟的手术结束,人被推了出来,陆天娜和专家说着话,乔荞陪在一旁。
  “妈,你能听见我说话吗?”蔡青文叫了几声,护士说麻药还没有过,现在是听不见的,还要在稍等一会儿。
  “我妈的情况怎么样……”医生也是说手术算是成功,可你也知道的,生病就是看病情控制的情况,有些人感冒吃两片药就好了,有些人吃了药打了针还不好呢。
  天娜觉得现在没事儿这就是很好的结果,未来调养多注意着一些就好了。
  “嫂子你先上去吧,我腿麻……”她走不动。
  陆天娜觉得自己寸步难行,失去过父亲如果母亲在没了,那在这个世界上自己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她现在对陆卿没有任何话想说,男人果然狠起来的时候比谁都狠,对自己的妈都如此。
  乔荞隐隐觉得头痛。
  “你哥人在楼下呢。”
  陆天娜没有下去找陆卿,她只是蹲在地上,乔荞不能离开,手术室门外站的都是病人家属,有些还在闲聊天,竟然还有说笑的,也许就真的是无事就可以高高挂起,谁又能左右了谁的生活呢。
  “嫂子,我们到底是怎么了?”
  为什么家里现在就是这样的气氛?明明她不是和大哥复婚了嘛,明明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明明不是大家都好了吗?那为什么现在家里是这样的?乔荞和陆卿结婚的时候那时候多好。
  天娜就想回到那时候去,无忧无虑的,什么都不用去担心,父母都健在,父亲依旧活着,她如果知道父亲的事情一定会及早的去避免,不会叫事情蔓延到如此。
  乔荞抚摸着天娜的头发。
  “妈,我奶奶的脸为什么像是土的颜色?”
  “不要乱说话听见没……”乔荞拍拍女儿的头,叫果而拿着面包给陆天娜送过去,天娜说自己不想吃,她哪里有什么胃口,觉得累死了,虽然什么都没有做,但就是觉得累,浑身都累。
  “姑姑,你吃一口吧。”
  “果而吃吧,姑姑不饿,姑姑看见你吃就高兴了……”
  乔荞知道问题出在自己的身上,所有人都希望能回到过去,孩子也好天娜婆婆,恍惚之间她似乎又听见了母亲在说话,母亲坐在大姐的眼前,那时候在劝青霞。
  “做女人就是这样的,要牺牲要奉献一生,他也不是故意的,他给台阶你就下吧,看在孩子的面子上,离婚多丢人……”
  青霞在贯彻母亲的思维,挨打回娘家,回娘家在被接回家的同时陈元庆会拿到一笔钱,父母总是客客气气的把陈元庆当成客人,只是希望他看在大家对他好的面子上能对青霞好些。
  可是最后呢?
  “不要这样要求我,不要……”她不要活的和青霞一样。
  再浓烈的感情人死了也就死了,她不要那样的生活。
  “嫂子……”天娜听着乔荞在喃喃的说些什么,自己上手去碰了碰,她这是怎么了?
  她对陆卿没有负疚感,母亲是他的母亲,妹妹是他的妹妹,自己不欠任何人的,对她不欠,她已经努力做过一个好媳妇儿了。
  “嫂子你别吓我啊,你怎么了?”天娜着急。
  乔荞拎着自己的包掉头就走,是,谁规定的就必须女人要为所有的人考虑一切,婆婆生病了她就要跑到医院来尽孝,不然她的良心上就过不去,为什么?乔荞从医院里冲出来,打车就回去了。
  因为什么?
  因为她对自己好过。
  因为她心软。
  天娜搂着果而,说乔荞回家了一趟,要晚点才能回来。
  “我妈回家睡觉了吗?”
  “嗯,她头有点疼,所以你和姑姑先待在这里一会儿好不好?”天娜对着果而很有耐心,无论自己的那颗心怎么焦急还是带着耐性在哄果而。
  乔荞开门进家,陆卿没在,想必还在医院的下面呢。
  她翻找着陆卿的电话,没有名字,但她却不会错记。
  “喂……”
  “你回家,你现在就回来……”
  “陆卿你现在就回来,回家来……”乔荞拉高着声音,是她的错吗?
  不是她的错,为什么这些错误要让她来承受呢?
  “怎么了?”陆卿听着她的声音不对,乔荞蹲在地上,电话里出现的这个声音让她觉得恶心,曾经出现的那些谣言都叫她觉得恶心,没人知道她现在有多么的厌恶陆卿这个人,他就像是自己卡在喉咙里的痰,早晚都是要吐出去的。
  乔荞抱着胳膊蹲在地上,这个家,你看又是一个美丽的牢笼,她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活着活什么劲儿,人生的乐趣在哪里呢?
  很奇怪的感觉,没有想购买东西的欲望,大房子她住过了,好车她开过了,银行里也有过那么多的存款,想吃想喝想玩的她通通经历过了,现在死了也没遗憾了。
  陆卿没等司机,他让司机多待些时候在回来,从后面的位置下车上了驾驶的位置开车一路到家,车都没有锁精致就跑了进去。
  乔荞蹲在地上,她的双腿其实麻的已经承受不住了。
  她就不明白,你说为什么要弄成这样子?
  弄的大家都不开心,她也不明白,可能叫大家都开心的事情又是什么呢?她为什么要去为别人担心?
  心里又在劝解自己,如果能过还是好好的过,不能过就何必纠缠在一起,大家彼此伤害,这样并不是对女儿的好。
  路清出电梯,家里的大门正开着,陆卿冲了进去,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想法,家里的阳光格外的明亮,楼上的这层光照绝对就是最好的,将屋子里照得干净透亮。
  小时工带着雨佳出去买东西了,按照乔荞所说的估计大概要两个小时以后才会回来。
  陆卿的鞋子出现在她的眼前,映入她的视线,乔荞抬起头看着陆卿,她的脸上犹如被撒了一层的白霜。
  “陆卿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和我离婚。”
  她的手上去抓着陆卿的衣服下摆。
  “你告诉我原因。”
  陆卿忍不住唤她:“小乔,怎么了?”
  他往起来拉她,乔荞拍着自己的胸口被他拉了起来:“我怎么了?我觉得有负罪感……”她大力的拍着:“你妈在手术室动手术我跑前跑后,我觉得累,我不想去,可我不能不去,我的良心告诉我,我不是那样的人,她对我是那样的好,我不能辜负她,天娜恨你没有来,我回去却告诉了她,你在下面,我为什么要替你着想?陆卿你告诉我,你来告诉我……”乔荞突然借力去揪着他的领子:“我怎么就活的那么悲剧啊……”
  就是现在她的脑子里都在告诉她,应该把话讲开了,如果要过就好好的过下去,把陆卿的心给收拢住了,让他以后就停留在自己的手心里,但是桩桩件件的,孙若兰她知道这个人。
  那个人就像是放隔了夜的馊掉的包子一样,吃进嘴里她就想吐。
  陆卿将手收拢,把她抱在怀里,乔荞渐渐的下滑,她觉得自己的人生糟糕透顶了,这该死的烂透了的人生。
  所有人都在她的背后指指点点的,亲人朋友都在说她不要自尊。
  乔荞拽着陆卿的裤腿,自己坐在地上嚎,好好的一个家你非要拆了,你知道离婚对女人来讲是什么吗?
  把一个完整的鸡蛋摔到地上,你一句你是无心的,可鸡蛋在捡起来怎么才能变得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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