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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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等何沐阳说话,就赶紧的转身回去了。村子里的人好,热情大方爽朗,但就是太热情了,林秀贞这种新媳妇,一到人堆里,那绝对是被调侃的命,所以,她得提前跑步,就留何沐阳一个人在那里应付吧。
  回去的时候正好遇上何大嫂,今儿村子里有人生孩子,何大嫂多少懂一些,就过去帮忙,这会儿才回来。
  “大嫂,忙了半天了,饿不饿?厨房里有点心,我自己做的,你要不要尝尝?”林秀贞忙迎过去问道,何大嫂一边放下拎着的小篮子,一边笑道:“自是要尝尝的,弟妹的手艺那么好,每次做点心,我都恨不得当饭了,对了,小鹤呢?”
  小侄子叫何鸣鹤,家里人都叫他小鹤。
  “在娘那儿呢,中午吃了午饭,娘留小鹤在屋里睡午觉,这会儿大约是醒了,大嫂你先过去吧,一会儿我将点心给你送过去。”看何大嫂洗了手,林秀贞就笑着说道:“正好让小鹤也吃些。”
  何大嫂笑着点点头,往正堂去了。林秀贞捡了几块儿点心,又倒了菊花茶,这才端着托盘去正堂。
  “生了个大胖小子,足足有七八斤重,差点儿难产了。”何大嫂正和何母说话,对林秀贞笑了笑:“谢谢弟妹了,弟妹也坐吧。”
  林秀贞应了,顺手拿了何母放在榻上的鞋样,看大小应该是给老爷子做的,就顺手继续往下做了。何母瞧在眼里,心里也更是满意,还要拦一拦:“做鞋子累手,你放着吧,回头我做。”
  “没事儿,有顶针呢,大嫂继续说呗。”林秀贞忙笑道,何大嫂又接着说道:“可将大柱给高兴疯了,生了四个丫头,终于得了个小子,当场都哭出来了,大柱媳妇也哭,我劝了半天。”
  “大柱媳妇也是命苦,遇上大柱一家子,这男孩子女孩子,不都是一样的吗?又不是没兄弟。”何母叹口气说道,又看林秀贞:“秀贞你可不要在意,咱们家不看重这个,将来你不管是生了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我都喜欢的很。”
  说着,视线还在林秀贞肚子上转了转,林秀贞脸色通红,话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何大嫂替她解了围:“娘,弟妹年纪还小呢,这才刚成亲,不着急,再说了,您这不是还带着小鹤的吗?”
  何母笑着点头:“对对对,不着急,先调养了身子,身子好了,将来生孩子的时候也更顺利,回头让沐阳给你把把脉,从今儿开始,你多吃些养身的药膳什么的,咱家什么药材都不缺,将身子养的壮壮才好,我啊,最喜欢看你们都健健康康,壮壮实实了。”
  第100章
  第二天,林秀贞睡醒的时候,天色都已经大亮了,她赶紧翻身起床,何沐阳还有些迷糊:“怎么起来了?时间还早啊,望春和伴夏也没来叫你呢,多睡会儿?”
  “天都已经亮了,咱们肯定起晚了。”林秀贞忙说道,随便抓了一把头发,起身去看炭盆,见里面已经没有火苗了,就将旁边专门留着的小气窗给关上:“快起来吧,马上就要过年了,你不是说,今儿要一去去镇上买年货的吗?”
  其实年货何母已经断断续续的买了不少回来,蔬菜肉类,瓜子糖果,还有鞭炮什么的,也差不多齐全了。就剩下新衣服还没做了,何夫人的女红倒是很好,就是上了年纪,不能长时间坐着做衣服。
  何大嫂的女红有些不太好,这过年的衣服,肯定是怎么好看怎么做啊。那就只有林秀贞了,可林秀贞是新媳妇,进门还没一个月呢,家里人看着不多,但衣服做下来也不少,何母也不想林秀贞太累了,索性决定,全家都去绣庄买衣服。
  正好,刘珍珠也说去镇上拿衣服,家里下人不少,到了年底,一人得给做一身衣服,绣庄早两天做好了,正好她今儿过去给拿回来了。另外,到镇上还要买一些别的东西,青云学院的学生,有几个过年的时候回不了家,她得为这些人也准备一些年礼什么的。
  所以,两家就约好了一起去。
  何沐阳坐起身子,拽了衣服披上,还是有些疑惑:“你昨儿不是交代了唐嬷嬷要叫你起床的吗?难不成唐嬷嬷也睡过头了?”说着,就掀开床帐往窗户那边看了看,那里摆着一个沙漏,何沐阳看完了更疑惑:“时间还早呢,秀贞,你看沙漏,还有半个时辰才起床,你不用急了。”
  林秀贞也有些疑惑:“咦,我看着外面天色亮了啊。”穿好了衣服,打开门往外面看了看,随即就有些惊喜:“呀,下雪了,我说呢,难怪外面这么亮,都下了有一指厚了。不过,下雪的话,路就有些不好走了啊。”
  反正也已经起身了,何沐阳也就不继续躺下去了,跟着到门口看了看:“也没事儿,马车能拖过去的,你先别出来,我去打了热水回来,你洗刷完了再出去,穿厚点儿,下雪看着不冷,但不注意还是要受寒的,你这两天,不正好是小日子吗?多穿点儿。”
  林秀贞点点头,开了柜子去找自己做的裹肚,实际上,也就跟束腹带差不多,不过是棉的,也没松紧性,就绑着两根带子,能将肚子给盖住。
  虽说她身子调养的好,没有痛经什么的,但这种时候,能多保护些就多保护些,不能仗着身子好就不注意,要不然以后有的是后悔。
  套上薄棉袄,再套上厚棉袄,想了想,又将自己的小斗篷给穿上。下半身是棉裙子罩着棉裤,厚底的棉鞋,棉裙子被撑的都没有点儿空隙了。
  何沐阳端着水进来,一看见她这个样子,立马忍不住笑了出来:“秀贞,你穿着不累?”
  别看只是棉衣,穿多了,一样压的很。林秀贞白他一眼:“不是你说穿厚点儿的吗?”
  “嗯,是我说的,你穿这样正好,外面还下着雪呢,等会儿记得再带上你的帽兜。”帽兜其实就和披风差不多,只是比披风短,就到大腿那儿,上面还带着个帽子。
  林秀贞捏捏自己的斗篷:“不用吧,穿了这个了,再带着帽兜,就太沉了。”
  “那将斗篷换成帽兜,雪花落头上,晚上回来小心头疼。”何沐阳忙说道,将手里的水盆放在架子上,顿了顿又笑道:“我给你洗吧,看你穿的,怕是连胳膊都举不起来了。”
  林秀贞试了试,举倒是能举起来,可是没办法打弯了。何沐阳又忍不住笑,实在是林秀贞现在的样子太好笑了,圆滚滚的,就好像,推一下就能在地上滚动起来一样。
  被嘲笑了也不在意,林秀贞艰难的挪动着双腿在凳子上坐下,抬着脸示意何沐阳,何沐阳赶紧上前,将温热的布巾盖在林秀贞脸上,动作轻柔的来回擦一遍,连耳朵后面都没放过。
  擦完了脸擦手,全都擦完了,赶紧拿着桌子上放的药膏给林秀贞涂上,是他自己配置的,用最好的药材,能防冻,又能滋润,效果十分好。
  连手指缝都没漏过,给林秀贞收拾妥当了,才轮到何沐阳自己。
  “沐阳,秀贞,起这么早?”两个人洗完脸刷完牙,刚出门,就瞧见老爷子也出来了,何沐阳赶紧上前去扶着:“爷爷,天还早呢,怎么不多睡会儿?你走慢点儿,下雪了,有点儿滑。”
  老爷子摇摇头:“上了年纪,觉少,这雪下的可不小,今年这年头好,明年肯定是个丰收年。”
  “那是,瑞雪兆丰年嘛,爷爷你饿不饿?王大娘已经过来了,让她先给你煮几个汤圆?”何沐阳笑着说道,老爷子摇头:“不用,我不饿,你不用管我,我就在这儿站一会儿。”
  何沐阳见他真不打算出来,就放心了,转头又叫林秀贞:“秀贞,我去扫雪,你要不要过来玩儿?”
  林秀贞嘴角抽了抽,当着你爷爷的面儿,你自己去扫雪,要带着媳妇儿去玩,好意思吗?何沐阳表示,当然好意思,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自家媳妇,又不是外人。
  林秀贞不搭理他,见他将上面的雪都扫到一边去了,索性去找了个棉手套,弯着腰滚雪球,没办法,穿太厚,蹲不下去,弯腰都有些困难,只能算前倾。
  堆雪人虽然看着简单,但并非人人都能堆个很好看的,林秀贞力气小,又压不实雪球,每次团个雪球刚放好,就崩塌一半儿,只好再接再厉。
  等何沐阳将院子都扫完了,她那雪球还是半个。何沐阳实在是看不下去,也去找了手套来帮忙。
  何母一边穿衣服,一边笑着和何老爹说话:“沐阳这孩子,多大人了,还是小孩子心性,这会儿正在院子里堆雪人呢。”
  何老爹不在意的说道:“那有什么,孩子们喜欢就去玩儿吧,这会儿又不忙做事儿。对了,前几天,不是有人送在了咱们家一袋子花生吗?等会儿你找出来,我今儿不去镇上,就在家将花生给剥了。”
  “你为什么不去啊?全家人都买新衣服呢,你不去看看?”何母将被子给铺好,一边梳头发一边问道,何老爹摇摇头:“我不去了,你带着孩子们去就行了,多给百香买两件,都是大姑娘了,转眼也该相看人家了,你心里有数没?”
  “怎么没数?”何母不在意的摆摆手:“不过,再等等,咱们百香也去上学院了,好歹等百香学了点儿东西再说这亲事,要不然,等定亲了,就不好再去学院了。”
  何老爹点点头:“你说的也是,那就再等等,不过可不能等太久,女孩子的花期,就那么短,早些定下了,心里也就松了一口气。衣服你帮着买就行了,你还不知道我的身量?爹那里,也多买一件薄棉袄,上了年纪,禁不住冻,明年开春还得穿呢。”
  何母点头:“行了行了,我都知道,你赶紧的去打了热水回来。”
  一边说,一边将何老爹给推出去了。看看院子里还在堆雪人的两个人,脸上忍不住露出笑容来,小夫妻感情好,他们这些做长辈的,只要瞧着儿孙高兴就行了。
  感情好,也就说,能很快就有孩子了。
  何百香和何鸣鹤都还是小孩子心性,一起床看见外面有个大雪人,立马就来了兴致,两个人也裹的跟个球一样,绕着何沐阳和林秀贞堆起来的雪人看了一圈,就雄心壮志的表示,他们两个也要合作堆一个大雪人,还不许别人帮忙。
  时间还早,何老爹和何母也就允许他们胡闹。
  等吃了早饭出来,何母才想起来:“对了,百香你和鸣鹤堆的雪人呢?”
  何百香脸色通红,何鸣鹤钻到何母怀里当没听见。何沐阳可半点儿没有替妹妹遮羞的意思,伸手就指了指:“在那儿呢,娘你看,那雪人是不是很好看啊?”
  何母转头一瞧,就忍不住笑,那哪儿是雪人啊,就是个雪堆!别说是眉眼了,连个上下都没分出来,就是一堆雪!
  何百香大窘:“二哥!不许说出来了!”
  “是是是,那我不说了,那不是咱们百香和小鹤堆出来的雪人,是我刚才扫院子扫的雪堆!”何沐阳忙说道,何百香眨眨眼,总有一种不对劲儿的感觉,可又说不出来是哪儿不对劲。
  正想着,就瞧见林家的人正往这边走,忙规规矩矩的上前见礼:“林伯母,林大嫂,林二嫂,林三哥,林三嫂,林四哥。”林家的男人不喜欢逛街,他们过年的衣服,都是绣庄早已经准备好的,可逛街没男人拎东西怎么能行?于是,处于家庭底端的林君清和林君辉就被派出来当拎包小弟了。
  刘珍珠伸手揉揉何百香的头发:“百香今儿气色好,你们都准备好了?咱们这会儿出发吧?早些过去,先去买衣服,买完了衣服,咱们就在镇上吃饭,吃完了饭,再逛逛别的店铺,看家里还缺什么,都给补上,你们看行不行?”
  第101章
  人多了逛街是热闹,但人太多了,逛街就不自在了,你想看这个,偏偏那个想看另外一个,刘珍珠和何母都是长辈,也知道各人的眼光不同,想买的东西不同,所以,上午买好了衣服,下午索性就分开逛。
  有何母在,林秀贞也不好直接说自己要跟着刘珍珠。最终分好的队伍就是王清和刘婉婷带着林君辉,刘珍珠带着林君清夫妻,何母带着何大哥何大嫂,顺便抱走了小鹤,剩下的林秀贞,就只能和何沐阳组队了。
  “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在这儿……”何沐阳笑眯眯的指了指酒楼,那年他喜欢秀贞,可秀贞不喜欢他,他着急又担心,一怕秀贞喜欢别人,二急要去京城,自己还没来得及表白心意。
  林秀贞听他说起以前,就忍不住笑:“说起来,你还欠着秀静好几顿饭呢,也是她当时年纪小,记的不清楚,要不然,这会儿你可等着被她挤兑吧。”
  林秀静长大了,越发的伶牙俐齿,嘴巴厉害的很,刘珍珠就时常感慨,他们林家就没出现过那么厉害的人,也不知道秀静是像了谁。
  可偏偏老爷子喜欢的很,说是秀静的这脾气,像了老太太当年。当年的老太太,年轻时候也是说话厉害的很,戳心窝,谁要惹急了她,她能说的你去跳河。
  后来还是成亲生了孩子,这脾气才慢慢的转过来,但那是没人犯到她跟前,若是有人惹恼了她,她照样会爆发。
  “回头给补上,我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咱们能在一起,秀静可也是出了不少的力气呢。”何沐阳笑着说道,若非是有林秀静做掩护,怕是他都没办法单独见到秀贞。
  见不到秀贞,这话就没办法说明,说不明白,说不定当年,他和秀贞就错过了。
  “有你这句话,秀静肯定高兴的找不到北。”林秀贞笑眯眯的说道,何沐阳伸手护着林秀贞:“嗯,知道你最疼爱秀静,我这是要先讨好了小姨子,好让你对我更好。”
  “嗯,我肯定对你更好。”林秀贞也笑,看见有卖糖的,就赶紧上去称点:“没事儿的时候吃点儿,在屋子里放一些,小孩子过来玩耍,也能给他们点儿零嘴,说起来,你们家……”
  没说完就被何沐阳打断了:“什么你们家,应该说,咱们家。”
  “好,说起来,咱们家亲戚小孩子多不多?”林秀贞又问了一次,何沐阳点点头:“也不算少,至少有十来个,远的不说,近的就像是二叔三叔四叔家里,加起来就有五六个了,另外还有舅舅家,姨母家,姑妈家,这都是近的,过年的时候咱们要去他们家,他们也要来咱们家。”
  他们去是给长辈拜年,到时候那边过来的就是同辈,是要给老太爷,何老爹以及何母拜年的。虽说来来回回就还是原先的一家子,但说法不一样。
  林秀贞点头,何沐阳又笑道:“这些不用你操心,娘之前已经买好了,糖,瓜子,点心,炒花生,都有,今年娘已经准备带着大嫂准备这些事情了,你就不用多插手了。”
  毕竟何母也算是表明意思,准备让何大嫂掌家了,林秀贞若是多管闲事儿,没准儿会让何大嫂误会。
  “那好吧,我就少买点儿,就咱们两个吃,还有小鹤,秀静君辉,还有涵儿。”林君安的第一个闺女,取名叫做林雨涵,小家伙两岁多,正好好玩儿的时候。
  何沐阳点头,陪着她过去买糖。看见吹糖人,又要感叹:“那年裴表哥过来,我还特意买了糖人……”
  林秀贞挑眉:“是要送给裴表哥吗?”
  “当然不是,我为什么要送裴表哥糖人?是打算送给你的,后来见那些糖人都是吹起来的,买回来之后就送给我四叔家的小孩儿了。”
  林秀贞有些窘,这人真是……
  “说起来,我估计很小的时候就对你……”何沐阳摸摸下巴压低声音,免得让人听见:“我自己不知道,还瞎操心,想着好歹也是你师兄,你的婚事也得帮你掌掌眼,若不是嘉楠提醒了我,我还迷糊着呢。”
  “嘉楠哥?他是怎么提醒你的饿?”林秀贞有些好奇,何沐阳捏了捏林秀贞的脸颊:“说的太多了,我忘记了,走,咱们再去买点儿别的,你不是很喜欢做点心吗?娘和大嫂没做过这些,家里的东西不多,你看看需要什么,咱们今儿都给买齐了。”
  何沐阳不愿意说,林秀贞也不逼着他,反正就是那些话,想也知道,干嘛非得问的那么清楚?
  到了年底,粮店的生意也好的不行,一屋子的人,何沐阳护着林秀贞进去,这个要一点儿,那个要一点儿,不小心就堆满了一袋子,生意太好,粮店这会儿也不太愿意送货上门了。
  何沐阳就背着,原本挺帅一小伙儿,背上却备着一袋面,实在是有损形象。林秀贞看着就想笑,何沐阳自己倒是不在意,还要一边伸着胳膊让人别挤到林秀贞:“咱们先将这个送到马车上?”
  放林秀贞一个人逛街他有些不放心,年底的集市,都是人挨着人的,秀贞长的又好看,万一有那不长眼的想……他剁人的心思都有了。
  反正也就一段路,林秀贞点头应了下来,两个人又去送东西。
  正好遇见张嘉楠的父母,忙过来帮忙:“就你们两个过来了?哎呀,买这么多,都是米面吗?这要吃到什么时候?我上次不是见你娘买了不少吗?”
  “嗯,是一些绿豆粉什么的,家里做点儿小点心。”何沐阳笑着说道,放下袋子又问道:“嘉楠来信了?”
  “来了,前段时间就来信了,说是等过了年,要外放,到时候拐回来,顺便将我们也接走。”何母笑吟吟的说道,脸上的笑容满是骄傲:“不过,我是舍不得走的,他大哥二哥都在家,我还想着带小孙子呢,但是嘉楠又没成亲,他自己一个人,我也不放心。”
  说着何母就有些发愁:“你们两个一样大的,沐阳你都成亲了,嘉楠这婚事,哎,我也实在是犯愁,他现在当官儿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亲事了,说高点儿吧,我够不这,说低点儿吧,对他将来也没好处,说不定还是个拖累,我可真是……”
  张老爹一边吸旱烟一边说道:“这有什么可发愁的?他自己心里有数儿,回头他来接咱们,咱们就先跟着去,等给他娶了媳妇咱们再回来。这会儿他也没成家,一个人去外地,这吃穿住的,哪样不操心?”
  何沐阳也跟着点头:“是啊,张叔,张婶,我也觉得,你们是跟着去最好了,嘉楠性子倔,没娶媳妇不愿意让丫鬟伺候,身边都是些小厮书童什么的,这可不行,男人家心思不细腻,还得靠张婶呢。”
  林秀贞也笑道:“就是,再者说,嘉楠能有今天,也是您二老的功劳,他出息了,也合该让你们享享福,你们就别白费了他这一番孝心。”
  这话算是说到他们心里了,家里好不容易供出来个大官儿,现在儿子想孝敬他们,那怎么看也应该是跟着儿子去享福才对。心里犹豫也就是舍不得儿孙,再加上对远行这种事情有些恐惧。
  好多人,一生下来到死,就是连县城都没出过,连府城都没去过。忽然让他们远离故土,远离亲朋,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去,就是换一个现代人,心里都会犹豫恐慌的,更不要说这一个古代人了。
  但林秀贞一说这是张嘉楠的孝心,再加上何沐阳说的照顾儿子什么的,两个人心里的天平就有些歪了。好歹大的都成亲生孩子了,这小的连个媳妇都没呢,自己这当长辈的,要是不给他把把关,万一儿子娶不到好媳妇怎么办?
  “你们说的也有道理,那回头嘉楠回来了,我们就跟着过去。”张婶先点头说道,看到了街口了,就赶紧摆摆手:“你们赶紧进去逛吧,我跟你们不一路,我们直接上西街去买肉,咱们就分开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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