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死对头向我求亲了 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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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凰淡淡道,“盯紧你们少主。他前段时间大约是被天雷劈坏了脑子,如今还没有好,别叫他跑了。”
  “少主看着不像受伤了的样子呢。”青鸟飞快地抿了抿嘴角,“不过凤凰大人既然说了,那我一定会看住少主的。”
  即使青鸟说得再信誓旦旦,也没能看住谢归慈。他试了不少办法才找到机会从结界中安然无恙悄声离开。
  收拢那根趁青鸟不注意从婚服上扯落的凤凰尾羽,谢归慈在茫茫夜色中锁定了薛照微的气息。
  就在他隔壁。
  近在咫尺。
  薛照微在练剑。
  月光溶溶的洒落下来,三分清霜凝在他的剑尖,清寒孤冷,极漂亮、极凌厉的一剑,谢归慈看了都要忍不住拍手叫好。
  他从树梢跃下,落在离薛照微剑锋只有咫尺的距离,薛照微收了剑势,那剑风刚好擦着谢归慈的身侧出去,抵掠过地面,随即便消弭无形。
  这才与谢归慈四目相对。
  凤凰口中的“徒弟”果然是他。
  谢归慈发现薛照微似乎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他托着下颌看了半晌,却没有看出什么所以然来。他很难找出某个词汇来形容面前的这个藏雪君,好像他突然如释重负,连剑锋都多了几分温和。
  见谢归慈一直只是盯着自己,却不开口说话,薛照微垂了垂眼睫,轻声开口问:“怎么了?”
  谢归慈回神,摇了摇头:“没事。……说起来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什么?”
  “就是我师父和你提的婚事……”谢归慈慢吞吞地组织措辞,避免自己说出什么不当的话惹到薛照微。不过薛照微好像一点都不意外自己出现在他面前……难道师父和薛照微提了他的本名?掩下心底一闪而逝的怪异感,他把斟酌过的说辞说出口:“我师父一直想给我找个道侣,她听说我和你定了亲,大约是误会了什么……”
  薛照微打断他的话:“误会什么?”
  “她以为咱们俩是属于心意相通、情投意合的那种道侣。”谢归慈说,“我知道你也不同意这桩婚事,正好我们趁着他们还没有发现,今晚就离开。这样就不用成亲了。”
  “谁说我不同意这门婚事?”薛照微神情依旧淡淡的,俊逸的眉眼间盈落清冷月光,“你我既然已经定下婚约,那么迟早有一天要合籍。眼下顺势而为,也无不可。”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卡文,所以这张其实还没有写完,但我要在十二点前更新一章(鸽子最后的倔强)。
  第39章 红莲夜04
  谢归慈仔细琢磨了一下“也无不可”这几个字, 发现薛照微居然打算同意这桩婚事。
  他不由得想:藏雪君疯了吗?
  当日订亲只是权宜之计。
  虽然不知道为何素来和他没有交集的薛照微上山求亲,但是谢归慈并没有将要成婚的实感。他和薛照微都知道彼此之间的关系多虚假、多脆弱,全无可能两心同。
  他从未将这段婚约当真。
  “………修士合籍请证天道, 缔结姻缘,绝无反悔可能。”谢归慈想劝他清醒一点,“若是日后藏雪君遇到两心相知的人, 却因为我横隔在中间而不得相守,岂不是不好?”
  “不会。”薛照微淡淡道, 谢归慈微微一怔, 听得他一字一句地说:“不会再有与我两心相知的人。”
  谢归慈这一次是真的怔愣住了。剑修的口吻格外平静,却也格外地笃定。谢归慈不知他这份好似早已笃定了自己结局一样的冷静来自何处——总不至于哪位女修将藏雪君抛弃了,以至于藏雪君从情伤中无法释怀, 所以才自暴自弃觉得和谁成婚都都一样?
  他望着薛照微坚硬冷淡的下颌弧线, 情绪忽然有些难明。分明被天道断言要深陷情劫、为情而死的人是他, 为什么薛照微反而看起来比他这个命如风中烛火的人还要难过?
  实在是奇怪到荒唐的事情。
  谢归慈扬了扬唇:“就算藏雪君打定主意要与剑厮守终生,我可没打算孤苦伶仃一辈子。如果我以后遇到了什么人……”在薛照微平静冰凉的目光中, 谢归慈的话音逐渐弱了下去,后半句话到喉头又吞了回去。
  他语气不自然地顿了顿:“这桩婚事你还是再好好考虑一下……毕竟我们并不合适。”
  他说完下意识避开了薛照微的视线, 仿佛有几分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转身翻过围墙:“我先走了。”
  如水的月光浸没地面,疏疏花树铺开影子, 薛照微良久才从虚空当中收回视线, 垂了垂眼睫。
  从前夙星真人问过他,既然那么在乎,为何不去争取?单凭“藏雪君”三个字, 便远胜旁人许多, 千般手段, 便是郎心如铁也该动容。何况若是他想,强求也无不可。
  但终究翻来覆去,不过是“舍不得”三个字。
  如今他却觉得,强求也亦无不可。
  纵然他并不心悦于他,但好歹他还在。
  ……还在便好了。
  还在就好。
  *
  *
  谢归慈决定和他师父促膝长谈一番,阻止这场婚事——再不主动拒绝,他都要被打包塞给薛照微了。他陈述和薛照微的婚约只是临时之计,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比雪原上的层积冰雪还要干净清白。
  凤凰听后微微地笑了,问:“你很讨厌薛照微吗?”
  “也不是。”相反他挺欣赏薛照微,若不是相识的方式离奇了些,他觉得或许他和薛照微也能成为一对至交好友,只是谈婚论嫁……“只是觉得太轻率了些。”
  “轻率?”凤凰这一次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了,有种微妙的讽意,“都已经定亲,还算是轻率么?若是当真论起轻率,也是你答应别人时太轻易了。这世上的姻缘,本就不能随口许诺,既然许诺了就该遵守。”
  谢归慈沉默了一会,凤凰一族确实很看着姻缘方面的承诺,当日许婚,也的的确确是他没有慎重思量。他当时不是没有其他顺利脱身的办法。
  “……当日事出有因,但也确实是我没有仔细考虑。”
  “你和薛照微都是深得天道看重的人。”凤凰咬字清晰有力,“尽管天道所谓的看重未必是什么好事,但是如你们这样的人,许下的每一个承诺都被天道所见证,约束着你们自身,何况是婚约这样的大事——换句话说,你许婚的时候,这道缘分就已经在天道那里记过名了,非常力可nanfeng以轻易斩断。”
  “…………”
  凤凰又说:“我只是提醒你,下回不要随意许约了,尤其是在北荒之外的地界。而且你不是想弄清楚你失去的那段记忆么?合籍时会有片刻的神魂交融 ,这一瞬间你可以看见对方所有的秘密——或许你能够在薛照微身上找到你想要的答案。毕竟你也提过,你不知道他向你求亲的前因。”
  “合籍了就真不能再后悔了。”谢归慈扯了扯嘴角,“为了一段还不知有什么意义的旧事搭上我整个人,未免划不来。”
  凤凰“哦”了一声,语气敷衍:“没事,你这个人又没有什么价值。”
  这样不开窍的朽木脑袋,当真是连教化的价值都没有。她恨铁不成钢地想。
  好在另一块还勉强算个开窍的木头。
  作者有话要说:
  是昨天剩下的半章x
  【反正明天要赶榜单,干脆都推到明天写好了(鸽子痛哭)。许愿明天日万成功。】
  第40章 红莲夜05
  慕蘅来回西洲城的时候赶的不是好时候, 但他的归来又恰恰是个不错的时机,让相沉玉倏然松了口气。
  “有魔界十二门的细作混入了仙门弟子中。”相沉玉有条不紊地告知慕蘅来最近发生的事情,声线略有几分沉:“这一次各大仙门的弟子被魔物围攻, 损伤惨重。”
  “情况如何?”
  慕蘅来一听便知事情不妙,西洲城是中原仙门对魔界十二门的一道最重要的屏障,若是有朝一日西洲城沦陷, 离魔物入主中原也不远。因此慕家世代镇守西洲城。
  魔界十二门的细作竟然混入西洲城内,如果不及时拔除, 恐怕西洲城不日将危矣。
  “历练的弟子或多或少都受了些伤, 两名弟子被魔物袭击而死。其中渡越山带队的那位剑修,谢宥受伤极重,差点被魔修生生挖出金丹。”
  相沉玉揉了揉眉心, 这件事的事态比他料想的还要严重许多。魔界十二门近日虽然异动频频, 但并没有大动作, 相沉玉便误以为他们尚在谋划蛰伏,毕竟鹤月君余威未去, 魔界诸多魔修忌惮几分,不曾想到这群魔修如此着急。
  慕蘅来并不认识那个名叫“谢宥”的弟子, 但“剖金丹”三个字足以让他神情凝重。金丹是修士本源所在, 一位修士一辈子只能结出一颗金丹,越是纯粹的金丹代表修士在修仙之路上走的越是顺畅。
  对修士来说, 剖金丹, 和凡人的剖心几乎也没有区别了。
  “他情况怎么样?”
  “不算好。 ”相沉玉摇摇头,“我已经请扶风派修医的长老给他看过,伤势很重。如果你大哥再晚一步赶到, 只怕人已经死了。”
  “人没死就好。只要没死总能救回来的。”慕蘅来的眉眼稍微放松了些, 但仍可以看见几分紧绷的痕迹, “我大哥眼下在哪里?”
  “去城外处理魔界十二门偷袭的事情了。”相沉玉道,“你二哥去灵州与风雾山的交界处接人,托我暂时坐镇西洲城。”
  “接什么人?”慕蘅来顺口问了一句。
  这次相沉玉停顿的时间比往日要长上一些。慕蘅来被他的视线看得发毛,良久才听他开了口:“北荒天镜城传信过来,说愿以重金求聘慕氏三公子。”
  慕蘅来:“沈怀之?!”他有那么一瞬间没办法控制自己的神色。
  相沉玉颔首。
  慕蘅来抱着希冀:“我二哥绝不会答应这种荒唐的事情……吧?”
  “寻常自然不会。”相沉玉平静地道,“但是如果魔界十二门死灰复燃,仙门为了抵抗魔修,自然需要大量的灵石………你应该还不知沈怀之说的重金有多少?”
  “三百万?”
  慕蘅来颤颤巍巍地开口。
  “不止。他拿出来的是天镜城治下的半条灵石矿脉……每年能产出的灵石,不止三百万之数。”
  “……这么多,我也心动啊……如果我二哥答应了也正常……”慕蘅来想了想半条灵脉的分量,要是有人愿意给他这么多灵石,他倒也不是不能卖身……呸,答应求娶。
  相沉玉没说话。
  慕氏十有八.九根本不会考虑把慕三的婚事作为筹码。沈怀之打得趁人之危的如意算盘未必能成。
  慕蘅来说完这句话后和相沉玉两相对视半晌,慕三公子才想起来这次赶回来的正事:“我在人间找到了师望川,不过他情障还没有历完——和他情障有关的那位小女帝还真是可怕,师望川被她抓回去了。”
  他唏嘘不已,女帝性情狠绝,早知晓师望川曾想要她死,却还能笑语盈盈虚与委蛇,利用师望川踩着兄弟的头颅上位,在掌握权势后,又毫不留情将师望川打入大牢。慕蘅来猜测师望川这情障约莫是不太好过的。
  相沉玉微微沉吟,抬眼:“说重点。”
  “师望川和我说了件和江十有关的事情,我在想你知不知情。”慕蘅来去瞄他的表情,“你知道江十和藏雪君的事情吗?”
  相沉玉和他相交多年,一见他这副小心翼翼试探的模样,便蹙了蹙眉头:“什么?”
  “就是他们……他们……”慕蘅来欲言又止,“……关系非比寻常。不是仇人的那种……你知道道侣吧?”
  支离破碎的话语让相沉玉好一会才理解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绝无可能!”
  他斩钉截铁地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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