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雀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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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年九月十七号傍晚六点十六分,杨夜粼收拾完画室内的画板,下楼开车回家。
  只是谁也没想到,他会与一辆逆行的摩托车相撞,进而导致他右手、肩膀、肱骨粉碎性骨折,颅内出血以及轻微脑震荡。最不幸的是,车窗的碎玻璃夺取了他的光明,他一生要被囚禁在黑夜里,失去了支配色彩与描绘斑斓世界的资格。
  这是你哥哥半年前所遭遇的事情,那片笼罩在他身上的阴影也一直笼罩在这个家里。五年前那场洪灾已经带走了你们的父母,但上天还要将不幸降落到你哥哥头上。
  你自此不再相信神明。然而,偏偏有一个似若神明的人靠近了你。
  “寂春,我饿了。”周泽山简单明了地说了一句话,电话那头便挂断了。
  电话这头的你默然无语,轻叹一声,转头冲躲在房里的杨夜粼喊道:“哥,饭菜做好摆桌上了,你趁热吃。我出门了。”
  回答你的是一片静默。但你不生气,因为没有必要和自己的亲哥置气。
  出门后,你乘坐老旧电梯上了楼,敲响了周泽山的门。
  门几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又合上,你是被他拽着进来的。
  男人以颀长火热的身躯紧紧贴着你,大手揽住你细腰,低头一下又一下地吻你的唇瓣。他呼出的湿热的气息撩拨得你心痒难耐,你感觉壁画上面如同野火一样的红花像是漫山遍野地开在了你心里。
  “唔……”细碎的呜咽尽数被周泽山吞了下去。
  半晌,周泽山气喘吁吁地离开你的唇瓣,毫不掩饰的情欲之火燃烧在他俊逸深邃的眼眸中。他的鼻尖几乎捱着你的,性感的喘息清晰而巨大。
  下一秒,他的吻继续落在你的雪颈、锁骨上。你意乱情迷地攀缠着他的脖颈,口中溢出娇媚动人的呻吟,“嗯…”
  他的大掌从裙底钻入来作恶,一把扯下微湿的内裤,拈着敏感的花蒂又揪又碾,令你又痛又爽。但他好像特别喜欢玩弄你的身体,手指伸进里面后就不停地搅弄着逼水。你只能不停地喘息着,感受着一股又一股的淫水不停从自己体内涌出。与此同时,你又觉得自己的身体简直虚软得不行,只好将支力点全放到他身上。
  很快,周泽山把你的衣裙剥落,继而强势地半抬起你的腿,热烫的大掌捏着你白得晃眼的腿肉,直接把将自己那根粗硬的肉茎直直地插进了湿热的嫩穴里。
  而凶恶的肉茎蛮不讲理地捅进又湿又热的小穴后,你腿心的逼穴则像张野兽的嘴巴,贪婪地淌着口水,依依不舍地嘬吸着肉茎、舔咬着马眼。
  周泽山只觉着自己的肉茎才插进去就被你又紧致湿热的小逼给吸得紧紧的,他不由地粗喘一声,高挺的鼻尖不停地蹭着你那又红又烫的脸庞。
  可你怯怯地只想躲开他。你的挣扎是无用的,他已经十分强势地捧着你的脸蛋,霸道地吮吻上你的唇瓣了。
  “唔…!!”粗热的肉柱不断地朝里面又顶又撞,快感刺激着生理泪水涌出。
  随着他蛮力抽插的动作,你们的肉体矛盾地交缠在一起,看上去难舍难分,实际上却是暴力的顶弄与娇软的接受。
  一阵又一阵淫荡不已的拍水声响彻在门口。你不停地娇喘,莹白滑腻的奶子也不住地颤动着,白花花的一阵乱甩。周泽山忍不住低头含住你娇嫩的奶尖,舌头裹挟着它揉弄,透明的津液不知不觉地黏上了大片的奶肉。
  “周…泽山,轻点…求你……啊哈…哈…”
  听着你淫媚的娇吟声,周泽山感觉插在你穴里的肉棒胀大了一圈。他更加疯狂地在你的小逼里头操干,把你搂得紧紧的,捏着你潮红撩人的脸,眼神迷离地含着你的唇瓣吮吸起来。
  “唔…嗯…”红艳细嫩的小穴一下又一下被狠撞着,上面的小嘴也被欺负着,你又不争气地落了泪。
  可是,看着你被自己操得眼泪汪汪的模样,周泽山只觉得亢奋得不行。他挺着粗长深色的大屌快速地在你的嫩穴里进进出出,把你操得头晕目眩。不一会儿,敏感的甬道开始不停地痉挛张合,把他的阴茎咬死。
  周泽山不由贴紧了你的身子,将你整个人压在门上,闷哼着射出一大股浓精。
  如此的男欢女爱在周泽山的屋子里已经不止上演过一次。但他从来没说过爱你。
  许多人眼中的周泽山是个不爱说话的男人。他总是独来独往,连邻居们都在传言他性子孤僻。其实,他只是不想把过多的时间浪费到与自己不相关的人身上可是,你是个意外。
  周泽山也不是十分明确自己对你动心的时刻,或许是在你高中时期在楼梯间对他粲然一笑的时候,又或许是在重遇之后你没有躲避他审视眼神的时候。
  他知道你和你哥是不久前搬进了这片老旧小区,也从邻居口中知道了你们遭遇的不幸,知道了你急需钱财来为你哥的眼睛进行医治。但是,你还没有毕业,没有正式工作,也没有房子做抵押,银行不肯借款给你。
  就在你红着眼睛联系高利贷时,他进了电梯。他从你和那头的高利贷说的只言片语中了解你当时的情况,然后他卑劣念头一时发作,突然和你说了奇怪的话。
  “高一5班杨寂春。”
  “嗯?”你惊讶的目光投落在他面孔上,“周先生是怎么知道我…?”
  “把电话挂了,我给你钱。”周泽山晦涩眼光中掺杂着你不知从何而来的炽热爱意,仿佛要把你的心脏烫伤。
  半举手机的手慢慢垂落,耐心不足的那方很快挂了电话。你怔怔地看向周泽山,眸中水光闪烁,“所以周先生的意思是…要包养我?”
  周泽山望着你的水眸,沉默着不言语。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你与他的关系,如若他告白了,你拒绝他怎么办?谁会喜欢一个闷着性子的男人?他不想你害怕,不想你躲着他,他想要你。
  “那你能先借我十五万吗?”你的目光小心翼翼地巡视着他忽暗忽明的神色变化。
  周泽山亳不思索,简短答道:“好。”
  从那以后,你成了周泽山的枕边伴侣,成了借口兼职上夜班的彻夜不归者。
  天亮了,你的声音随着衣裙摩挲声响起,“周泽山,我回去了。”
  “嗯。”他没睁开眼,只是轻轻地答了一声。
  你回头望他一眼,以为他睡意尚浓而不想起,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周泽山只是在吃醋。他讨厌你时刻挂念你的废物大哥,讨厌你纵容他的颓废,更讨厌你不能与他温存而去给那坨烂泥做早饭。
  妹妹照顾哥哥,不过是正常的兄妹情谊在作用。然而,他不想你总这样,总是牺牲与他在一起的时间。每每如此,嫉妒的酸水就将他整颗心腐蚀得火辣生疼。他想拉住你,把你锁在他身边,抱紧你的同时也想将头埋到你颈窝,想要在情难自禁的时候低喃你的名字,听见你的应答。他想要你的人、你的心、你的时间更多地属于他。
  但现实却是,你更多地以为自己不过是他饲养的一只金丝雀,他不过是迷恋你的脸蛋和肉体。你应该把自己的时间和精力放在赚钱和让杨夜粼振作起来的事情上。
  如今正是暖春回归日,浪漫又冷酷的樱花像往常一样在这个季节里满不在乎地盛开着。微风轻轻吹过,花雨缤纷落下,洋洋洒洒,正如无数日本纯爱电影中的绝美场景。
  可是,杨夜粼他看不见。此刻,他灰白得如同死人般的面色未见有缓和,眼眸也没了以前的光彩,像蒙了一层白雾。很多时候,他就这般安静地坐在床沿上听着窗外的鸟鸣,把头转向窗外。
  你回来看见他像木雕泥塑一样一动不动地坐着,地上的影子又瘦又长。
  “哥,你想出门走走吗?”你的声音将杨夜粼从悲伤中唤醒。
  “不。”杨夜粼平静地摇摇头,“我不想他们看我笑话。”
  “…那你待会想吃炸酱面吗?我去给你做。”
  “你也不用管我,去忙自己的事吧。”
  “哥,你别这样…我们是兄妹啊。”
  杨夜粼没想以前那样就此打住,叹了口气道:“正因为是兄妹,我才不想拖累你。”
  “谁说你拖累我了?”你鼻子发酸,哭意酝酿在声音里。
  之前你也不是没有在他面前哭着求他振作一点,但这次似乎有些不一样。“我们一起相持着走到今天,多少苦多少累都捱过去了,为什么这次就不能捱过去?大家都活得那么累那么痛苦,还不是照样过下去了吗?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如今爸妈也都不在了,要是你也觉得活着没意思,我为什么还要活着?”
  “…别哭。”杨夜粼苦笑着,一只手在空中摸索,“我现在可不能为你揩眼泪了……何况,我也没说不活了。”
  你忙握住他多日不能作画而日渐褪茧的大手,笑着落下眼泪,“哥,我没事…你想不想吃鸡蛋薄饼?”
  杨夜粼淡淡笑着,开口道:“好。”
  “那你等一会儿,我做好就端过来给你吃。”
  喜悦的情绪充斥在你头脑里,也没怎么注意到杨夜粼在你走出他房间时迅速消失下去的笑容。他攥紧拳头青筋暴起,恨恨想道:死杂种!竟然敢碰我妹!别让我知道你是谁!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要说他如何得知你的事?其实并非他神通广大,大概是他失去视觉后嗅觉灵敏了许多,又因为他知道你从来不吸烟,也从不喷香水。但他发现你最近“下班”回来,衣服上不仅染有淡淡的烟味,还有根本不同于你沐浴花香的熏香!
  会不会是他多想了?不可能。杨夜粼仔细地想过,如果你是正常和别人恋爱了,不可能不告诉他。而且,他最近突然想起他眼睛动手术的费用一事。他才惊觉,你有事情瞒着他。因为你没有那么多能耐存下那么多钱,你身边也没有相交到什么大富大贵的朋友。所以,你肯定是被人胁迫了!要不然,你为什么隔三差五地就要“上夜班”,之前的兼职根本就不用上夜班!
  杨夜粼越想越恨,怒得全身发颤。不行,他要把那个杂种找出来再狠狠地揍他一顿!他不能是个废物!他的妹妹不能被欺负!
  又一夜,你出门离家。清晨,周泽山把你送到楼下,你手里提着蒸好了的速冻包子,打包伪装成自己顺手从街口买回的早餐。
  “好了,你回去吧。”你垂眸盯着周泽山的家居拖鞋,不冷不热地说道。
  “嗯。”周泽山应着,脚没动。
  你抬眸望向他,粉唇一张一合:“是不是还有什么事?”
  周泽山的目光从你的手移到你的唇再移到你的眼,喉结微动。他忽然想起一句话,往下看是情欲,往上看是心动?。他好像总能在某一个时刻对你感到心动。
  “没事。”他故作淡然道。
  “那我进去了。”你说完就将钥匙插进孔里拧开,就要推门而入。
  没想到,一股拉力帮你开了门。杨夜粼竟站在门后!
  你不由地惊讶:“哥,你怎么站在这里?”
  杨夜粼寒着脸,没有焦距的眼睛定定地望向你身后的男人,冷冷问道:“他是谁?”
  “没有谁啊。”你故作平静地答着杨夜粼,一只手悄悄示意周泽山赶紧走。但他冷着脸没动,怕你招架不住杨夜粼。
  “杨寂春,你撒谎。”杨夜粼边说边往前摸索着走来。
  “哥哥,我没有。”你忙以身挡路,一手抓着他的手臂,“你是想要出门吗?我扶你先进去坐着,我拿来拐杖和你一起出去。”
  “杨寂春,你让开。”杨夜粼挣扎着脱开你的故意阻拦,一个不小心便使劲推了你一把。你差点跌倒在地,连手里的包子都甩在了一边。
  “小心。”周泽山面色阴沉,敏捷且温柔地扶着你,却也暴露了自己的存在。
  杨夜粼愧疚的神色随即被恼恨之意取代,灰暗的眼睛瞪得滚圆,伸着两臂胡乱地在空气中抓挠,“你是谁!和我妹妹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她和你一起回来!你们昨晚是不是待在一起!说话!你说话!”
  “哥,不是…你回去让我和你说,好不好?”你竭力推着杨夜粼进了门,自己也赶紧走了进去,顾不上和周泽山道谢和道别,只能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哐当地将门关上了。
  你脱力般地从门板上滑落至地板,听着自己疯狂的心跳一遍又一遍。
  背阳的客厅没有过多的光线,里面黑湫湫的一片。半晌过后,你的喘息慢慢平复。
  “杨寂春,他到底是谁?”杨夜粼半靠在墙上,问话冷不丁地响起。
  “哥,真的没什么,他…是我朋友。”你偏着脸答他。
  “胡说,你哪些朋友我不认识?”杨夜粼恼了,胸膛一起一伏。
  你一时答不上来,只好沉默着。
  忽然,他咻咻的喘气声被哽咽声盖过,“他…是不是因为我…胁迫你了?”
  “没有,真的没有…”你没敢把脸正对着他看。
  “你喜欢他,是不是?”
  你咬着嘴唇不说话,将自己蜷缩起来,手臂紧紧地抱着膝盖。
  “呵……杨寂春,如果你还要认我这个哥,你就不要再和他来往。还有,如果他真的喜欢你,他就不会乘人之危。你不要把他当神。”
  确实。神明怎么甘愿让你走向堕落?他分明看见了你破碎的心、潮湿的灵魂以及葬在心底雪山逐渐消融的眼泪。他应该是恶魔,在耳边轻叹着引诱你,要把破碎的你推进火坑,看着你一点点燃尽。
  「没关系,他把我操得也蛮爽。」你苦笑着以下等妓女的心态安慰自己。但是,就算这样,你也改变不了自己用身体换取金钱的可悲事实啊。
  “不行,反正你就要毕业了,我们搬家!离他远远的!杨寂春,你答应我,不要再和他有任何瓜葛!我也答应你,我好好振作,不再过窝囊日子……否则,我就去地下向爸妈跪着认错!”
  你又惊又恐地望向他,在黑暗中看到了他冰冷的决绝。
  “我…”你嗫嚅着,好一会儿才颤着唇说:“好,我答应你。”
  但,眼泪却同骤雨似的落下来了。
  春去秋来,两年时间过去了。周泽山还是收到没有你的任何消息。
  此时,他漫步走在你喜欢的街道上。天空是暗的,抹了些蓝,似乎还有隐隐约约的光从云层中渗出。可马路边的路灯已经亮起了,晃出一圈光晕。
  刺眼的车尾灯跑着,从周泽山身边呼啸而过。这场景宛若你和杨夜粼突然搬家离开的那次。
  鹅卵石镶嵌在走道上,被雾气打湿了,但他无暇顾及。远处,那明亮的尾灯渐渐淹没在黑夜里,再也看不见。
  忽然,他摸到口袋里的东西——是便利店推销员送的烟花棒。然后,他一边走着一边摸索身上所有的口袋。他固执地向路的尽头走着,但还是没有找到打火机。
  风渐渐吹起,带来城市另一边湿冷的雾气。天沉了下来,他回头看,远处星星点点的楼房亮着暖色的灯。
  然而,路灯蓦地熄灭。他看了看手里的烟花棒,又看向那似乎永远不会有尽头的路。恍惚间,他看见烟花棒点着了,璀璨的烟色呲呲地冒出,你向着这烟花走来,向着他走来。
  如果带了打火机就好了。他低下头惋惜地想道。
  「叮咚!」手机此时收到一条汇款信息:【工商银行】您尾号****的卡/账号9-1517:28收入10000.00元,余额******元。付方:杨寂春。摘要:网银转入。
  周泽山低头,启唇笑了,而后继续走在夜晚的街道上,怀揣着银色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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