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齐胸掉了 第9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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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风泠刚刚说罢,便有个小厮慌乱的跑到了房里,跪在了地上,朝着宣诗云磕了个头。
  “老祖宗,不好了!不好了!听说二夫人不堪受辱,在狱里悬梁自尽了!人是救回来了,只是淤血积脑,神志不清了,就连话都说不好了!”
  宣诗云眸中泛着血丝,颤抖着手,忙朝着门外指了过去,连吐字都困难:“快!快!接回来!快接回来!孩子是无辜的!别再因为这个动了胎气!去宫里请太医!禀告皇后,让她把好的太医都派过来!老大,你去接人!快去!快去!”
  “老祖宗莫急,我这便去!”
  蔺经武抱了抱拳,一脸的正色,转头便离开了这里,他前脚刚走,后脚宣诗云便晕了过去,大家惊慌失措,全都乱成了一团,哭天喊地。
  赵栀知道前院里出了事,但却一直同蔺孔明和两个小家伙在潇湘院内呆着,没有过去,她坐在院里,一边同蔺孔明下着围棋,一边同她暗着商讨东启之事。
  她去了又能怎么样,前院乱成那样,她去了和他们一起哭吗?是她嫁的人被害了,她还为了害人精去哭?凭什么?
  赵栀虽没看过几本兵书,只是小时候被她爹逼着读了几本,现今的记忆也模糊不清了,却能和蔺孔明对上几句话,让蔺孔明颇感意外,觉得她不是一个纯正的傻纸,最起码,得是个混血的。
  “三爷,紫云刚说,老祖宗已经派大爷去接人了,我们管不管?”
  赵栀落下了一子,微微歪着头,朝着他望着。
  “她现今又威胁不到你,蔺轻鸿又不是我亲爹,管个屁。”
  蔺孔明单手托腮,修长的双腿重叠,落下了一子。
  “说的也是啊,听说她脑袋淤血,神志不清了,又怎么威胁的到我,对了,三爷,那匿名信……是你写的吧?若不是这封信,李轻云也不会被这般快定了罪。”
  赵栀微微眯起了双眸。
  “第一,信是我写的,第二,李轻云是装的,我活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说上吊能让脑袋淤血的,要淤血,也是她脖子以下肿成蛋吧……”
  蔺孔明摇了摇手指。
  第118章 不给你亲!
  “装的?”
  赵栀眉头微蹙,轻轻咬了咬唇。
  “不然呢?”
  蔺孔明垂下了双眸,右手轻轻敲了敲桌面,慵懒的仰起了头,一副傲娇模样。
  赵栀心中不解,诧异道:“作甚?”
  “渴了,倒茶。”
  蔺孔明伸出修长食指,朝着茶壶指了过去。
  赵栀白了他一眼:“茶壶就在旁边,自个儿就不会倒吗?”
  她虽是这般说,可还是站起了身,去给蔺孔明倒了,她倒好了茶之后,便将茶杯放到了蔺孔明的面前,满目无奈,双手撑着桌子,朝蔺孔明靠近了一些。
  “三爷,我觉得有时候,你应当这般想想,你会跑了的时候,我娘还没怀上我,我比你小了这般多,你不该这样欺负我。”
  赵栀一双翦水秋瞳中带着认真。
  蔺孔明瞥她一眼,缓缓转过了头,用背部对着她,伸出双手,捂住了耳朵:“什么都听不见。”
  赵栀:“……”
  她忍了又忍,深吸了口气,将倒好的那杯茶一仰头喝了。
  蔺孔明缓缓转头,望着那空了的茶杯,满目控诉,就跟谁委屈了他似的,赵栀被他那双若璀璨星辰般的眸望着,不知为何,竟对他生出了一股愧疚感……
  赵栀忙摇了摇头,让那丝愧疚感逐渐消散,又倒了一杯茶水,当着蔺孔明的面,将其喝了,把空了的茶杯,“砰!”的一声,示威似的,将其放在了蔺孔明的面前。
  蔺孔明:“……”
  他哼了一声,趴在了桌子上,双手捂住了耳朵,不理赵栀了。
  “蔺孔明!”
  赵栀被他那无所谓的态度给气怒了,就感觉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舒服的很,蔺孔明抬起了头,玩味的望了赵栀一眼,舔了舔薄唇,笑容极坏:“哟,生气了?”
  眼看赵栀快哭了,蔺孔明无奈揉了揉太阳穴,将她抱在了怀里,好一阵的哄,赵栀才揉了揉眼睛,小嘴一抿,没有哭出声。
  “蔺孔明,我讨厌你。”
  “好好好,我也讨厌我自己,不哭了啊,乖,给你一个香香好不好?”
  蔺孔明蜻蜓点水一般,吻了吻赵栀的额头,笑的倾城。
  “不给你亲……”
  “呀,甜甜的,奶香奶香的,真喜欢。”
  “我不要你喜欢。”
  “想不想听我分析李轻云的事哟?”
  蔺孔明懒散的垂下眸,将她那攥紧的小拳头握在了手里,唇角噙着一抹笑意,把玩了起来。
  赵栀垂眸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将小手从他掌心中抽了出去:“想!”
  “唉,乖,你看那李轻云,日后无论是装的神智失常,还是真的神智失常,日后她便都不能恢复正常了,只能一直疯着,若是她突然不疯了,府里的人等她生完孩子之后,定还得将她送去官府问斩,毕竟那蔺轻鸿的事,也不能就此算了。”
  “那岂不是说,三爷日后不用再装疯子了,得轮到李轻云装了?这装疯一世,可比她被斩首了更难受,得时时刻刻装着疯子,心中不定得多煎熬。”
  蔺孔明瞥她一眼,拿指头朝她的小脑袋瓜上弹了一弹:“你才疯子,老子只是神志不清好吗?可不是疯疯癫癫的,若是疯疯癫癫的,八成初见那次,就得把你给吓死了。”
  “那你这些年装神志不清,装的也蛮辛苦的。”
  赵栀托着腮帮子,朝着他望着。
  “那是,动不动就得躺轮椅上装死,那大房二房的傻子,总挠我咯吱窝……”
  “噗。”
  赵栀没忍住,掩唇笑出了声。
  蔺孔明白了她一眼:“生气了,你别想哄好我。”
  “我本来就没打算哄。”
  “你完了!”
  蔺孔明说罢,轻飘飘的将赵栀丢到了地上,一拂衣袖,站起了身,便朝院外走了过去。
  “你去做什么?”
  赵栀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朝着他瞪了过去。
  他虽将赵栀丢到了地上,却是控制好了力道,没让赵栀有多疼。
  “蔺孔明要拿着他的小包袱,离开这个让人伤心的地方,离开有赵栀的地方,四海为家啦。”
  赵栀沉默了。
  她究竟喜欢上了一个什么东西……
  李轻云被蔺经武接过来之后,果真神智失常了,浑身是伤,双手血肉模糊,连话都说不清楚,她到了府内之后,宣诗云和众人并未曾去看她,而是直接将她放在了一个客房内,又派了两个丫鬟,和两个婆子去照料她的饮食起居,除此之外,便再不管她。
  之前李轻云居住的房间,蔺榆恐触景伤情,想换一个环境,便派人将摆设都给搬走了,只剩下空荡荡的一间房,因为太空,一到傍晚风一吹,整个房间都在响,鬼气森森的,蔺榆也无法住,他也无闲心再进行布置,便将门上了锁,再也没有打开。
  李轻云回来之后,蔺榆也未去看望她,只同照料李轻云的丫鬟婆子们讲,若李轻云和她肚腹里的孩子,有丝毫闪失,他便将她们送去官府,告他们谋杀之罪,丫鬟婆子们没见过世面,被蔺榆一句话吓的不轻,虽见李轻云失了势,神志也不清,却不敢有丝毫怠慢。
  第119章 三爷,您也要一起玩?
  李轻云回来的第二日,赵栀学完舞,从芙蓉院内出来时,恰巧路过了李轻云的住处,客房的门未关,李轻云正阴沉着一张脸,低着头在房内坐着。
  她的秀发散落,额头上缠着一层白布,白布渗出的鲜血凝成了褐色,身上穿着白色睡袍,肩上系着纯黑色的斗篷,斗篷上带着三角帽,帽子里面带着白色的鹅绒,瞧起来很是暖和。
  赵栀从未见过她未着粉黛的模样,平日里她无论浓妆还是淡抹,容颜都妩媚鲜亮,今日远远瞧去,她竟显得有些老态,似是一夕之间老了十岁,不知是未涂抹脂粉的原因,还是……最近出了这些事的缘故。
  李轻云原正在那坐着,突然便拿起了柜上的一个陶瓷描青的细口花瓶,眸色阴冷,猛地将花瓶举了起来,便“砰!”的一声将其摔在了地上,似是压抑至极,大口大口的喘起了粗气,眸中泛着红血丝,似是快要被憋的疯魔了一样,想哭又不敢哭,又无处发泄,整个人神志都出现了很大的问题。
  她刚刚将花瓶摔碎,吓了赵栀一跳,她稳了稳神,朝后退了一步,抬起头的时候,正巧和李轻云的双眸相对。
  她的眸色清明,就算是神志出了点问题,也绝不是成了疯子,而是为了活命,这几日装疯装的,太憋闷了。
  赵栀忙转过了眸,不再看她,轻轻握紧了手中的帕子,急忙转过头,朝潇湘院走了过去。
  这样的李轻云太吓人,她不敢一个人在这里呆着,真怕她突然扑过来……她如今在外人看来,是个‘疯子’,就算捅了自己一刀,再加上她有孕,她都会安然无恙,而自己就得吃了这个哑巴亏。
  李轻云本来就恨自己,真难保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赵栀刚刚朝前走了没两步,身后便传来了李轻云撕心裂肺的凄厉叫声,尖利凄惨,跟鬼叫一般,令人骨头发凉,很是瘆得慌,赵栀打了个寒战,忙朝前跑了过去。
  “好端端的又喊什么?一个死刑犯,我们整日里好吃好喝的待着她,她没事居然还在这儿鬼叫!白日里还好,这晚上是想吓死谁啊!”
  一个婆子猛地将手里擦锅灰的白布丢到了地上,哭着坐在了藤椅上,用袖子擦了擦泪。
  “年龄大了,谁受的住她这么折腾,她摔碎了东西,大管家倒让我们赔,这是个什么理,赔?这房内的物件没一个是我们这些平头百姓能买得起的,一辈子的工钱赔进去都不够。”
  “王婆子,你就甭哭了,苦的是我们这些丫鬟好吗?再说了,大管家只是随便说说,又没真让我们赔。唉,别的丫鬟都跟着主子吃香喝辣的,在府里头耀武扬威的,平日里还能出府陪主子见见世面,我们别说出府了,就去取个炭火,那些人都给的碎炭,烧烧烧!烧个屁,在往后天越发冷了,全冻死算了!”
  “是啊,如今是大房的夫人掌家,李轻云好着的时候,可没少跟人家作对,要不还能求钱夫人救济一二,这整日里受着各房的委屈,也没处说理去,谁又管我们这院里的。”
  “都少说点吧,小心着被屋里那位听见了,刚刚听她又摔了个瓶子,待会儿小心又摔些什么,还得我们收拾。”
  “呸!听见?听见了又怎么了?她能听得懂吗?有人形没个人样,苟活在这个世上,还不如一头撞死了!”
  赵栀听了这些婆子丫鬟们说的话,眸色微动,没有吭声,一拐弯,便到了走廊里,随手在地上摘了朵花,垂眸拔起了花瓣去玩。
  李轻云在房内听着,一双血红的眸微微闭了上去,猛地从头上拔下了簪子,缓缓地将簪子尖利的那一头,抵在了脖颈上面,下一秒,她双手一颤,簪子“砰!”的一声落在了地上,泪水顺着她的睫毛,缓缓滴了下来。
  李轻云踩着那一支簪子,狠狠碾了一碾,眸色阴冷,猛地将其踢到了门口!
  赵栀回到了院子里的时候,蔺孔明正坐在躺椅上,单手托腮,双腿晃啊晃啊,在朝着两个小家伙望着。
  蔺志文微微歪着脑袋,百无聊赖的在地上蹲着,蔺宛知却拿着小铁铲子,在地上铲土玩,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挖出了许多土,在最中间挖了一个小坑,往小坑里浇起了水,然后将小手伸到了泥土里,来回拍了起来。
  他拍一会儿,便挠挠小脸,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挠成了小花脸,蔺志文眉头微蹙,一脸的嫌弃,站起了身,便往后退了一步。
  “哥哥,你要不要一起来玩?”
  “不要!”
  蔺志文凶巴巴的说罢,转过了头,眸色微闪,又小心翼翼的朝那沙土望了一眼,等到蔺宛知又看向他的时候,忙转过了头,装作一脸的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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