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齐胸掉了 第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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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爷就不能安静一会儿么?唤她唤的这般大声,就跟她出了什么事似的。
  “赵栀——”
  “赵栀~~”
  “赵!栀!”
  他又唤了几声,赵栀便进了房门口,倏忽推开了门,颇不悦的朝男人望了过去:“三爷,在这儿叫魂呢?”
  男人似是刚刚沐浴完,身上单着了一身白衣,墨发在脑后松垮的束着,系了一根张狂的红色发带,眉目如画,一只修长的腿伸长,一腿微蜷着,单手托腮,在软塌上斜躺着,悠悠的朝赵栀望了一眼,冷笑一声,转过了头,用背部对着赵栀,不吭声了。
  赵栀简直要被这位爷的动作给气笑了,她坐在了蔺孔明身侧的凳子上,眸色微动,朝蔺孔明望了去:“三爷不是有事同路远出来,傍晚才会回来吗?怎的这般早便来了?”
  蔺孔明没搭理她。
  赵栀伸出了手,使劲晃了蔺孔明一晃:“不就是回来的晚些了吗?你再这般,我可就生气了!”
  蔺孔明悠悠的伸出了修长的手,朝着一旁的桌子上指了过去,赵栀回头一看,便在桌上看到了一个小茶杯,茶杯里面插了四五个刚捏好的糖人,离的稍近些,还能闻到上头麦芽糖的香气。
  在糖人旁边,还有足足一袋子的桂花糕,香味扑鼻,且还温热着。
  蔺孔明晓得赵栀最喜欢看书本子里的神仙妃子,便让捏糖人的先生,给赵栀捏了好几个神态各异,服饰各不相同,足下或踏着云朵,或身在宫阙,倚门而盼的神仙,披帛禁步,璎珞面帘,眉间点砂,皆是一等一的雍华细致,令人无不叹惋,一看便是价值不菲。
  赵栀心中一阵欢喜,眉宇间带着些小女儿家的娇憨,便走到了那些个糖人旁边,拿起了一根,放在了鼻子旁,闻了一闻:“真香,真好瞧!一个个的生像活过来似的,三爷是在哪儿寻人捏的?”
  “不告诉你,老实告诉爷,你今日去哪处疯了?同谁在一处?”
  蔺孔明转过了身,翘起了二郎腿,双手枕在脑后,点漆般的眸朝着赵栀凝了过去。
  赵栀心中一咯噔,正打算随便编个谎,将此事圆过去,某位爷闭上了双眸,轻轻闻了一闻,嗤了一声:“三爷可在你身上,闻到桂花味了,怎的?丫头自个儿大老远的跑到泓月池去疯了?还是……同哪个半大小子,在泓月池那儿勾搭呢?”
  赵栀心中砰砰直跳,忙转过了身,背对着蔺孔明,忸怩着不说话,她本就是个姑娘家,没经历过什么事,又脸皮子薄,蔺孔明却早已是个老江湖了,瞧她一眼,便知她是心虚了。
  赵栀在蔺孔明目光的注视下,心跳的越来越快,面上也越来越窘,她将头低的极低,声音细弱蚊蝇:“今日我本欲出门给爷买些桂花糕,谁料想……”
  “嗤,瞎扯淡。”
  “今日出门,遇见了……遇见了东子安,诗云被王永言软禁了,他说能帮我……求王永言将诗云放出去,但是需得我陪他去泓月池去,我……我心念着诗云,便直接陪着他去了……”
  蔺孔明的一张原带着些笑意的脸,瞬间便冷了起来,整个房间中的温度,也似是冷了好几个度。
  “你再说一遍,和谁?”
  “和……和东子安……”
  赵栀的声音弱弱的,突有些畏惧蔺孔明,头又低了一些,双手绞着帕子,几乎要将帕子整个给绞断。
  蔺孔明点漆般的眸逐渐变得有些邪肆起来,眸底泛着点点冷意,令赵栀极为陌生,她抬起了眸,挪着步子走到了蔺孔明的身侧,糯糯的伸出了手,晃了晃他的衣角:“三爷,三爷你莫要气了,我只是见你和路远出去了,太过担心诗云,才同东子安出去,盼着她能救上诗云一救,三爷莫要这般瞧着栀儿,栀儿害怕呀……”
  蔺孔明的右腿原在左腿上搭着,薄唇噙起了一抹冷笑,放下了右腿,侧过了身子去,将赵栀手中的衣角拽了出来。
  “呵……”
  “三爷,日后我再不同他出来啦!”
  “三爷,你理理我,理理我可好?”
  小丫头身上奶香奶香的,声音软软糯糯的,一双翦水秋瞳中尽是小心和无措,若是旁的男人,怕早就软下了心,可这位爷愣是又转了个角度,以背部对着赵栀,微扬起了下巴。
  “你这般不理我,想是不好了……那……那要如何,你才能好……”
  蔺孔明听罢,点漆般的眸中缓缓发了亮,薄唇扯起了一抹邪佞的笑,缓缓转过了头,右手揽住赵栀的腰,便将她扯到了怀里,微一翻转,将赵栀压在了身上,长而卷的睫毛微垂,凑近她脖颈,闻了闻赵栀脖颈上的桂花香。
  赵栀被他压着,有些喘不过气来,怯生生的朝他望着,小脸泛了白:“三爷……”
  “嘘!”
  蔺孔明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放在薄唇边,轻轻嘘了一声,眸底含了星辰大海,温柔缱倦,外头氤氲着一层水雾。他将那只触过自己唇的手指,又轻轻点在了赵栀的唇上,薄唇微勾,凑近到她的耳旁:“丫头长大了,有了喜欢的人了,三爷也不好一直锁着丫头,不让丫头离开自个儿身边。
  不妨这样罢,丫头陪三爷睡一觉,三爷便允了你和东子安,给你换道身份,直接嫁予他,你们自此夫妻和鸣,岂不正好?”
  蔺孔明的声音中带着丝缕浅笑,低沉喑哑,赵栀也听不出他说的是真心话,还是违心话。
  她的心中像是猛地被针刺中了一般,疼痛酸胀的厉害,一双小脚在地上蹬了几下,使劲的朝蔺孔明的靴子上踩了过去!
  蔺孔明唇角噙着一抹邪笑,淡然的朝赵栀望着,眸色平淡无波。
  赵栀被他这般的眼神伤到了,小嘴一扁,两滴泪便淌了下来,滚烫的泪落在了蔺孔明的手背上,顺着他的手背,便落在了地面上。
  “我知晓是三爷出面,命那寒山衣将诗云从诏狱放出来的,诗云饥寒交迫,身上还有了伤,一日未喝水了,被王永言关在房里,不闻不问,我本欲还等三爷回来,求三爷的。但他们都道三爷伙同路远出去了,傍晚才得回来。我心中忧心诗云,除了二妹妹四妹妹外,我最放心不下的,便是诗云了,我实在是怕她有事……
  东子安给弟妹送了一封信,说是能救诗云,说是只同我说几句话便好,也不图别的,我瞧这青天白日的,百姓们又多着,他又身份尊贵,多半不会难为我这女儿家,便去那处儿见他了。后他便半哄半拉的,将我带去了那泓月池……只去了一刻钟,我心中便是想了三爷了。
  我这回了家,三爷不问我怕不怕,竟还这般凶我,说出这难听的话来。蔺孔明,我若是真的对东子安有意,我又怎会回来,听你在这凶我?告诉你,我真的讨厌死你了!”
  赵栀眼中的泪越流越凶,不一会儿,便湿了她的衣领子。
  蔺孔明从怀中摸出了帕子,擦了擦赵栀脸上的泪,右手轻轻拍了拍赵栀那软软的小脸蛋,唇角噙着一抹古怪的笑意:“哟,你倒是晓得解释了?爷还以为你这丫头只会绷着张小脸骂人呢。”
  “你刚刚说,要将我配给东子安,你哪怕是杀了我,我都是不愿的。”
  赵栀今日脸上未施粉黛,脸颊被泪水浸湿,倒似是出水芙蓉一般,惹人心中生怜。
  “那你嫁给谁哦?”
  蔺孔明揉了揉太阳穴,面上带着几许疑惑。
  “我……我……”
  “三,二,一……”
  “我嫁给你……”
  他为何非要逼自己说出来。
  “我是谁啊?”
  “你是蔺孔明!蔺家排行老三的三爷!成了吧!”
  赵栀怒了,蔺孔明反而笑了,随后他眸色微沉,朝赵栀的双手望了过去,幽幽的道:“东子安扯的是你哪只爪?”
  “隔着帕子扯的……”
  “左手还是右手?”
  “我……我不晓得了……”
  “不晓得便两只都伸出来。”
  “是……是右手……约是右手……”
  赵栀双眸转动,小声的说道。
  “全伸出来。”
  蔺孔明的眸色淡漠,身上透露着威严气息,令人不敢违背。
  赵栀觉得今日的三爷颇吓人,她都不敢再多同他说话了。
  丫头想了一想,缓缓地将双手伸了出来,放在了蔺孔明的身边。蔺孔明将折扇拿起,在手中转了一转,以扇柄对着赵栀,不等她撤回手,便在她左右两只手背上各敲了一敲,声音虽响,却不是多疼的,但赵栀双手嫩,被敲了一下,便发起了红。
  她疼的嘶了一声,脸颊一白,便要将手撤回去。
  蔺孔明眸色一冷,赵栀便又将手放在了他的面前,侧过了头,闭上了眸,睫毛发颤:“三爷饶了我,我万万不敢了……”
  就在扇柄又要落在赵栀手背上的那一刻,蔺孔明笑着露出了一排阴恻恻的牙齿,笑容古怪:“赵栀,你瞧你这个模样,像不像只偷食被逮住,又怕挨打的老鼠?”
  说罢,他用折扇猛地敲了一下赵栀的额头,见赵栀气的鼓起了腮帮子,不觉大笑了起来。
  “哟,这腮帮子一鼓,便更是像了,还是只肥老鼠。”
  蔺孔明抬起了她的下巴,上下打量了起来。
  “是不是又于你何干?”
  “呵,刚刚好似有个人,说是要嫁给我,我倒有些记不大清了,那个人是谁呢?”
  “哼!”
  “莫气了,三爷陪你闹着玩呢,最看不得丫头落泪了,来,三爷抱抱丫头,再给吹吹哄哄。”
  蔺孔明将赵栀抱在了怀里,便轻轻的吹起了她的一双大眼睛,生生的将她眼中的泪的落了,才算个完。
  “若是我一直在落泪,你可是会心疼?”
  “心疼?打一顿便好了。”
  “不想理你!”
  “哦,那不理好了。”
  蔺孔明明显是个欠的,好不容易费心费力将怀里的糯米团子哄好,说了句话,便又给弄哭了,蔺孔明表示他真不是故意的,他不过说着玩的,谁晓得这丫头这般容易生气。
  说实话,无论换了哪个女子,他这般说,人家都得气。
  过了会儿,蔺孔明便坐在了床上,一边同赵栀讲着他以往的事,手中一边拿着糖人,喂赵栀吃着。
  赵栀咬了一口,嚼了两下,糯糯道:“甜。”
  “还生气不?”
  “不生气啦。”
  “恩,真好哄。”
  “……”
  她不想搭理他,一点点都不想。
  “路远,给老子进来!三爷有事交代!”
  呵,东子安那混账的事还没了呢,连他蔺孔明的女人都敢碰,怕不是胆子太肥了,盼着他老子出事呢。
  蔺孔明说罢,便毫不客气的将赵栀丢在了床上,翘起了二郎腿。
  一直守在门口的路远听到蔺孔明唤他,忙将门推开,朝着房内走了进去,朝着蔺孔明行了一礼。
  “属下见过三爷,见过夫人。”
  赵栀刚被蔺孔明丢在床上,此时摔的七荤八素,挣扎着要坐起来,蔺孔明却伸出了一只腿,压在了她的身上,悠悠的望了她一眼,摇了摇手指:“不!让!起!”
  说罢,“砰!”的一声,轻轻拍了赵栀的屁股一下,笑的腹黑,赵栀抱着被子,恨恨咬了咬牙,咬住了他的手腕。
  蔺孔明也不嫌疼,就这般压着赵栀,转眸笑盈盈的道:“去吩咐内阁的一趟,让他们将东泷今年刚送去的盐铁马的数量后头,给多画个零,记得别让内阁的那老家伙舌头大,将这事给抖出去了,老子这还压着他四五条把柄呢,样样要他的狗命。”
  蔺孔明虽是说的轻巧,但他这句话下来,牵扯到的,便是一整个三王爷府,和数条人命,就连东子安身边的产业,多半都得受到一定打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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