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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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ert对背上的蠢货似乎已经嫌弃到了极限,它忽然仰头嘶鸣一声,杜柠吓得猛地缩进付青洛怀里下意识大声道,“它要干嘛!”
  附近遛马的工作人员已经被杜柠逗得不行,但是考虑到同坐在马背上的付先生,便都非常识相假装淡定地转过脸去。
  “它才想问你要干嘛。”付先生将她圈牢,然后缰绳一挥,bert便酣畅恣意地奔跑起来。
  “啊———”
  双目圆睁的杜柠很有出息地连连惊声尖叫,付先生若有所思地听了半天,而后于颠簸的马背上附在她耳边认真说道,“你这样我会浮想联翩。”
  耳畔风声呼啸,啊了半天的杜柠终于惊魂未定地换了台词,“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啊————”
  他也不再回话,只抱着她驾驭着白马在绿茵草地上纵情驰骋,她引人遐想的啊啊啊也终于变成了银铃一般的哈哈哈,渐渐适应了身体起伏的频率后,杜柠终于有额外的精力跟他说话,已经完全的放松下来,她甚至得意洋洋地高高举起右手臂,满脸兴奋地跟迎面驰骋而来的骑马者主动打起招呼。
  被她的快乐感染,他的心中涌起阵阵暖意。
  和风拂面,她在柔美的日光中激动地大声问他,“付先生,究竟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呐?”
  他怔了怔,眸光黯淡几分,抱着她的力道不自觉地收紧,迎着风的方向,声音便被悉数散在身后,明明知道她听不清楚,但他却仍旧喃喃开口说了出来。
  “傻瓜,我想让时间倒流。”
  傻瓜,我想让时间倒流,退回到差点伤害你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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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小姐,有些问题还需要你过来做笔录。”
  “好,我这就过去。”
  挂断电话,面色苍白的陶曼拿了钥匙便推开了门,抬眼,怔住,因为门口还站着胡子拉碴满眼血丝的罗辛。她的嘴角微微动了动,却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陶陶,你……”
  “不要叫我。”漠然别过脸去,陶曼反手关了门。她本以为,都无所谓了,只是想起前日他在警察局的反应,她早已死灰般的心,竟然还会隐隐着疼。
  那日,她当着一屋子的人说,g市盛屹集团付唯钰,五年前雇凶四人对我挟制施暴,我确定砸了我咖啡店的人也是她。
  可是,他的回应呢,他怔愣了许久,然后当着一屋子的警察对她说,陶陶,唯钰她已经在精神疗养中心住了很久,你先冷静下来。
  他是什么意思?呵呵,他是觉得她在口若悬河?
  每一次,他都有理由为付唯钰开脱。
  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对她说,陶陶,唯钰还小不懂事,你不要理会她。她呢,她那时是怎么做的?她就傻瓜白痴智障一样真的乖乖听了话,每次柠柠挽着袖子要冲上去修理付唯钰的时候,她就圣母白莲花一般拉住柠柠跟她说,柠柠,算了。
  而今,终于不在一起了,他帮付唯钰开脱的借口却更加有理有据,哦,他说唯钰已经在精神疗养中心住了很久,三个字的姓名与两个字的称谓之间,她听得出差距也看得出深浅,她也清楚他其实是想委婉地问上一句,陶陶,你是不是搞错了,你是不是急疯了,也许,他大抵还想说,陶陶,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想笑,可是嘴角还没牵起眼眶就红了。迅速低下头,陶曼走得快速果决,与他擦身而过的时候,罗辛伸手,猛地一把将她拉住,她听见他声音哽咽着缓缓开口说,陶陶,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我都绝不会放手的,可是关于唯钰的那件事,你真的确定么……
  啪——
  她没有犹豫,扬手便结结实实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到头来,他的潜意识仍旧是相信付唯钰的。满眼泪水,她咬破嘴唇硬生生将它们逼迫回去,然后,在他一脸疲惫错愕震惊的表情中,她把话说得狠戾决绝。
  她说罗辛,你记着,永远永远的记着,是我不要你的,因为陶陶已经死了。柠柠说得没错,付唯钰的贱深不可测,我忍气吞声苟且活了五年,这一回,是她又跑来招惹我的。罗辛,你现在通知她那个无所不能的哥哥疏通关系,还来得及的,我绝不拦你,而你也绝拦不住我。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所有人的好日子就都到头了。
  ps:感谢不断冒泡的妹纸们!码的太郁闷,今天就不多说了~~o(gt_lt)o ~~
  ☆、第46章 四六
  这一天杜柠玩的很尽兴,骑马技术也进步得突飞猛进,几圈下来就已经能够自己控制缰绳慢慢走了,等她的身体能收放自如地跟随马儿的频率之后,杜柠就毫不留情地将付先生撵下了马。等*oss换骑一匹黑色骏马重新出现在马场的时候,杜柠已经跟bert一起玩耍得不亦乐乎了。
  临近傍晚,那时他已经换下了骑马装耐心地等她玩累了回来,若不是工作人员觉得bert该休息休息了,杜柠还依旧不肯下来,bert被牵走的时候,*oss甚是好笑地看着望眼欲穿恋恋不舍的杜柠,有些吃味地自嘲道,自己竟然还不如一匹马。
  返程的时候,他一直牵着她的小手,听她眉飞色舞地讲着自己在bert背上是如何如何神勇地跨过了地上的水坑,又是如何如何机敏地避开了树上垂下来的枝条,他只眼底含笑地听,没有用‘bert是三届赛马比赛冠军蝉联者’这一事实来打击她。
  她讲到兴处,然后孩子气十足异想天开地对他说道,以后我们养宠物就养一匹像bert那样漂亮的马好不好,人家都带狗遛街,我们出门就牵马,你说得多拉风啊。
  他倏地停住脚步,目光痴愣地看着她。
  余晖太美太美,周匝的树木草地皆被落日的光芒染成璀璨金色,她狐疑地仰头看他,不明白为何他会突然停了下来,还这样神情复杂地看着她。
  正要开口询问一句怎么啦,只是嘴唇才微微张开,尚未来得及发出任何的声音,他携着温柔热度的吻便铺天盖地的覆上她喋喋不休的唇。
  她不知所措地咕哝一声,然后在他愈发缠绵深刻的热吻中渐渐沦陷,这一次,她终于记得要闭上眼睛。
  许久之后,他终于放开了她,她靠在他的怀中剧烈喘息,他的呼吸也微微不稳,她红着脸不敢抬头,绞着手指到底也没能想明白,为何他会突然吻她。
  “柠柠,”他的声音温柔得宛若夏日飞絮,目光清冽如水地望着她道,“我们回家吧。”
  她仍旧没敢抬起头来,只机械木讷地点了点头,然后任他牵着自己的手朝车子的方向走去,走了一小段路,她终于想起来什么似地猛然抬眼问他,“哎?你怎么知道我的中文名字?我有告诉过你吗?”
  他一怔,随即波澜不惊淡然从容地开口说,“王二牛,今晚我们吃核桃,给你补补脑。”
  杜柠尴尬地捋捋被风吹乱的碎发,听见王二牛这三个字的时候,她好像隐约记起自己真的有告诉过他自己的中文名字,那天他曾表情严肃地跟她说,你要在意的男人就只有付青洛一个而已,至于厚着脸皮暂时住进你心里的那一个,别担心,很快我就会把他赶出去。
  可是又总觉得自己没有亲口说过,在她的记忆里,好像那天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他打断了。杜柠甩甩头,被浆糊一般的脑袋折磨得心烦意乱,然后她便放弃了拿回忆继续凃害自己,既然他知道,那就一定是自己真的说过吧。看来,当真应该吃些核桃补补脑了。
  “付先生我们去买核桃吧。”
  难得俏皮,她直拖了他的手快步朝车子走去,他跟在她的身后,有些情绪,不敢更深的碰触,冷静如他,从决定要真正开始的那一刻,他便清楚地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只是,于社会行走多年的丰富经验告诉他,事在人为,凡事都有转机,他不相信自己真的会被这道伤疤击垮,因为在那以前,他会努力不惜付出一切的令它结痂。
  送她回到公寓的时候,天色已晚,这时的杜柠已经完全不再是白天的亢奋鸡血状态,剧烈运动过后,双脚就越发像踩着棉花,更何况她还是第一次骑马。他便不放心,一直将她送到了门口,看着她拿了钥匙出来开了门,他忽然就有种再也不想走动的感觉。
  她半个身子已经站在门内,他却仍旧站在那里,双眼痴痴地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委屈表情。然后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十分体贴地对他说道,进来歇歇再走吧。
  他笑逐颜开地点头,只两大步便进了屋子。
  “你这有水么。”关了门,*oss一脸正经地问道。
  杜柠不明就里,跑去水龙头处试了试,然后十分热心地回话,“有啊。”
  “我想冲个澡。”脱下外套,*oss神色泰然地坐进沙发。
  “……”杜柠吞吞口水,随即面露难色地小心询问,“你回去再洗不行吗?”
  付先生眼都没眨一下,“我家停水。”
  杜柠狐疑挑眉,双臂环胸斜着眼睛看他,“你都还没回家,怎么就知道停水?”
  付先生已经利落地摘下腕表,然后以一种‘我只是想借浴室冲个澡,你究竟在想什么’的考究目光打量着杜柠,“昨天有工作人员特地来电话说要进行地下维修,停水一天让我予以谅解,这种事我还能拒绝吗。”
  他说得煞有介事,杜柠瘪瘪嘴,然后在付先生近乎幽怨的目光中不情不愿地走向浴室,一边走一边愤愤地警告他,“我去给你烧水,但是你绝对不能以家里停水为由就妄想赖在这里一整夜知道吗?”
  看着她的背影,他的心已经越来越踏实,因为她已经越来越不怕他,他们的相处模式,也已经越来越自然平稳,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她扬起的嘴角始终都不曾落下,一如他想实现的那般。他想,这样就好,那些删不去的回忆,他愿意用一生的光阴来弥补,只要他还活着,哪怕一分一秒,哪怕他们皆已满头白发。
  他也有些倦意,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不知过了多久,他又再度听到她开口说话。她的声音柔若含笑,夹带着几分戏谑的挪揄,“付先生,快去洗吧,记得把门关好,再被偷窥可不关我的事啊。”
  正要开口,她却一溜烟儿跑进卧室还迅速带上了门。他摇头笑笑,然后大步走进浴室,不久之后,躲在卧室趴在桌子上假装画设计图的杜柠就听到里面传来阵阵哗哗的水声。拄着脑袋,杜柠咬着笔杆顶端有些碎节操地想,肯定很费水,毕竟他那么精壮高大……想了想又马上拍着额头厉声教训自己道,呸呸呸,杜柠你都在想些什么乌七八糟的玩意儿啊!
  设计图画了三分之一,他就赤/裸着上身只围了一条浴巾出来了。
  卧室门响的那一刻,杜柠无意回头瞥了一眼,只是这一眼瞥的实在惊心动魄,杜柠嚯地站了起来,面色潮红地指着他骤然质问,“衣服呢!你把衣服穿上啊!”
  他倒是理直气壮,“湿了啊。”
  杜柠嘴角抽搐两下,然后一面在心里肯定了刚刚那‘精壮高大’四个字一面一脸坚毅目不斜视地快步走出卧室,*oss相当自然地尾随其后,不久就看见在衣帽间里翻腾半天的杜柠拿了一件衣服出来,却仍旧不看他,只单手举着衣服冷艳开口道,“穿上!”
  他垂头瞟了一眼,只觉得她手里的这件衣服越发眼熟。
  几秒钟后,他忽然无预兆地将她一把扯进怀里,杜柠惊骇得一个踉跄,然后就听见他魔怔一般反反复复地在她耳边说,柠柠,你居然还留着这件衣服。
  以前*oss对她搂搂抱抱好歹也还隔着衣服啊,眼下这种状况,杜柠已经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彻底失去沟通能力了。他的身上还有未干的水滴,很快就将她衣料不厚的睡衣浸湿得几分透明。
  杜柠想,不行,这样下去就要出事了啊。
  付先生想,嗯,这回总该出事了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空气中萦绕着暧昧的浪漫气息,在他情不自禁即将吻上她的时候,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杜柠猛然惊醒,触电般离开他温热起伏的胸膛。
  她的神智还有些不清,迷迷糊糊就去寻找手机。
  付先生很是烦躁地瞥了眼手机的方向,然后不奈开口对她说道,“柠柠,是我的。”
  “呃……”她已经尴尬得甚至连回头看他的勇气都没了,“接电话!”故意板着脸粗声粗气地开口,然后稍稍转身将手里的衣服用力丢向他。
  他的面色终于和缓许多,稳稳接住她扔过来的衣服,一面穿着一面走向手机然后接起电话。
  “喂。”
  那时杜柠已经一只脚迈进了卧室,准备继续去画设计图。只是,忽然觉察到身后接电话的他声音陡然增大。
  “什么时候的事?”
  杜柠蹙眉回过身去看他,却见他神情严肃,那是不同于以往任何时候的一种骇人表情。
  “我知道了,马上回去。”
  心下一凛,还站在门口的杜柠没有开口,她已经猜到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不然,素来天塌下来都能当被子盖的付先生绝不可能是那种反应。
  作者有话要说:qaq...乃们懂的昂...~~o(gt_lt)o ~~
  ☆、第47章 四七
  “陶小姐,我们已经跟g市公安部门取得了联系,你这个案子当年毕竟发生在g市,很多事还需要那你亲自回g市配合调查。”
  陶曼点头,“我知道。”
  “昨日g市警务工作人员亲自去了盛屹集团,他们没能见到付唯钰本人,反馈给我们的信息则是这个案子很棘手,再加上已经时隔五年之久,所以陶小姐,你要有心理准备。”
  垂眼笑笑,最糟糕的都已然经历过了,她现在最不缺的,便是心理准备。五年前事发之后,她没有听到关于付唯钰的半点风声,后来,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带了一大笔钱找到她说,付先生希望你后半生能好好生活。那时她便终于知道,付唯钰有一个神通广大的哥哥。
  那笔钱,她没有拿,悉数砸了那个男人一头一脸,那个男人也不见半分怒意,只面无表情地跟她传达着老板的指示,付先生说,以后你有任何困难都可以直接跟他联络。
  而后许濯告诉她,那五个混混,抓到四个,这四个,正是对她施暴的那几个人渣,关于犯罪事实,四人皆是口供一致的供认不讳,对付唯钰,却都是默契地绝口不提。第五名犯罪嫌疑人,并没有参与其中,而是站在路口给其他同党把风,也因此,当警车呼啸而至的时候,他第一个成功潜逃。
  那时,她的养父母年事已高,不敢让他们知道,更不敢让罗辛知道,所以,从头到尾清楚真相的,就只有杜柠一人。当时,杜柠要陪着她去警察局报案,可是她不肯,因为连走出房间的勇气都没有,除了抱着杜柠流泪,她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杜柠便不再勉强她,只寸步不离地守在她的身边,直到某天,许濯忽然告诉她,柠柠去国外留学了,要走很多年。
  而后的路,每一步,都是她一个人走过来的,最终,她没死,还活着,并且恍惚发现,那颗原本残破不堪的心,不知何事,竟已变得越发坚强。连她自己都觉得,那件事,这一生都会被她深埋于见不到阳光的心底,只是,当那一日亲眼看着自己苦心经营的咖啡店被砸得狼藉一片时,她忽然就有了跟付唯钰同归于尽的想法。
  这间咖啡店,就像是她的孩子,她的全部希望都寄托于此,可是,付唯钰却在亲手毁了她之后,又践踏了她仅存的梦想,所有陶曼想,若是连付唯钰这种人都能继续恣意于世的话,这个世界,这个社会,便再也没有公平和人性可言。
  “我肯定付唯钰就在f城,麻烦你们尽快找到她。关于我手上的证据,”陶曼略略停顿,几秒种后便目光沉静地继续开口,“回到g市以后,我会立即上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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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斯罗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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