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1章 延庆佛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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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卫贵人怀袖记得,当年康熙赴疆北亲征之前,她颇受宠了一阵。
  如今经年已过,宫内许多当初的贵人才人得了封赏,她却仍是个贵人,这倒令怀袖有些惊讶。
  “她既喜欢在我这宫里待着,那就待着吧,你吩咐宫人茶水点心好生款待,本宫身子尚疲乏,就暂不见外客了。”
  怀袖说话时,起身对映雪道:“你回去好生提点着裪儿,他初入宫,许多规矩难免觉着拘谨。”
  映雪一一应下,行了礼便回景华宫去了。
  怀袖仍将张保寻来,吩咐他命人出宫去趟清凉山的滴水俺,知会滴水师太,请她明日入宫,为勤嫔诵七日的《地藏菩萨本愿经》超度。
  差人寻了内务府的副掌事秦公公来,吩咐待德妃停灵期满,将娴茹宫的女官银铃儿遣来至清芷宫做事。
  怀袖如今在后宫中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阖宫内自然无人敢拂她的意,秦公公连声应下,与怀袖磕了头,行出清芷宫,准备回内务府将此事备个案。
  刚行出清芷宫的永巷,迎面正遇上衍庆宫的红雀将他唤住。
  “我方才去内务府寻你,那儿的人说你来了清芷宫,我特得赶过来,我们主子令你去一趟呢!”
  秦公公闻言,嘴上连连应声,跟着红雀向衍庆宫赶,不禁笑道:“怪道今儿早晨我听见喜鹊落在房檐儿上叫个没完,两个矜贵主子接连传我,敢情我今儿倒成香饽饽了!”
  红雀闻言笑了,顺口问:“方才皇贵妃娘娘请你去做什么?”
  秦公公摇头轻叹:“哎,还不是因着德妃娘娘薨了,两人交情一场,将娴茹宫里的银铃儿唤去照应,哎!娘娘也是个重情之人。”
  红雀闻言顿住脚步,惊问:“你是说银铃儿已被清芷宫要去了?”
  秦公公点头:“嗯,没错儿,等厚葬了德妃娘娘,娴茹宫的宫人自然要遣去旁处做事,不然留在那宫里头伺候谁呢?”
  红雀皱眉跺脚:“哎,还是晚了一步!”
  秦公公见她似十分惋惜,便问:“到底怎么回事?莫非你主子也想要这银铃儿?”
  红雀点头:“正是呢,我们主子说昔日就觉着这丫头不错,伶俐又细致,主子十分喜欢,哎!如今既然已经让这一位娘娘要了去,你也甭过去,我回去回了吧。”
  说完,红雀撇下秦公公,径自快步向衍庆宫行去。
  看着红雀很快便消失在永巷口,秦公公忍不住自言自语:“这个银铃儿有这么好么?居然还劳动两宫抢起人来了,嘿,有意思!”
  红雀回了衍庆宫,行至闲云阁时,惠妃正歪在雀裘锦榻上就着银汤匙喝雪蛤红枣羹,见红雀一个人回来便问:“怎么?没寻着秦公公?”
  红雀屈膝行礼:“回主子,寻是寻着了,可秦公公说……那银铃儿已被新晋的贵妃娘娘要去了清芷宫。”
  惠妃闻言,捻着汤匙的兰花指顿了顿,将琉璃盏递给旁边的宫人。
  “呵,她的动作倒是快,算了,要去就要去吧,不过一个宫人罢了!”说罢,缓缓站起身往后殿行。
  宫人们正欲跟着,惠妃道:“本宫去佛堂看会子经书。”
  众宫人听闻这话,皆齐齐停住了脚步,躬身行礼,送惠妃独自向后殿旁的佛堂去了。
  转过垂花门,便是内寝殿,寝殿旁一间另出一间颇讲究的房间,便是惠妃的佛堂。
  自从当年明珠犯事,阖府被抄,惠妃便潜心礼佛,基本上终日足不出户,还因此特地卸去了协理后宫之职,因而她的佛堂修葺颇为讲究,阖宫皆知却也不觉稀罕。
  站在*院中,惠妃深深地呼吸一口气,轻轻推开佛堂的门。
  步入佛堂内,惠妃习惯性反手将门关上,先行至香案前,就着长明烛点了三炷香,向上方的金身菩萨拜了几拜。
  刚将香插入炉内,便听侧堂的锦帘后面传出一个男声:“那个宫女可要来了?”
  惠妃听见里头问,缓步走过去,轻轻撩开锦帘行入里间,扑鼻一股好闻的普洱香韵和着浓浓的绿檀香,令她觉得格外舒服。
  向炕沿坐下,惠妃温柔地持了红泥炉上的紫砂提梁壶,缓缓注入茶桌上的空盏内,轻声道:“没要来,被刚回宫的那一位要去了。”
  “哦?她倒是行事利落的很!”男人言辞中带出几分惊讶,接过惠妃递过来的杯盏,另一只手顺带将她露在袖笼外一截白皙的手臂握在手中抚摸。
  惠妃任由男人握着自己的手臂,低垂着眉眼看上去十分温婉和顺。
  男人喝了茶,将杯盏放在茶桌上,手臂微一用力,惠妃娇软的身子已扑进怀里。
  手指轻点了下朱唇,男人声音极低问:“昨晚上你怎么没留门?早晨也没见你来,身子不舒服么?”
  惠妃从男人怀里撑起身子,就着男人用过的茶盏喝了口茶,喃喃道:“昨儿清晨在暂安奉殿,我见着她了。”
  男人勾起惠妃尖俏的下巴,低声浅笑:“你如今见她,必不似昔日那般自惭了,北山废殿那样荒凉的地方,就算没把她磨成黄脸婆,也定快成半老徐娘了。”
  惠妃冷嗤:“哼!与你说的恰恰相反,她不但没老,反而比当初更多了几分淡泊风韵,依旧是那般窈窕的身段,依旧是那样一张叫人又嫉又爱的脸!”
  男人听惠妃这么说,手指摸了摸光洁的下巴,淡笑:“哦?这么说,我或许还有幸一睹这位将门倾城的美娇颜喽?”
  惠妃听见这话,柳眉一立,语声含愠道:“哼!你果然还是这般死性不改,忘了当初……”
  惠妃话说了一半,唇突然被男人含在口中,后半句则一并被男人允了去。
  直至吻地惠妃瘫倒在炕上,服服帖帖地躺在男人身下,男人方才松开了口。
  手指抚过惠妃殷红微肿的唇,低声道:“瞧你,我不过说了句玩笑话,你便醋成这样了。”
  惠妃如一汪春水的眸子凝着男人,满心的柔软漾成两朵红云浮在脸上,听男人这么说,手臂圈上男人的颈,动情道:“你叫我怎能不多想,我如今只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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