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温柔圣君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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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轻捏着怀袖的下巴,康熙安静看了怀袖数秒,薄唇勾出淡淡和笑。
  “怀儿,此一刻,朕并非一国之君,而是你的夫君。”
  怀袖眨动纤长微卷的明睫,定定望着康熙,片刻后,原本清亮的眸子竟渐渐镶了圈红边。
  康熙微微蹙眉,伸手将怀袖抱入怀中:“怎么了?是不是怨朕还没正式颁诏,委屈了怀儿?”
  倚坐在康熙怀里,怀袖只觉周身被踏实温暖的气息包裹着,这些天的彷徨,焦灼,终于烟消云散。
  “万岁爷不将怀儿远嫁乌兰布通了?”
  或许是吓坏了,也或许是这件事对怀袖的触动太过深重,直至此刻,怀袖仍忍不住小心翼翼询问。
  康熙笑了笑,忍不住宠溺地捏了捏怀袖的俏颊:“傻丫头,真是让朕又疼又怜。”说罢,康熙收紧手臂,将怀袖紧紧圈在怀内。
  下巴抵着怀袖柔软的发顶,喃喃道:“朕怎舍得……”
  用过了晚膳,康熙命人撤去了杯盘,依旧取了些奏折来看。
  怀袖给康熙研了一会子磨,瞧着墨汁差不多够用了,便轻轻放下墨条,眸光莹莹望着光晕下认真批阅奏折的康熙。
  怀袖已在康熙驾前奉茶近一年,从未像此夜这般靠近看着他,如今他已经是自己的夫君,就在方才,他亲手取了已经写好的封妃诏给她看过。
  夫君,在怀袖的认知里,至此还只是个模糊的词,并没具体的概念。
  此前,心里曾幻想过千百遍与容若朝夕相伴的情形,而此刻,当面对国之圣君康熙时候,不论她再是胸有丘壑的才女,也无法管得住心内怦然乱撞的小鹿。
  乌黑深邃的眉睫,专注着手中的奏折,高而挺直的鼻,紧呡的唇不自觉便显现出一种绝世孤立的高贵肃然。
  此时的康熙与方才席间的,简直判若两人。
  正当怀袖独自胡乱想时,冷不防康熙抬起眸子,正将她专注打量的清眸收入眼中。
  被人逮了个正着,怀袖脸色绯红地立刻移开眸光。
  康熙勾了勾唇,淡淡道:“旁边有朕的小书架,去拣你喜欢的书看吧!”
  怀袖闻言,顿时明眸晶亮,跪行至康熙身后的小书架前,伸手便拿起那本《文心雕龙》
  康熙见她看都没看,就寻着了书,笑道:“你这是明摆着对朕的书窥视已久了!”
  怀袖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便埋头看书了。
  康熙唤进来李德全,又在怀袖旁侧添了支明烛,便继续批阅奏折。
  手捧书卷正看地认真,怀袖隐约听见耳畔扑簌簌的声响,似有轻盈的物体扑在窗棂上。
  抬眸见康熙依然认真批阅奏折,怀袖忍不住悄声爬起来,轻轻将窗棂推开一条缝隙。
  原来外面正在下雪,已经下了有半寸厚,明瓦红墙间一片晶莹。
  “想出去看雪了?”
  耳畔突然响起康熙的声音,怀袖惊地赶紧撂下窗户。
  “当心挤着手指头!”康熙说话间,已将怀袖的小手握在了掌心里。
  被康熙小心揉着手指,怀袖讪讪低语道:“呃……奴婢在这儿妨碍万岁爷看折子,奴婢还是先回去吧?”
  康熙伸手点了下怀袖的鼻尖,轻嗔:“不长记性的小东西,还自称奴婢么?”
  怀袖脸一红,垂下眉眼低语呢喃:“还……不习惯改口呢……”
  康熙满眼盛着浓地化不开的宠溺,手抚了抚怀袖的发顶,转身下了暖炕。
  “万岁爷这是要去哪?”怀袖也爬到了炕沿,见康熙趿上了软羊皮靴,不禁问道。
  康熙却没说话,由架子上先取下自己的大氅披上,跟着又取下怀袖的披风,将怀袖的身子一裹,横抱起来就往外走。
  “万岁爷,奴……臣妾自己回去就好……”
  跨出东暖阁,李德全一眼瞧见康熙抱着怀袖走出来,赶着过来掀锦帘:
  “万岁爷这是要送毓妃娘娘回去么?奴才这就去叫软撵来,外头下了雪,可万岁爷当心着青砖湿滑……”
  康熙却充耳不闻,一直抱着怀袖行至昭仁殿外的廊下,方才站住。
  “万岁爷……”怀袖见康熙不走了,似也没要送她回去的意思,一时不知他究竟要做什么。
  康熙侧眸望向怀袖,勾唇淡笑:“朕何时说要送你回去了?你脚伤未愈,朕抱你出来赏雪。”
  怀袖心绪微动,眸光移向眼前被白雪覆盖的巍巍群殿。
  目之所及,全然皆属眼前这个男人的。
  他坐拥大清朝的广袤疆域,拥有铁骑百万,六岁登基,十五岁除鳌拜,之后平三番,收台湾,如今不过三十而立的盛年,天下已初显昌平盛世气象。
  可谁又能想得到,他此刻却如此细腻地携她于夜中静伫赏雪。
  如此温和细腻的男人却又做得威威帝王,男人,当真有令人揣不透的许多张面孔么?
  一粒雪籽随风散进怀袖眼睛里,怀袖侧脸闪躲时,下意识将脸埋进康熙温暖的颈间。
  康熙感觉她毛茸茸的柔发在自己脸侧蹭了蹭,轻声问道:“困了么?”
  怀袖趁机轻轻点了下头:“还是回去吧,万岁爷这么站久了,批阅奏章时,握笔手要打颤儿的。”
  康熙微微点头:“难怪老祖宗总说怀儿素来会疼人,朕听你的!”
  说罢,转身抱着怀袖仍回至昭仁殿暖阁。
  轻轻将怀袖重新放回暖炕上,康熙亲手褪去她肩上的披风,温和道:“朕再看会儿折子,你若困了,就先睡吧。”
  怀袖却并未向床内挪动身子,而是绯红着俏颜,晶亮的眸子望着缓缓转回身的康熙,紧张地手指不停搅绕着手中的一张帕子。
  康熙似瞧出了她眸底的犹豫,浅笑道:“方才都承认朕是你夫君了,怎么这会子又害羞起来了?”
  怀袖轻轻舔了舔唇,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却仍垂着眉睫坐在炕沿上。
  康熙自然瞧出了怀袖的心思,眉宇间的笑意更深了几分,轻抚着怀袖的柔鬓,温和笑问:“怀儿,倘若朕迟迟未正式颁册封诏,你可会留下侍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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